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御前獻酒
“青言你快出來，王大虎要殺了王大麻子?。 ?p> 門被拍得咚咚直響，陸青言在里頭還沒聽清說了什么，但感覺到了外頭的焦急。她忙披了厚袍子，出去開門。
沈煜也正走出來，二人打了個照面，一起出去。
門一打開，閆大嬸往前一跌，差點摔倒。
陸青言趕緊扶?。骸伴Z大嬸，你這是怎么了？”
“快，快，王大虎要殺王大麻子，你快去！”閆大嬸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青言一驚，難道是王大麻子的事暴露了？
來不及細說，閆大嬸拉著陸青言就跑。
王大虎家門口有一大片空地，夏天的夜里左鄰右舍常會聚在這里納涼。此時此刻，王大虎和王大麻子在這里扭打成一團，難分難舍。
王大麻子邊打還邊罵：“你打老子干什么，是你女人給你戴綠帽子！她就是個蕩婦，還不知道跟了多少人呢，我告訴你，那兒子都不是你的種，就是因為你不中用！你沒用你怪誰？”
劉翠蘭則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哭。
被吵醒的王小虎也站在一邊嚎啕大哭。
聽到聲音的鄰居都過來了，卻沒有一個敢上去拉。剛才有一個上前的，被王大虎手上的棍子把腦袋敲了一個大包。
王大虎別看腿腳不好，力氣大得驚人。王大麻子酒也醒了。兩個人各拿著棍子你死我活地打。
“讓讓，讓讓！”閆大嬸拽著陸青言跑過來。
此時，王大虎已經(jīng)占了上風，一棍子敲在王大麻子頭上。王大麻子頭一暈，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捂著頭叫。王大虎氣得直喘氣，在地上搜尋了一遍拿起一塊磚頭，對著王大麻子的頭就拍。
一下，兩下，額頭鮮血直流。王大虎卻似看不到一般，還要砸。
陸青言擠進人群，王大虎再次舉起了手里的磚頭。
“沈煜！”她驚呼。
沈煜縱身而起，一腳踢掉了王大虎手上的磚頭。王大虎也因為受不住力而往后仰去。
王大麻子躺在地上，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
陸青言忙過去扶起王大虎。
王大虎看著她，懵了一瞬，哭著道：“青言，我什么都沒了，媳婦不是我的，就連兒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他抱頭痛哭起來。
劉翠蘭聲嘶力竭地叫：“胡說，虎子怎么不是你的？他是你的兒子呀！”說著也哭。
一時間眾人都靜了，只聽得見三個人一聲賽一聲的哭。
陸青言沒辦法，看向沈煜：“有沒有辦法讓他先冷靜一下？”
沈煜直接上手把王大虎劈暈了。
陸青言驚了：“他不會有事吧？”
“我有分寸?！?p> 王大虎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陸青言守在他身邊，自責道：“怪我，我要是當時沒考慮那么多，早點告訴他就好了?！?p> “不關你的事。”沈煜倚著門框道，“王大虎這樣的人，平時逆來順受，脾氣頂好，也正是這種人一旦爆發(fā)就會很恐怖。這種事對他來說打擊是致命的，無論什么時候知道他都會如此?！?p>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陸青言真是害怕王大虎挺不過去，他要是殺了王大麻子，自己還得蹲監(jiān)獄。
“誰都勸不了，要他自己走出來?！鄙蜢系?。
陸青言煎了一貼寧心靜氣的中藥，喂給王大虎喝。半下午時，他才醒過來。
“青言，我怎么了？”他摸著頭有點痛，等到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眼眶瞬間發(fā)紅，掙扎要下床，“我要殺了他們，這對狗男女，我要殺了他們！”
“大虎叔，你冷靜一點。”陸青言按住他，急道，“你還有我。你的生活也越過越好了，為了他們毀了自己不值得。你要是生氣，可以去告他們，告他們通奸，官府自會給他們懲罰?！?p> “可是我，我氣啊?！蓖醮蠡⑻ь^，控制不住地全身發(fā)抖。
“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陸青言拍著他的背，輕輕安撫，“何況你說過要照顧我的，如果你出了事，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要怎么辦？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啊?！?p> 她想起了母親，鼻子一酸，眼淚控制不住落下來。
王大虎看見她哭，心中的憤怒一霎時就變成了酸楚。他柔聲道：“青言別哭，我不會食言，我會陪著你。你說得對，我可以把日子越過越好，我要過得更好，讓他們看看！”
“你不是說可以告他們嗎，我們?nèi)ジ妫 ?p> 沈煜把五花大綁的王大麻子和劉翠蘭帶到了清水縣衙。黃虎已經(jīng)被查辦了，新來的知縣姓龔，是個實在辦事的清官，查實通奸之罪，按照大興律，判二人宮刑，徒三年。
宮刑生不如死，比殺了他們還解氣。
王大虎本該痛快，可心里卻并不快活，反而空空的，說不清什么滋味。
陸青言送他回家，剛到門口就愣住了。
王小虎站在門口大樹底下，眼睛哭得腫腫的，還不住掉眼淚：“爹，你不要我了嗎？”
“小虎你怎么跑出來了？”陸青言早上走的時候明明把他托付給閆大嬸了。
王小虎不看她，只定定望著王大虎，哭得一抽一抽的：“爹，我會聽話的，你不要不要我！”
他才七歲不到，個子又偏矮，小小的一團，哭得臉頰通紅，嘴唇顫抖，奶聲奶氣的，帶著委屈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聽著真是叫人心疼。
王大虎的心顫了一下，上前摟住了他：“虎子，爹怎么會不要你，你是爹的寶貝呀！”
這是不是他親生的他也不愿管了，養(yǎng)了這么多年他怎么舍得不要？這就是他的兒子，他的希望！
陸青言看著爺兒倆抱頭痛哭，不禁也紅了眼眶。
原本她還想著如果王大虎不要王小虎，她就把王小虎帶回去養(yǎng)，總歸這孩子無辜。
現(xiàn)在看來是她多慮了，這樣便好。
日子過得很快，又是一年年關至。大伙兒都熱熱鬧鬧地忙著過年，陸青言也給工人們放了幾天假。
此刻，遠在京師的皇宮，新年又正值皇帝寵妃錦妃的生辰，雍和帝大宴群臣，普天同慶。
各位大臣紛紛使出渾身解數(shù)，進獻賀禮。
“許通判進獻，清酒一壇！”
當內(nèi)侍念到許敬之的禮物時，殿內(nèi)一靜。
眾人齊齊看向許敬之，這個許錦是瘋了嗎，怎么送了一壇酒？送酒給錦妃娘娘，誰都知道錦妃不好酒，他是瘋了嗎？
雍和帝瞇了瞇眼：“酒，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酒，值得許卿如此？呈上來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