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兒告退后緩步走出了東升門,門外的雨也停了,微風中迷茫著泥土的清香,夏日的炎熱也褪去大半,天空霎時變得湛藍湛藍的,空氣也變得格外清新。馬車上的白魁看見狼兒走了出來,立馬下車詢問
“怎么樣,還順利吧,陛下給你安排了個什么職務?”
狼兒無精打采的回答道:“御查史?!?p> “不錯,不錯,我兒出息了,以后你我就同朝為官了,這御查使是國家重臣,看來皇上陛下還是認了我這老臣的面子啊。”白魁稍有得意的說到。
狼兒嘆了口氣說道:“義父,我們走走吧?!?p> “行啊,著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晰,走走也挺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當洗洗肺。”白魁樂呵呵的說著。
白魁和狼兒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大地煥然一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面好似都凝結住了,成為一面面銀鏡把路上行人都倒映在其中。狼兒對白魁說道:
“陛下喊我去邳州協(xié)助祁彪虎將軍整理稅負問題?!?p> 白魁聽到這個消息后表情從茫然到驚訝然后到無奈,只聽白魁說道:
“兒啊,這是陛下對你的考驗?!苯又咽滞澈笠槐痴f道:
“你知道嗎?邳州是以前央國的邳州知府實在難以忍受央國朝廷的腐朽無能才投靠我們大蜱,對于我們蜱國來說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的城池,在接手邳州的時候那里的財政稅收都很可觀,但現(xiàn)在由于知府失蹤,祁彪虎作為武將代管此郡,稅收就一直上不去,也許是他的問題,也許是百姓的問題?!?p> 狼兒看著白魁好奇的問道:“那我該怎么做呢,我去了稅收方面就能起來了嗎?”
“兒啊,所以說這是陛下給你的考驗呢,稅收起不起來是次要,主要是讓你去替代祁彪虎,把邳州的管理權從他那拿回來?!卑卓南驴戳艘幌?,給狼兒說:“這祁彪虎是個狠角色啊,你要小心?!?p> 狼兒有些費解,不知道一向自夸的義父為何今天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狼兒疑惑的問道:
“是為什么呢?麻煩義父為孩兒細細講解,以便我好應付自如。”
白魁嘆氣說道:“這祁彪虎是我大蜱的一員猛將,以笑面虎著稱,他經常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自行其斷。幾年前他不顧軍命,將邳州城不遠處一個村莊所有村民的性命全部殺害,理由就是村民不降,舉村與蜱國官兵對抗。但后面據(jù)我了解,是他為了守邊方便,想駐軍在那個村子,雖然村民是不肯投降與我大蜱,但絕沒與官兵動手,以我大蜱皇上陛下性格更不會讓把村民全部殺掉。他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已??梢姶巳诵男厥侨绾未醵?。”
狼兒聽著有些疑惑便繼續(xù)追問:“為什么他這么歹毒,皇上還繼續(xù)用他呢?可以直接罷了他的官,收了他的權呀?!?p>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祁彪虎的父親是先帝的遺部,和先帝一起打天下的忠臣猛將,先帝為了記他的恩,便賜予了他鐵卷丹書,上面刻著世世代代享受皇家恩賜,世襲罔替,永不受當朝皇上的罷免。加之祁彪虎的親生姐姐是宮里的林貴妃,皇后仙逝后她便一人得寵,朝野上下為了巴結她,對他的弟弟祁彪虎也是非常恭敬?!?p> 狼兒聽著義父對此人的介紹,感慨頗多。他總結出一點就是此去邳州未必一番風順,要想建功立業(yè)就必須走別人走不了得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應該就是這么個道理吧。狼兒一方面惋惜自己一身的武藝卻不能在戰(zhàn)場上為國盡忠,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另一方面只能坦然接受陛下安排的一切,也許這就是天意,所謂天意難違就是這個道理吧。狼兒心里明白成大事者,苦心智,勞體膚,乏其身,即便有抱怨,也不能表露在顏表,學會接受才能成就大事。
第二天一早夏孟非來到白魁的府上,隨行的還有另外一個隨從,一進門便道喜著說:
“恭喜我徒兒提任御查史一職。我徒兒天資聰慧,一定能勝任此職,等到功成名就的時候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師父就行了?!?p> “師父您說的哪里的話啊,我狼兒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忘記師父的,再說這御查史可不是戰(zhàn)場殺敵的大將軍,我這一身的武藝可能就此埋沒了?!?p> 夏孟非搖了搖頭說:“你這樣想就錯了,你把你的分內事情做好,在哪都是戰(zhàn)場。聽說你即將去邳州上任是吧?!?p> “是的師父,以后可能只有一年見一次了?!?p> “今天我過來是想告訴你,那邊暫時擔任知府的是個武將祁彪虎,此人極不好對付,你要用心啊。”
“義父已經給我說了此人的來龍去脈,謝謝師父提醒。我一定小心應對。”
“好,還有件事。”說著夏孟非把身邊的隨從推薦給狼兒說道:“這是我貼身的侍衛(wèi),讓他和你一同前去,在路上和那邊都有個照應,他足智多謀身手也不錯,擅長輕功,說不定呢排上用場?!?p> 狼兒上下打量著那個隨從,個頭和自己差不多,年齡比自己稍長一些,大概有個三十歲出頭,面向和善,應該是個靠譜的人。
“那太好了了師父,我愁一人獨去連個說話解悶的都沒有,還是師父想的周全?!崩莾焊吲d的說到。
“白大人好,小的名叫石超富,以后便跟隨白大人鞍前馬后,還望白大人多多照顧?!?p> “哪里,哪里。既然是師父引薦,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我這人不會說話經常得罪人,還請石兄多多包涵?!崩莾夯仡^看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文書,然后對夏孟非說:“師父,我還要整理行文一些東西,就不和師父聊了,等我回來,一定登門致謝,把我在邳州的事情一一講給師父聽?!?p> “好,好,就不多打擾白大人了,哈哈哈哈。你們幾時出發(fā)呢?!毕拿戏切χf。
“明日一早就要出發(fā),路上還要耽誤兩三天時間。所以石兄也回家收拾一下行囊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走?!?p> 送走夏孟非和石超富后,狼兒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整理行文,他看到對于祁彪虎駐軍描述,上面寫到祁彪虎駐守邊寨在邳州郡以北的一個小村莊,村莊名字叫雪月村,狼兒看到這里的時候,不由得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但又想不起來,他仔細的想著突然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他把行文趕緊合上,捂著腦袋自言自語的說:
“看來真不是干文案的料,光看個行文就頭疼,以后去了那邊不是天天與這些打交道,不是要了我的命??!哎......”
他殊不知此地便是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也是他夢里反復出現(xiàn)那些哭喊的人們被害的地方,還有一個他未失憶前魂牽夢繞的秘密。也許此去邳州注定是個不平凡的行程,也許注定將會在那里興起一場血雨腥風的復仇,也許他的人生又從此有了新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