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官道上飛馳,駕馬車的是兩名新來的影衛(wèi),以前安排在凌斐玥身邊的,都是當(dāng)年跟過慕容奕勛父親的影衛(wèi),自從慕容奕勛懷疑凌斐玥身邊的影衛(wèi)有深藏的內(nèi)奸后,都以各種原由換掉了。
“主子,前面有家客棧,還有家小驛館咱住哪???”
住驛館的話,蒼昊煜很快就知道我的行蹤,這荒郊野嶺的有一家這么豪華的客棧,怎么看都像一家黑店。
我們繼續(xù)走,前面不遠靠海邊找個巖洞過一晚。到達海邊,剛好遇見退潮,凌斐玥和巧兒在海沙里挖了不少蛤蜊,沙蟲,螃蟹還有烏賊。兩名影衛(wèi)找了個地勢高一些的巖洞,點著了火堆,凌斐玥搬了塊比較平整的巖石搭在兩塊巖石上,底下塞了燃著的干木材,將巧兒洗凈的海鮮放在烤熱的石頭上,不一會蛤蜊就受不了熱把殼張開了。這個世界的自然環(huán)境很好,這樣直接烤熟的海鮮,不需放任何佐料,入口味道鮮甜,沒有海腥味。凌斐玥此生第一次品嘗到如此原汁原味的海鮮,連贊美的話都沒時間說了。影風(fēng)抓起一只烤熟的墨魚,一口塞進嘴巴里嚼得滿嘴牙齒發(fā)黑,還邊吃邊夸人間美味,露出兩排大黑牙。三人笑得捂著肚子,彎曲著腰。影嵐迷茫不知他們?nèi)撕喂市Τ扇绱丝鋸埖哪印?p> 影馳也學(xué)著影嵐拿起墨魚一口塞進嘴巴嚼,然后露出大黑牙,影嵐才知道原由,也笑了好半天。夜深,凌斐玥依偎在巧兒身旁睡著了。巧兒不時朝火堆添木材,兩影衛(wèi)輪流守著洞口。
第二日一早啟程,連日趕路,很快就到了東墟邊境的一個臨海貿(mào)易大鎮(zhèn),東墟國的街道、建筑、衣著、民風(fēng)受貿(mào)易往來影響帶著異族特色,街上各國商人來往穿梭,飯館生意紅火。凌斐玥受巧兒和兩名影衛(wèi)一路上的照顧,并沒有感到出行有多累,顧慮到巧兒他們一路辛勞,凌斐玥還是在這個鎮(zhèn)上找了個客棧落腳,準(zhǔn)備在碼頭找艘船搭乘去東墟皇都青城,慕容奕勛在東墟設(shè)了的秘密情報點,到了皇都,可以住在那里。
凌斐玥和巧兒換了當(dāng)?shù)仄矫竦闹b一副男裝扮相,在碼頭上看著進進出出的漁船,碼頭上問了幾家搭客的船,都只是在附近海域往返的,不遠處有艘巨大的貨船停泊在岸邊,苦力們正把一箱箱的貨品扛到船上。凌斐玥走到一個看似領(lǐng)頭的人面前。
“船家,這是要把貨運到哪?。俊?p> “這批貨是我們東家要運去青城,今年龍王誕拜龍王的?!?p> “我們也是要去青城,村里參加過皇都龍王誕的長輩都說,龍王誕盛大熱鬧,這輩子不去一回就白活了。”
“那是,龍王誕可是比皇帝壽誕還隆重的盛典?!?p> “我們同路,不知可否順帶捎上我們,行陸路走得慢,我怕走到青城,龍王誕慶典已經(jīng)開始了?!?p> “這個,怕是小的做不了主?!?p> “我做主,不用乘我的貨船,乘我專用的船更舒適?!?p> 凌斐玥身后突然響起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接著一雙手已經(jīng)環(huán)住她的肩膀,一陣脂粉香氣從她側(cè)臉飄來。凌斐玥扭頭便看見殷非花快要貼到她臉上的腦袋。這殷非花幾個月不見長高了,她是要奔著超模的高度去嗎?
凌斐玥費勁的掰開她的手臂,“非花姑娘,大庭廣眾的,別這樣?!?p> “怕什么,我都是小郎君的人了?!币蠓腔ǖ氖钟謸蛩难?,腦袋著她肩膀挨過去,跟個八爪魚似的。
凌斐玥有種跳入海里都洗不干凈的感覺,她決定要趁這次遇見徹底解決這個誤會。
“不必了客氣了,我們另外找船,免得叨擾你家主子?!?p> “沒事,我說得算!不叨擾,在這碼頭的船里,除了我的船,其他船都到不了青城?!币蠓腔ɡ桁倡h就往貨船前面停靠著的一艘白欄黑帶紅邊的兩道帆桅大福船走去。
“既然非花姑娘盛情邀請,那我們便不推遲了,在此之前,請非花姑娘隨我來客棧,我收拾一下行囊,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想和非花姑娘說說,如果之后非花姑娘還愿意與我同行,我們再去船舫?!?p> 凌斐玥回到客棧,換回一身女裝,拉起非花姑娘的手“非花姑娘....”話還沒說完就被殷非花捧著臉左看右看看,還用力搓她的臉,像看到金元寶一樣,就差張嘴咬一口試試是不是真金了。
“小郎君扮女裝真好看,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了,隨便去鳳棲樓一坐都是頭牌??!”
“非花姑娘,我本身就是女子,我姓容單字玥,平時扮男裝只是為了行走江湖沒那么容易惹是非。”凌斐玥一臉認真的說,擔(dān)心的看著殷非花。
殷非花還是那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摟著凌斐玥的脖子,“容玥,小玥兒真適合穿女裝?。∥蚁矚g?!?p> “你,不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殷非花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嗯,也是,既然我是女子,之前不小心看到你洗澡也沒關(guān)系咯!那我不能娶你咯!”凌斐玥想確定一下,其實如果同樣是女人,殷非花這樣膩歪她,倒不是很反感了,只是讓人覺得她過于熱情了一點。
“沒關(guān)系!”
殷非花帶著凌斐玥一行人上了船,船里除了船工,其他都是清一色的美艷女子,著裝清涼。他們上船后,船便開始駛離碼頭緩緩出海了。安頓好巧兒和兩名影衛(wèi)后,帶著凌斐玥熟悉船內(nèi)的環(huán)境,到了徬晚用餐的時候,飯菜已經(jīng)上桌,一攏紅衣從船的二樓緩緩而下,凌斐玥看到來人驚愕的問道:“殷非花?”
眼前這名男子,面帶微笑的走來,一襲紅衣,袖口和袍邊用均以細密銀絲勾勒波浪紋樣,順滑烏黑的長發(fā)用一條暗紅緞面繡波濤花紋的長絲帶隨意系在腦后,長發(fā)及腰在身后披散,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額前飄著逸幾縷長發(fā),不施脂粉的面容,少了女子柔弱之氣,眼神多了一分銳利和帥氣。
“你就是那晚在修云堡擄走我的人?”
“小玥兒害怕了?”
“你有什么目的?”凌斐玥覺得自己還是太輕率了,上了賊船都不知道。
“邀請前朝公主主持龍王誕。”
“你知道的太多了?!绷桁倡h心底一沉,眼中瞬間閃出殺意,四周的空氣漸漸變得寒冷。
“小玥兒別急啊!我可以幫你找到四方至寶之一青龍珠?!?p> “東墟皇族都沒有四方至寶的任何信息,你怎會知道。”
“這是個秘密,小玥兒的心屬于我的時候再告訴你?!?p> “跟著我上船的人呢?”既然此行去東墟皇都本就是想找找和青龍相關(guān)信息的,殷非花知道的挺多,現(xiàn)在在茫茫大海上,先安全上了陸地再說。
“在船艙里好好的?!?p> “我要去看看他們。”
凌斐玥在船艙看到巧兒、影嵐和影馳,他們無事人一般正吃著飯。凌斐玥想走過去握巧兒的手,卻被殷非花暗暗拽住手臂動彈不得。
“小姐你吃了飯了嗎?這兒的海鮮好好吃?!?p> “我正準(zhǔn)備吃呢!你別吃太多,小心吃壞肚子。”凌斐玥眼神拼命暗示,她怕殷非花給他們下藥。
“小玥兒,我餓了,我們上去吃飯吧!”
殷非花不讓她多說,拽著她往甲板上走。一把把她桎梏在桅桿上附身在她耳邊陰測測的說:“小玥兒是想讓他們能在船里自由行動,亦或是他們?nèi)浅鰝€什么麻煩,把他們?nèi)紥伻氪蠛N辊忯~?全看小玥兒想讓他們知道多少。”
“你還是女裝的時候沒那么討厭,我累了?!绷桁倡h氣得直發(fā)抖,不想對著他吃飯。
“吃飯?!币蠓腔ú蝗菥芙^的拉著她到飯桌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為她布菜。
凌斐玥坐在桌前就是不動筷子,也不說話。
殷非花無奈嘆了口氣,拿過凌斐玥的碗每個菜都夾了一些吃了口,然后把自己用過的筷子用清水洗干凈放到凌斐玥面前,“你們都在船上了,沒必要再下藥,放心吃?!?p> 大福船在海上行走了兩天,凌斐玥終于明白為什么殷非花說沒必要下藥了。巧兒他們這兩天吐得天昏地暗的,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凌斐玥倒是一點事都沒有,也不頭暈,也不想吐。可能前世她經(jīng)常坐車乘船,對這些搖晃的感覺免疫了。她還特別喜歡站在甲板上吹海風(fēng),每次站久了,殷非花便給她披上披風(fēng),指著遠處的島嶼,講著每個島嶼的風(fēng)俗,和他以前在島上的經(jīng)歷。
自那晚她說了那句話后,殷非花又恢復(fù)了女裝。
這幾日他們關(guān)系緩和了一些,凌斐玥想起那天對殷非花說的那句話有點過分,“殷非花,其實你無論穿男裝還是女裝,都不討厭。那天我說的話有點過分,抱歉?!?p> 凌斐玥的臉被殷非花捧起,凌斐玥看到他眼中閃著水光。“我穿女裝的時候是殷非花,我們是好姐妹,我穿男裝的時候叫我龍軒墨,也可以叫我墨哥哥,你是我的小娘子?!?p> “滾!”這人真是三分顏色開染坊。
“那要不,我穿女裝的時候你穿男裝,我是你的小娘子。”
凌斐玥不想再和他搭話,回到自己房間躺了半天不想出去。
殷非花那家伙在樓下和幾個美艷女子飲酒作樂,不時傳來女子尖叫嬉戲的聲音,還隔三差五的派個美嬌娘上來邀她到樓下看表演。
到了晚上,喧鬧聲漸漸安靜下來,凌斐玥整個下午沒出去,晚飯也是讓人送上二樓吃。甲板上傳來悠揚的琴聲,琴聲輕柔、優(yōu)雅、清透空靈。時而平靜優(yōu)美,時而暗潮洶涌,似海平面之下攪動出暗流和旋窩,酣暢淋漓地抒發(fā)著悲憤之情。
凌斐玥被琴聲吸引,來到甲板上靜靜的聽著琴曲。許久后,琴聲停止,紅衣男子轉(zhuǎn)頭望向凌斐玥,
“我若是早點彈奏一曲,就能早些引你下來了?!?p> “琴聲很美,聽完一曲像這歷經(jīng)千年的大海,日出日落,世事變換,海仍舊是海。”凌斐玥感慨道
“龍軒墨,龍是東墟的國姓?!?p> “我是東墟可有可無的皇子?!?p> “如果不違背道德人倫,我可以幫你。你需要我做什么?”凌斐玥對他稍稍有點改觀。
“你可以給我看看你的背嗎?”
凌斐玥毫不猶豫的給他臉上印了一個巴掌印。
“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召喚龍王需要開門使者的血。雖然你是前朝公主,但并不一定是開門使者,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你的背后是不是有胎記?!?p> “你要龍珠?”凌斐玥疑惑
“龍珠只認你為主,我需要你開門的時候帶上我?!?p> “你們想在寶藏里得到什么?”
“永生不滅?!饼堒幠蜻h方,他母親執(zhí)著永生,造了那么多孽,若凌斐玥知道他母親是何人,還愿意帶他去開門嗎?
“永生不滅是孤獨的?!?p> “為什么你的想法總是那么特別,不同于常人?”
“因為我不是常人啊!”凌斐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