第二天,一大早,陌玄藍(lán)便來到床頭。
花雨殤一向日曬三桿才舍得離床起來。今日破天荒的早早便起,不是她花雨殤開始改性,而是這都要?dú)w功于陌玄藍(lán)的死亡凝視。就算在夢里,花雨殤都能感到一股不善的壓力穿透夢境直壓下來。直把她生生逼醒過來。
睡眼惺忪的花雨殤手執(zhí)筆桿,開始第一日的爬字生涯。
每爬一行花雨殤都要嘆口氣,歇一歇。然后將紙胡亂揉成一團(tuán)。隨處一扔,再來。
就這么反反復(fù)復(fù)。剛開始陌玄藍(lán)還由著她,可是后來,就給她備了把戒尺,花雨殤一不留神,就會受此一尺,剛開始花雨殤一被打便抱著被打的手瞧上一眼,以為會留下深紅一片,但結(jié)果卻是被打之處全都是疼入皮肉竟不留半分痕跡?;ㄓ隁懚嗽斨€微微發(fā)痛的手,大感詭異。心道:這要是得罪于陌玄藍(lán),就算被他打死,怕是他人連痕跡都無法找到。
想到陌玄藍(lán)一向的形式作風(fēng)?;ㄓ隁憶Q定還是少惹為妙。
屢屢被打的后果便是花雨殤終于沒膽胡作非為閑扯摸魚了。
原本要抄一個月的分量竟給她生生7天抄完。
花雨殤端詳著自己抄好的東西。
感嘆自己竟然也會做出如此了不得的事情。
花雨殤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開心不已。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叫“自由”的東西?;ㄓ隁懠奔泵γΦ氖帐昂贸玫臇|西就想著待會要去哪。
陌玄藍(lán)看著她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經(jīng)搖了搖頭。
花雨殤突然停下動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于是又快速翻出一張紙,她將紙鋪平,然后拿起筆嘩嘩嘩的寫了幾筆。
花雨殤寫完將紙舉起,用嘴吹了吹紙上未干的墨跡。待墨跡已干便轉(zhuǎn)身將紙遞給陌玄藍(lán)道:“書我抄完了,我答應(yīng)你的事也做了,所以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這送你了。”
說完將紙放在陌玄藍(lán)的案桌上,也不等陌玄藍(lán)做出反應(yīng),便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寢室了。
陌玄藍(lán)拂在微黃書卷的修長手指似乎滯了一下,卻又翻開了下一頁。只是只翻了這一頁他便沒有再翻下去?;ㄓ隁懙膶嬍覂?nèi)傳來微微輕響。
陌玄藍(lán)猶豫片刻,合上那本微黃的書卷看了眼花雨殤留在案桌上的紙,只見上面寫著“再見,再也不見”幾個潦草的大字。
陌玄藍(lán)沉凝片刻收回目光,拿起方才擱置在案的書,重新翻開。
花雨殤忙碌了一陣,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拿著自己裝著衣物的包袱和那把無明劍走了出來,花雨殤偷偷看了眼陌玄藍(lán),卻見陌玄藍(lán)依然如故的在看書。
花雨殤嘆了口氣,果然世間男子最薄幸。尤其長得好看的更是最無情。
花雨殤拖著一堆東西,就要出走。本來是想能換來一言半句挽留的好話。不想人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花雨殤提溜著大包小包走出去,卻迎面撞到一個人。
顏語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花雨殤。譏笑道:“你倒是消息靈通得很,我才剛收到消息,你就知道要逃跑了?!?p> 花雨殤瞇著眼看著眼前這世間第二個極品男。搖了搖頭。
這世間但凡長得好看的都是她花雨殤今后不能領(lǐng)教的。
想通此節(jié),花雨殤更是頭也不敢回的就要走。奈何才走一步,路就被人堵了。
花雨殤淡淡的道:“讓開,沒看到嗎?趕時間呢?”
顏語然仿佛聽到一個極其好笑的事情一樣,輕笑道:趕時間?是趕著去給別人送人頭嗎?”
送人頭?送什么人頭?
花雨殤一臉懵逼的看著顏語然。
顏語然道:“原來你不知道呢?哈!你,現(xiàn)在可是名人了,朝首幾日前以派朝便侍出動就為取你項(xiàng)上人頭”
花雨殤道:“為何?”
顏語然道:“因?yàn)槟阌腥龢訓(xùn)|西是他們可遇不可求的,既然得不到就得毀掉?!?p> 花雨殤不滿道:“都沒有問我給不給,就要?dú)??”花雨殤不?jīng)無語至極,心道:現(xiàn)在的壞人都這么沒有進(jìn)取心嗎?多少努力一下嘛。說不定就會得到呢。
顏語然道:“問你?你答應(yīng)?”
花雨殤道:“答應(yīng),為什么不答應(yīng)。只要他給得起?!?p> 顏語然道:“你倒好算計?!?p> 花雨殤回頭一甩包袱,一屁股坐在青席上道:“人來了嗎?”
顏語然道:“沒有,這不,還不敢上來。”
聞言,花雨殤氣惱的一躍而起嚷道:“什么!不上來!不上來我怎么談價錢……咳!不上來我怎么與他溝通嘛?!?p> 顏語然冷眼瞧著花雨殤。這人若要找死,真的是,誰也護(hù)不住。
花雨殤這個時候自然也是坐不住,她得做點(diǎn)什么啊,比如……
花雨殤立即站起來重新拿起自己的包袱??缟霞缇妥?。
突然面前一晃白,花雨殤緊急剎步。
但依然無法阻止自己的鼻子撞上了那寬闊的胸膛。
一陣檀香入鼻,花雨殤抬眼望著身前的陌玄藍(lán),百思不得其解道:“干嘛?我趕時間。讓一讓?!?p> 陌玄藍(lán)無動于衷的原地站著。
花雨殤伸手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
花雨殤道:“我說,破破。我要出去走走?,F(xiàn)在可是自由時間,我可沒有犯什么錯誤?!?p> 陌玄藍(lán)淡淡的道:“你被禁足了?!?p> 花雨殤道:“為什么?”
陌玄藍(lán)思索了一會兒道:“偷竊。”
花雨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偷竊?我偷什么了?”
陌玄藍(lán)目光落在花雨殤的布袋上。
花雨殤目瞪口呆,他陌玄藍(lán)難不成是火眼金金不成,連她偷了什么他都知道。
花雨殤自知理虧狡辯道:“瞎,瞎說……我不過剛裝東西的時候裝錯了而已?!?p> 顏語然喝著茶道:“急什么去送死,過兩天就有人來找你了。”
花雨殤一聽有戲,忙道:“你確定。”
顏語然冷笑道:“你看我像開玩笑的?”
花雨殤聞言,立即放下包袱。
早膳一完畢,花雨殤就溜達(dá)到了玄子道的草地那,老遠(yuǎn)花雨殤就看到一絲不掛的“無毛雞”趾高氣昂地帶著一群小雞仔兒在草地那溜達(dá)。而她那匹脾氣不好的馬正和她買的那兩只雞悠哉悠哉的躺在一處陰涼處納著涼。
花雨殤剛一靠近頓覺背后一涼,果不出所料,一串獸類的喘息聲由遠(yuǎn)及近,花雨殤急急的往旁躲了躲,那傻狗便撲了空。四仰八叉的趴在了草地上,而那片草地,無形中被這傻狗壓出了一個大坑。花雨殤看著這大坑,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心道:好彩,好彩,差點(diǎn)那大坑便是自己的下場。
花雨殤正在慶幸,傻狗卻似乎有點(diǎn)氣惱,兩個眼神哀怨的望著花雨殤。
花雨殤假裝沒看到,一溜煙的朝另一邊跑開了。
來到一處密林深處,隨眼一掃,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面若敷粉、膚色白嫩光滑的俊俏少年郎,身穿正金圓領(lǐng)金絲袍,腰系九環(huán)帶,玉佩垂身而下,袖口扎起。這身裝扮應(yīng)該是小輩們里最極盡奢華的禮服了,但雖奢華異常,卻被他穿得格外好看,三分雅,三分英氣,剩下的四分全是俊美,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少年背著黑漆劍桶,桶里一束尾羽雪白的箭,少年低頭正在試弓。他手指纖長,在弓弦一撥,發(fā)出琴弦一般的音色,動聽而又不乏剛勁。
花雨殤見這少年,想了一會兒,確定不是那些某家族世家子弟后,一拍大腿,興高采烈朝對方招呼道:“哎!你在這做什么?”
那人似乎被突然而來的花雨殤這么一問,給驚著了,微微一愣,隨即扭頭就走。
花雨殤吃了一個沒趣,不經(jīng)小聲嘀咕道:“嘿!不睬我?”
花雨殤依然不死心,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開手就攔,對方微微一皺眉,往一旁側(cè)身,花雨殤也跟著側(cè)身,那人挪步,花雨殤也跟著對方挪步。總而言之是堵著不讓他走。
直到對方不得不停步,花雨殤這才立定原地,微微揚(yáng)首。嘴角微微勾起上揚(yáng),一臉壞笑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收起自己的靦腆與慌亂,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你……你要做什么?”
這回?fù)Q花雨殤發(fā)懵了。一個沖她來的人,問她做什么,這不很明顯嗎?
花雨殤直白的道:“給你送我來了”
少年驚愕不已。
花雨殤心道: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她都自動送上門了,他還裝什么。
好!裝是吧!那就給你裝個痛快。
花雨殤一把抓住少年拿弓箭的手,用力奪過他手中的弓箭,從他劍桶里抽出一支箭羽,拉滿弓弦。抽手一放,“嗖”的一聲。
箭如飛的一般竄出,然后“噔!”的一聲定在了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上,正好的將一條盤在樹上的蛇訂在了樹桿上。
一箭一完,花雨殤又從少年的箭桶里同時抽出三支箭羽,搭弓滿弦,一放,箭又似如飛般朝草叢中射去。少年臉色大變,花雨殤得意洋洋的走去草叢里,將射中的一只野兔提溜了出來。
花雨殤將那只射中的兔子甩給了那少年。
“給你了,不用謝!”
花雨殤心道:這么明顯應(yīng)該知道了吧!說白了,她這是送死來的,若是她不自愿,誰能奈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