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不知不覺間將至尊仙路走到一個極高的境界,讓人尊都驚羨不已,試圖在胡楊身上找到他所修的命運大道的突破口。命運大道在諸天萬道中是最為繁奧玄妙的,若非有驚艷萬古的絕頂天資和極為玄妙的緣分,決計不可修行。
胡楊絲毫沒打算隱瞞,他知道人尊再怎么聰明絕頂,天資無雙也不可能做到。命宮之玄妙非他物可染指,看似就存在人體秘藏中,實際上虛無縹緲,仿若無形無質(zhì),僅僅是概念上的存在。
人尊緊鎖眉頭,顯然是在苦思冥想解決的辦法,竟然登時入定,陷入最為深沉的頓悟中,領(lǐng)悟到了命運大道的至高奧妙,修為竟然在瞬間突飛猛進。幾百年來沒有進境的道行再度松動,好似一架老舊的自行車換上了嶄新的鏈條。
胡楊給予他的正是那條嶄新的鏈條,他得到諸多啟示,一時間腦海中充滿了無數(shù)奇思妙想,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做試驗,以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謬誤。
胡楊見人尊陷入沉思,那股無與倫比的專注讓他動容,有這樣泰山崩于前而無動于衷的專注集中,修行中最為枯燥乏味的那一環(huán)就不再是苦,他反而能甘之如飴,如此修者當證仙道。
事實上胡楊與人尊對峙的感受告訴他,人尊恐怕早已超越人間極限,登臨仙道之境了。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氣機太過恐怖,絕不是所謂羽化境能比擬的。胡楊想到遇見的幾位羽化境的頂級生靈,只有昆侖劍圣有類似的威勢。
“咚咚!”仿佛是遠古魔神蘇醒的心跳,聲聲動人,幾乎要將胡楊體內(nèi)的心臟擠壓破碎。靜室之中設(shè)有一種詭異強大的禁制,與禁制監(jiān)獄中的無上禁制相反,居然能相互抵消,是以胡楊方才能演化自己的道、自己的法。
胡楊道:“人尊恐怕是古往今來最為可怕的修者啦,學(xué)識之淵博、探索之瘋狂聞所未聞!禁制監(jiān)獄歷經(jīng)幾代先賢嘔心瀝血才鑄造而成,其中設(shè)置的禁制無一不是集合人世間最為強大的法才得以形成,經(jīng)日月洗禮,歲月打磨,不知蘊含了多少偉力。人尊居然以一人之力構(gòu)建出與之抗衡的神禁,將地獄下層改造成世外桃源般的道場?!奔词箖扇藢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他依然無法抑制心中的那一絲敬佩。
隨著心跳聲的節(jié)拍,胡楊的心跳也在和它共鳴,發(fā)生奇異的共振現(xiàn)象。兩人之間的氣機莫名巧妙的糅合在一起,胡楊頓時意識到不妙。人尊這是以無上秘法竊取他身上通獸師的法!
胡楊想要抵抗,卻發(fā)現(xiàn)靜室之外的禁制鎖鏈層層捆縛,再一次限制了他體內(nèi)的力量,全新的無敵力量難以控制。一股無法控制的力量不僅毫無助益,反而像是顆隨時都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會將他引向輪回的深淵。
胡楊暗自懊惱,自己還是太過自信了,小覷了號稱無所不知的人尊。
人尊的呼吸、脈搏、仙靈之力的流動運行等都配合著胡楊,試圖模仿胡楊的通獸法。胡楊只能寄希望在通獸法的難度能夠限制他了,畢竟那是兩種毫不相干的體系的力量,以真元力來催動通獸法是不可行的,少了那股強悍的霸烈。但仙靈之力或許可行,真元力修煉至盡頭,法則越發(fā)強大凌駕于天道之上后,修真者的真元力也會隨之轉(zhuǎn)化為仙道仙靈力,無論是純度,還是強度都不是真元力可以相提并論的。
果然,人尊呼喝幾聲,虛空中浮現(xiàn)出幾枚神秘的符文,胡楊頓時大感不妙,那幾枚符文與他血脈中浮現(xiàn)出的極為相似,乃是構(gòu)建密獸之門的關(guān)鍵所在。他當真要成功了?
胡楊都快陷入絕望和深深的自責(zé)時,虛空中閃現(xiàn)的符文一個個接連崩潰,人尊睜開眼眸,不由得生出一股落寞。
“還是不行嗎?這種衰落的法也有幾分成色呢!”
胡楊暗暗松了口氣,不過他也知道人尊絕不可能輕言放棄,只聽他幽幽說道:“這種方法不行的話,只能再試試另外幾種方法啦?!?p> 胡楊差點驚掉下巴,短短數(shù)息間的功夫,人尊居然思索出幾種有價值的法子。
“嗯!你小子也算幫了我。好吧,老夫今天很高興,就破例幫你一把?!比俗饘⑺迫腱o室中,身上捆縛的禁制鎖鏈隨之瓦解消失。
“你小子是不是招惹過天尊?”他忽然歪著頭問道,口氣有些古怪。
胡楊下意識地點頭。
“果然如此!那小家伙還真是陰險啊,想用這種手段逼你就范呢?!?p> 胡楊不解,貌似自從上次與天尊匆匆一晤后就再無交集,何來逼迫之說?
人尊望著他笑道:“他把那本殘缺的步法拓本授予你,就是包藏禍心。什么狗屁天尊幻天步,其實不過是他模仿我留下的殘缺法領(lǐng)悟的。光是觀看就知道,步法有極大的隱患和缺陷,想必他本人可能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但你的修為眼界遠遠不如,是做不到的?!?p> 胡楊深感恐懼,這些老家伙果然沒幾個好鳥,當時他本不欲修習(xí)這種來路不正的法,奈何形勢所迫才用出這步法,誰知竟然像著魔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嗯,一旦你發(fā)動施展過這種步法就不能停止,必須學(xué)下去、練下去!但他沒有將解決隱患的法子交給你,也就是說他想將你逼入瓶頸,最后不得不去尋他。他想收你為徒?”人尊僅僅憑借胡楊的表情以及之前展現(xiàn)的步法就斷定出天尊的目的。
胡楊回想起前些日子施展天尊幻天步時出現(xiàn)的滯澀感,心知人尊所言非虛,大感上當。
“不過他沒算到你會遇見我!老夫就把另一種絕世仙法傳你?!辈坏群鷹畲饝?yīng),一樁無可挑剔的完美功法就打入了他的識海。
人尊飄然而去,聲音悠悠傳來:“莫要不識好歹,將來妖魔橫行時多一種功法,就多一分戰(zhàn)力!想想冥界的強大吧!若不能走通至尊仙路,終究是無量大劫下的螻蟻!”
他將胡楊封鎖在靜室,想通過他窺見至尊仙路的種種秘奧,以完善自己的無敵法,成就至尊仙。
胡楊默默咀嚼著他的話,將傷悲苦痛吞咽,猶如孤狼在黑夜中暗自舔舐傷口。人尊的強大表現(xiàn)令他絕望,有生之年他真的能為丁大哥、喵喵報仇嗎?
深深的不自信縈繞在心頭,仿佛魔音貫?zāi)X,祛之不絕。經(jīng)歷無數(shù)次掙扎后,他才找到答案。
“練!不能白白浪費天賦,我定要后來居上,凌駕人尊之上。”心中信念堅定,他將人尊送他的仙法展開。
“縱地金光?!焙鷹钅曋@樁上古流傳的絕世身法,修煉大成即可化身金光,超越世間常理,穿梭宇宙空間,神速無雙。
胡楊細細修煉,但渾身半點真元力或本源力皆無,唯有那種全新的強大力量充斥,不可控的力量代表著危險,他不敢輕易嘗試動用它。只有隨著境界的提升,領(lǐng)悟這種力量的真義后才能安全使用。在此之前,胡楊不會輕浮地調(diào)動新力量。
這也意味著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修煉出熟悉的真元力,或者本源力。
胡楊冥思苦想,打坐行功,試圖凝練出人體的本源力,可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剛剛才誕生一縷精純的本源力就被漩渦般的新力量吞噬,石沉大海,消失無蹤。幾度嘗試,無不以失敗告終。
“不用說,真元力大概也是如此!唯有弄清這股新力量的法則奧義才能駕馭。”胡楊反復(fù)回想造化出新力量的全過程。
“首先是祖的突然行動,將我的識海攪亂;嗯,為了保護己身,我的肉身自助運轉(zhuǎn)真元力進行鎮(zhèn)壓,之后好像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一空。”胡楊想到癥結(jié)所在,意識立馬潛入識海,果然找到了罪魁禍首。
祖,正如修真者修煉出的元神,祖乃是通獸師一身修為道行的精粹,寄托著通獸師完美無瑕的道果。兩者之間差別很大,想要用駕馭元神之法控制祖是不可能的。
而胡楊的祖也不與平常的通獸師相同,“它”睜開雙眼,盤坐在識海中,又似乎盤坐于光陰歲月之上,無盡虛無之地,望穿古往今來,遍尋六合八荒都無法確切的得知它。
“仿佛就是概念上的東西,都無法證明其存在的真實性!”胡楊直呼變態(tài),棘手的事情接踵而至,讓人應(yīng)接不暇。
如果不能解決新力量的癥結(jié),即使他離開禁制監(jiān)獄,也不過是一介廢人。
祖眼中空明,似乎在遙望不可知的未來,它在凝望什么,它出現(xiàn)的意義是什么?胡楊腦海中忽然覺得有一股神秘力量自他出生起就伴隨著他,眼前的祖不可思、不可議,就是一尊至高無上的生靈。
“它的出現(xiàn)是帶著某種不可道明的意義,或者說使命的!”他忽然這么覺得,因為他的祖太過不凡,根本不是血脈印記中記載的那種祖。
它左手掌握純粹的真元力,先天與后天融合,正向著仙道仙靈之力轉(zhuǎn)化,這是羽化境的修者才能做到的事;右手掌握根本的本源力,龍虎調(diào)和,似有百萬神獸浮現(xiàn),他知道當這種力量發(fā)生質(zhì)變時,產(chǎn)生的巨大力量或不弱于至尊仙!
祖仿佛掌握陰陽變化,萬物相生之造化,散發(fā)著永恒不朽的神性,無法揣摩。
胡楊辛苦凝練的本源力和真元力都被他牢牢吸引住,無法動用分毫。這就是導(dǎo)致他施展不出任何仙法的罪魁禍首。知道原因,卻仍是無可奈何。胡楊的小小元神站在其面前,就像是仰望巨人,是名山大岳和無名土坡的區(qū)別。
“這還玩?zhèn)€錘子?”胡楊抱怨道。所謂至尊仙路,就是充滿了艱辛困苦隨時喪失性命的詭異之路,沒有力量不需要代價就能獲得,至尊仙路成就的仙可是最強的至尊仙,號稱帝仙,當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胡楊思索:“這種局面等于無法修煉,無法修煉功法又如何能成就至尊仙呢!但要是放棄至尊仙路,就必須擊碎祖,摧毀我的道基,也等于廢我道行?!彼哌M了一條死路,前方已經(jīng)是懸崖,再無前路可尋。而且在至尊仙路的探索上,他已走到前無古人的行列,也沒有任何人的經(jīng)驗可借鑒,唯有他拿命去拼、去搏!結(jié)果可能就是成為后來者的例子借鑒而已。
仿佛感應(yīng)到胡楊的窘迫,祖居然低下頭來看著胡楊的元神,瞬間就被這種偉岸生靈盯上的感覺可不好,元神忍不住的顫栗,火焰分裂成數(shù)份。就在他感覺要死時,祖收回了目光。
胡楊最后的希望也沒了,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駕馭這種偉岸的生靈,只有被虐的份。
煙火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出現(xiàn):“你可…別…死啊,我……會跟著完蛋的!”
胡楊苦笑,他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呢!
人尊離開靜室后,腳步加快趕往茶亭,今日的客人都齊聚一堂。他心中另一樁心事也可以了了。
心情愉悅的他居然吹起口哨,像個街溜子似的走進茶亭。等待著的人由一位變成三位。
“好了,東西都帶來了嗎?”人尊也不客套,徑直詢問三人。
少年示意身旁的大叔拿出東西,另一人也從包裹嚴實的包袱中取出兩件東西。
要是胡楊在場,會驚悚地掉落一身雞皮疙瘩。三人都與他有過交集,少年是那個絕境軍校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神秘人,而大叔則是大鬧蜀山的瓦羅,他滿臉風(fēng)霜,看來經(jīng)過了輪番激戰(zhàn),似乎與少年有著不為人知的親密關(guān)系。
最后一人,則是最為意想不到的,居然是校尉組四位組長中修為最高的佟人杰。
他們?nèi)四贸龅臇|西,也不陌生。佟人杰帶的是查郎贈予胡楊的小木匣以及一把團扇,上面臨摹的圖案斑駁,年代久遠;少年、瓦羅則是一根金釵。
“妙極了,傳聞中開啟仙藏的五把鑰匙聚齊了三把,也許能解開千古謎題啦!”人尊亢奮著說道。
“究竟是千古大謬,還是真的存在連仙人都覬覦的仙藏呢?你們可都是歷史的見證者。”
校尉組總部。
徐總大發(fā)雷霆,佟人杰私自盜走小木匣一事根本瞞不住,那是關(guān)系到修真界和平的重要之物。派出兩名鞘負責(zé)看管,卻被自己人偷襲擊倒。
為此,徐總越過權(quán)限,開啟了佟人杰的檔案及展開針對佟人杰的種種調(diào)查,就連校尉組東北區(qū)的現(xiàn)任負責(zé)人那大鼎都被勒令前來接受詢問。
“大鼎,你應(yīng)該有察覺吧!”張支援負責(zé)調(diào)查,徐總冷眼旁觀。
“真沒有!老佟那人……唉!自從嫂子去世后,和我們就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似的?!蹦谴蠖o奈。
詢問無果,徐總下令。
“他的目的暫放一邊,當務(wù)之急是找到他,小木匣不容有失!”校尉組仿佛變天,無數(shù)人員盡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