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山洞中的四人雖然達成一致,結為聯(lián)盟,卻也各自心懷鬼胎。
在這種奇怪的格局中,大家都彼此提防,沒有人愿意閉眼沉睡,因為這一睡極有可能就是永久。
這就是現(xiàn)實中的荒繆性,明明剛剛才組成的團伙,卻有種分崩離析的決裂感。
但絕不魔幻,那人人言而有實的世界才足夠魔幻……
大家都在心里拎著,都瞪大了眼睛不敢入睡,那場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就硬熬……
唯有郭大王得了清閑,趴在莫洛肩膀上,睡的賊香,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一晨和一昏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們一開始就是打算慢慢感化莫洛和邱月月。
感化,說白了就是洗腦。
有時候,勸人向善才是極惡。
現(xiàn)在正是好機會,這漫漫長夜,有什么比秉燭夜談、深研佛法更吸引人呢?
兩個年輕的和尚開始思慮著如何宣揚佛法,感化渡人,實在不行就掏出一本兒歌三百首,進行降智打擊。
兒歌聽多了,智商會逐漸兒童化……
成人最好別看童話。
一晨樂呵呵的走向邱月月,相比莫洛,邱月月更難感化,所以一晨決定親自出馬。
一晨邊走邊說:“彌陀佛,邱施主,貧僧先跟你賠個不是,之前坑了邱施主,確實是貧僧不對,如今大家同舟共濟,還望……”
邱月月毫不留情的打斷他:“道歉就免了,實在點,將上次坑我的兩株黃階下品靈草還我!”
一晨有些尷尬:“額,邱施主你是知道的,貧僧是吃素的,兩株靈草早就墊肚子了……”
“那就拿頭發(fā)來換!”邱月月根本就不講道理。
一晨:???
我特么要是有頭發(fā)就跟你換了?。?!
那不是沒有嗎……
一晨覺得自己后腦勺有點疼,他哪知道邱月月這么難說話,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另一邊,小和尚一昏也纏住了莫洛,喋喋不休的說著:“莫施主,你可知道仇怨乃是業(yè)力,將來施主修行路上,是要受業(yè)火灼燒的,我勸施主早日放下仇恨,修行佛法……”
莫洛覺得這貨比郭大王還要煩,關鍵是,這小和尚還總是一副怯怯的表情,特么看著就來氣。
莫洛靠著石壁坐著,小和尚就蹲在他旁邊,喋喋不休的說著,足足說了一刻鐘。
忽然,莫洛噌的就站起來了,面對著一昏道:“你讓一讓,我尿個尿?!?p> 小和尚微笑著挪了一下腳步,結果莫洛依然正對著他,一臉憋不住要脫褲子的樣子。
一昏:???
小和尚整個人都震驚了!
不是,你特么有毛病吧??
真就打算在山洞里尿???!
換個人說這話,肯定是讓個路出來,然后去外面方便……
結果這貨的意思是特么讓個地兒……就在這尿?。?!
就尼瑪離譜兒?。?!
這洞里不還有個女施主嗎??
一昏表示,他從未見過如此放浪形骸之徒……
受到巨大沖擊的一昏小和尚掩面而去,他要找?guī)熜衷V訴苦,表達心中是何等之臥槽。
長這么大,一個出家人,第一次覺得自己算是見了世面了。
真難為孩子了。
還沒走出兩步,一昏就偷偷回頭望去,他倒要看看,莫洛是不是真敢尿。
這事兒誰不好奇啊?
莫洛要真敢尿,小和尚反手就舉報給邱施主,女施主在懲治隨地大小便方面應該有獨特的見解。
只見莫洛對著石壁巍然佇立,似是察覺到了一昏的目光,回頭對他灑然一笑,然后……
hei~tui――
小和尚:????
你特么管這叫尿尿???
這特么不是吐痰嗎??!
還帶了點血絲……
不是,真就這么敷衍唄??就硬騙唄?!
一昏算是明白了,莫洛就是被他嘮叨煩了,要趕他走。
但你這理由也太奇葩了點吧?!這么生硬的嗎?
兩個和尚在感化妖魔上都受到了巨大挫折,再聚首時,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語凝噎。
大和尚一晨牙疼道:“師弟,那個邱施主是個冰山美人,難以感化就算了,怎么你在莫施主那進展的也不順利?”
一昏都快哭出來:“我一靠近他他就說尿急,要脫褲子,讓我讓一讓?!?p> “他尿了?”一晨有些震驚。
一昏更難受了:“尿屁啊,他根本就不是尿急,我回頭看他,他就隨便吐口痰應付我!”
一晨:???
一晨當時就迷了啊……
不是,這一套操作他也不連貫啊……
鬧呢?
一晨勸誡道:“師弟,宣揚佛法,降妖除魔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要鍥而不舍,而不是輕言放棄……”
一昏哪里聽勸,整個人都頹了:“嗯,面對我的鍥而不舍,他尿急了八回……”
一晨:????
這貨是不是哪壞了?????
指定是腦子!
一晨感覺自己有些被震撼到了,這種堪比毒瘤的奇特思維,真的太過稀罕……
我愿稱之為舉世無雙!
真有你的啊,莫施主。
莫洛和邱月月讓一晨覺得有些棘手,但并不是沒有辦法,他決定先和他們打成一團,最后再通過潛移默化的影響,來徐徐圖之。
一晨覺得,他總有一天能讓莫洛和邱月月剃度出家……
于是一晨提議道:“漫漫長夜,大家都無心睡眠,我們剛好四人,不如我們來玩麻九?貧僧剛好帶了一副玉牌?!?p> 邱月月眼睛一亮,呼叫道:“來來來,第一局我做莊!”
莫洛是知道麻九的,馬橋鎮(zhèn)的那些店鋪里的掌柜,就經常聚在一起打麻九,一玩就是一個通宵。
那聶家老五和聶白新娶的小妾,就是打麻九的時候勾搭上的。
在聶家這樣糜爛的大家族里,麻九更像是一種人人都會的禮儀……
但莫洛沒想到的是,和尚竟然也玩這個……
正愣著神呢,就聽得耳邊傳來邱月月呼叫聲:“喂,姓莫的,你玩不玩???快點過來!”
這姑娘,還生著莫洛的氣呢。
莫洛當然玩啊,看邱月月那架勢,他不湊個人數,今晚可能要瘋狂親吻大地了。
恐怖如斯!
于是,這個山洞里的氣氛又詭異的活躍了起來,還不時傳出嘩啦啦的洗牌聲。
一晨:“九筒?!?p> 一昏:“碰!八筒,我聽牌了!”
莫洛:“呀,***(幺雞)吃不吃?”
邱月月:“吃吃吃!哈哈,下把又是本姑娘的莊!”
……
打到天都亮了的時候,‘吃干抹凈’小團伙終于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誼,于是紛紛入睡。
當然,主要是太累了,實在有點扛不住。
一昏小和尚在身前擺了大大小小,一圈又一圈的法陣,最后才和一晨一起盤著腿開始打瞌睡。
一昏擅長布陣。
邱月月更是干脆,竟然取出一口大鐘,將自己扣了進去,那大鐘泛著淡淡的寶光,不是寶兵就是寶器。
鐘內傳來細微的嬌憨呼嚕聲,通過鐘體的擴音效果,在整個山洞中悄然回響……
沒事兒,反正美少女聽不到。
莫洛沒有用任何防御手段,就窩在郭大王身邊入睡,將雙手嚴嚴實實的捂在腋下。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兩個和尚都知道莫洛毒殺聶肆的事,莫洛要賭的就是他們忌憚毒針,不敢出手。
而且莫洛手里確實握著毒針。
……
三瀧之地。
瀧川郡。
瀧川古家。
一個小院子。
這個院子在古家龐大建筑群的外圍,這一地段居住的大多是古家的鷹犬、或是旁支,而能在這里擁有一個小院子,也實屬難得。
這院子的主人,定然是受到古家重視的。
古家這么多年,在瀧川郡掌控風雨,甚至在整個三瀧之地,也是只手遮天。
可見其體量。
除了古家的嫡系,那些能夠得到古家重視的鷹犬、旁支,也能夠在三瀧之地翻云覆雨。
這間院子里種著幾根靈株,那些靈株都在噴吐著淡淡的靈氣,在陽光下竟如曦光一樣絢爛。
靈氣極為濃郁。
院子里有一方淺淺的池塘,一個青年男子正在池塘前的空地上舞刀,那刀并不是短柄刀,而是長柄大刀。
隨著青年男子的舞動,刀光竟然形成一只斑斕猛虎,生動異常,隱隱有噬人之勢。
刀光層次分明,如同猛虎身上斑斕的虎紋,帶著兇悍的氣息,猛虎隨著青年男子的步伐而動,竟然帶起陣陣腥風。
竟如真虎一般!
龍從云,風從虎。
那斑斕猛虎帶動的腥風,竟然刮地催枝,破壞力驚人!
這套刀法,乃是脫胎于古家獨有的功法,虎嘯長風訣!
傳說乃是古家先祖少年時所創(chuàng),有不世之威!
虎嘯聲越來越大,腥風越來越肆虐,最后竟刮得百草摧折,風沙亂起。
仿佛真到了莽荒之中,有獸王出山,虎威震世。
忽然,通往院子的小門被推開,從屋子里走進來一個仆人。
霎時間,刀光驟停,猛虎不在,更別提那虎嘯聲和腥風,仿佛原本就不存在一般。
只剩下狼狽不堪的院子還證明著剛才的景象。
仆人等到青年收刀了才敢開口:“大公子,二公子來訪,現(xiàn)在正在前廳喝茶?!?p> 青年皮膚赤紅滾燙,有汗從身上蒸騰,形成白霧,繚繞在他周身。
“直接讓他到院子里來?!鼻嗄瓴亮艘话涯樕系暮?,吩咐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墻外傳來一陣滲人的笑聲,一個聲音笑瞇瞇道:
“大哥,告訴你一個悲傷的消息,老三和老四已經死了,死在葫林縣那種小地方,呵呵呵……”
那笑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嘲弄。
……
今天早起釣魚去了,導致人有點頹,現(xiàn)在才寫出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