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呈與褚婉相望一眼,都是滿臉驚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兩人沉默半晌,姬呈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方才不知小姐身份,若是有何不周之處,還請小姐海涵?!?p> 他這話居然說的鏗鏘有力,十足的男兒氣勢,絲毫不見方才的魅惑之感。
夕瑤這才正眼瞧他一眼,道:“原來你能好好說話?!?p> 姬呈尷尬一笑,卻不再說話。
夕瑤也未在戲耍與他,道:“此人我保下了,兩位可有意見?”
那褚婉忽然出聲,賠笑道:“小姐雖名聲在外,卻也要留下些真功夫,否則奴家二人回去不好交代?!?p> 夕瑤微微一笑,道:“你待如何?”
褚婉也不說話,只是看向姬呈。
姬呈嘆息一聲,便抽出腰間長刀,運足十分真力,猛地向前劈去。
只聽風聲瑟瑟,刀光如瀑布般泄下,數(shù)米外的大樹竟被一刀劈成兩半,向著兩側倒去。
眼見于此,寧言畢瞳孔一縮,想不到姬呈竟有此等功力?縱使他未受重傷,在其手下也絕討不到絲毫便宜,更何況一旁還有一個功力不在其下的褚婉。
可若是想憑此震懾夕瑤,卻是有些異想天開。
姬呈看向夕瑤,面露得意之色,道:“在下不才,卻也能一刀將這大樹劈成兩半,若是小姐也能做到如此,我等絕無二話,轉身離開此地?!?p> 寧言畢暗笑一聲,這姬呈倒是精明,他這一招強雖強矣,卻是占了武器的便宜。倘若夕瑤赤手空拳也能做到,便說明其功力遠在他之上,兩人即便就此放手,也沒什么好說的。
可若是夕瑤做不到,那這兩人說不得就要生出些別的想法了。
寧言畢能想到,夕瑤自然也能想到。
她眼睛盯著姬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你當真想讓我出手一試?”
不知為何,被夕瑤盯著,姬呈忽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他猶豫片刻,卻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還請小姐賜教?!?p> 他話音未落,便嗅到一陣香風襲來。接著便是肩頭一痛,整個人仿佛如遭重擊般地倒飛了出去,重重砸到身后的百年大樹之上,將其攔腰撞斷。
褚婉滿臉驚駭,她只看到一道虛影閃過,姬呈便已倒地不起。
姬呈勉強支起身子,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在他肩頭,已被爆開了一個血洞,大股鮮血流淌而出,瞬間染紅衣衫。
褚婉飛身上前,為其點穴止血。
夕瑤笑看著兩人,道:“怎么樣?我算是做到了吧?!?p> 姬呈臉色慘白,眼中透著一絲怨毒,勉強笑道:“自然......算的,我等這就離去,絕不敢再傷寧兄分毫。”
夕瑤卻道:“我?guī)讜r讓你們離開了?”
褚婉身子一僵,怔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小姐這是何意?”
夕瑤笑道:“自然是想讓你們留下?!?p> 她說著話,人已向前走了七八步,直奔褚婉而去。
褚婉對她早有防范,在夕瑤動的瞬間,她便手掌一抖,將兩枚暗器射向寧言畢。
放在平常,這種暗器寧言畢連看也未必會看上一眼,但是現(xiàn)在,這東西卻能要了他的性命。
夕瑤眉頭微微皺起。
若是她出手接下這暗器,便再無攔下兩人的可能,可若是不接,寧言畢必將命喪當場。
危急關頭,夕瑤身子一轉,便在暗器射中寧言畢之前,將其卷到了別處。
而褚婉也借此機會,帶著姬呈遠遁百米之外。
夕瑤面露不甘的看著他們,氣的跌了跌腳。
寧言畢看了她一眼,奇怪道:“這兩人傷的乃是在下,小姐為何如此不甘?竟好似傷的是你一樣?”
夕瑤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這樣感謝救命恩人的?”
寧言畢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用手撐住地面,努力讓自己坐的挺直一些,道:“小生多謝小姐救命之恩?!?p> 夕瑤嘆了口氣,道:“果然是一副窮酸做派。”
她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瓷瓶,丟給寧言畢,道:“這藥你日服一粒,連服三天,可保你無礙?!?p> 寧言畢打開瓶塞,將瓶子放到鼻下嗅了嗅,頓時眼睛一亮,道:“不錯,此乃療傷圣藥,小生又欠了姑娘一個人情?!?p> 夕瑤目光閃動,道:“既然知曉,那便好生記著?!?p> 寧言畢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
他盯著夕瑤看了半晌,道:“小姐可是要走?”
夕瑤笑了笑,道:“這是自然,難道我還要在這里陪你不成?”
寧言畢左右看了看,嘆了口氣,道:“我現(xiàn)在深受重傷,若是獨自在這荒郊野外,難保不會遭遇不測,小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是否能將小生送到鎮(zhèn)上再行離開?”
夕瑤盯著他看了半天,沒有說話。
寧言畢嘆道:“小姐不愿?”
夕瑤道:“不愿。”
寧言畢笑道:“為何?”
這一次過了很久之后,夕瑤才緩緩說道:“鎮(zhèn)上有人在等你。”
寧言畢道:“不錯?!?p> 夕瑤道:“你想讓我也湊湊這個熱鬧?!?p> 寧言畢依然答道:“不錯。”
夕瑤卻搖了搖頭,道:“可若是我湊了進來,這熱鬧怕是就熱鬧不起來了?!?p> 聞言,寧言畢便變了臉色,過了半晌,他第三次說道:“不錯?!?p> 這一次,兩人都沉默了很久。
寧言畢忽然出聲道:“你是幾時發(fā)現(xiàn)的?”
夕瑤道:“自見到左丘昱時起,便想到了?!?p> 寧言畢緊鎖眉頭,不解道:“還請小姐賜教?!?p> 夕瑤道:“其實原因你自己也曾親口說過?!?p> 寧言畢道:“哦?”
夕瑤道:“在這濟南城中,唯有云家才有這般勢力......”
寧言畢臉色一變,他已想起了這句話,正是他對“極”所說的。
莫非......
這三人也與云家有關?
可依云馨悅的意思,他們卻并非云家之人!
思索良久,寧言畢依然摸不到頭緒。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小姐又救了我一次?!?p> 夕瑤眼睛盯著他,緩緩道:“莫要叫我平白送了人情。”
說完這句,她已出現(xiàn)在很遠的地方,并且繼續(xù)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