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玄說的一模一樣,在兩人沿著這個山坡下去的過程中,陸瑾瑜果然發(fā)現(xiàn)了有兩對腳印,有大一點的,也有小上一些的。
看來的確是陸沉在發(fā)現(xiàn)腳印后就循著這些腳印下去了。
陸瑾瑜心中急切,身手矯健的她很快就到了最下面。
而陳玄不甘落后,原本可以穩(wěn)穩(wěn)當當緩慢下去的他也加快幾步,不過他就沒有陸瑾瑜那么好的身手了。
腳下一個重心不穩(wěn),身體就失去了平衡,當身子不受自己控制之后,陳玄大喊了一聲救命。
陸瑾瑜聽到呼喊,連忙雙臂張開,防止陳玄借著巨大的慣性一下子沖出去。
陳玄看到了陸瑾瑜的動作,心中也不是那么緊張了。他想起了以前在影視劇中經(jīng)??吹降臉蚨危约哼@么沖過去的話,陸瑾瑜八成是無法使他停下來的,那么接下來兩人的身體之間難免會發(fā)生親密接觸…
不過陳玄遠遠低估了陸瑾瑜的能力,當他沖到陸瑾瑜跟前時,陸瑾瑜只是用一只手撐在了陳玄的肩膀處,陳玄的身體就十分平穩(wěn)的停了下來。
陸瑾瑜看到了陳玄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還以為他是受到驚嚇了,于是安慰著說: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放心吧,有我在這,肯定不會讓你受傷的,別怕?!?p> “笑話,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怎么會怕?”陳玄覺得自己被嚴重小瞧了。
原本陸瑾瑜是跟著腳印走在前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陳玄將陸瑾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換成自己走在前面。
陸瑾瑜一臉莫名其妙,她不知道陳玄這么做有什么別的意圖。她只不過是擔心會遇到什么特殊狀況,所以才自己走在前面的。但是陳玄這么做應該也有他的用意,這些讀書人想的比較多,自己還是聽他的吧。
其實大部分地方都是有兩雙腳印的,和山坡處的腳印相同,一雙大一雙小。
但是在有些不容易留下腳印的地方,陳玄卻看到了更深的腳印,而這種明顯是刻意留下的腳印只有一雙比較大的。
這是陸沉故意留下的,能夠故意在找人的時候留下腳印,陳玄猜測應該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當時的陸沉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所以才會故意留下讓后來的人方便尋找的線索。
而且還有一點奇怪的地方,這里只有兩雙腳印,那第三個人在哪里?自始至終都沒有有看到任何關(guān)于秋水的痕跡。
放下其他的念頭,陳玄繼續(xù)在沿著那些腳印往前走,溪水越來越小,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消失。
忽然陳玄嗅到了一絲不平常的氣味,那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里的地勢是凹陷下去的,氣味不太容易消散。
沒等陳玄提醒陸瑾瑜,陸瑾瑜已經(jīng)覺察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加快了腳步。
沒多久,兩人都看到了讓人萬分吃驚的一幕。
在小溪的旁邊,有一只赤裸的手臂赫然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然而讓他們兩人震驚的并不僅僅是那個手臂。
小溪也到了盡頭,這里有一處匯聚起來的小水洼,原本清澈的水已經(jīng)變得混濁,呈現(xiàn)出淡淡的紅色。
陳玄心中一緊,看來還是出事了。
能把這么多水都染的變了色,單憑一只斷掉的手臂肯定不可能。但是為什么這里卻只有一只手臂,人去哪了?
而隨著上游的水不斷流過來,此處的水又持續(xù)的往其他地方滲透,這里的顏色終將越來越淡。陳玄相信這個水洼在最開始的時候肯定是顏色非常深的,要不然血腥氣也不會散發(fā)到那么遠的地方。
心大的陸瑾瑜將那只早就變得顏色黯淡的手臂撿了起來,雖然已經(jīng)看不出它原本的顏色,但是憑著大小來看,應該是女人的手臂。
“早前就聽說過,這長青山上有野豬出沒,如果這里真的死人了的話,有沒有可能是尸體被野豬吃掉了,單獨把這只手臂留在了這里?”陸瑾瑜小聲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陸沉應該是兇多吉少了。陸瑾瑜自問如果自己在野外遇見野豬的話,逃命的應該是野豬才對。但是陸沉就不一樣了,像他這種富家公子,大概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不可能,如果是有野獸來過的話,要么把能吃的全部拖走,那么就不會在這里單獨留下一只手臂了。要么就是在這里直接吃掉,那此處應該會有許多殘骸才對?!?p> 陳玄在四周查看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這里應該已經(jīng)快到山下了,前面的草叢中好像有被人踐踏過的痕跡。
聽到陳玄的話后,陸瑾瑜稍微放下心來,只要不是遇見了野豬,那陸沉就算是還有活路。
“那你的意思是,這里的一切都是人為的?”
“對。”陳玄將草叢中的痕跡指給陸瑾瑜看,“這里不但沒有你說的野豬或者其他什么野獸來過,而且我猜測陸沉應該是好端端的從這里走出去的。他應該是在順著腳印一路走來之后,這里已經(jīng)是這樣了,而且那個時候這個手臂應該還不是這個樣子,他看出這就是春桃或者秋水的手臂了,所以才會萬分急切,顧不得原路返回,只能從前面沒有路的地方硬走出去?!?p> 至于這個手臂,陳玄相信更有可能是秋水的,而這一切也是春桃一手造成的。
陳玄打算接著找下去,可是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幾聲,他們一大早就過來了,現(xiàn)在最起碼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實在是餓的慌。
“你餓了?”陸瑾瑜說道:“其實我也好餓?!?p> “沒事,咱們再找找,等會兒去山上的寺里隨便吃幾口就行了?!标愋o所謂的說。
“不行,青山寺的伙食太差了,我吃不慣,咱們還是回去吃吧?!?p> “那不找了?”陳玄有些奇怪。
“你不是說了嗎?陸沉八成沒出什么大事,反正這里還有其他人在找,也不少我們兩個。而且我其實還有其他事要找你?!标戣び行┠遣缓靡馑颊f出口。
“什么事?”
“我娘她想見你。”陸沉失蹤可不是小事,陸瑾瑜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自然想她母親提了這件事,但是沒想到她的母親并沒有表現(xiàn)的過于悲傷,只是說無論結(jié)果如何,今天一定要把陳玄帶回去一趟。
其實在幾個月之前,陸瑾瑜雖然一點都看不慣陳玄軟弱無能的性格,但是他有一點倒是做的不錯,那就是隔三差五的就會去她家看望她的母親??墒乾F(xiàn)在陳玄的性格雖然改變了不少,陸瑾瑜發(fā)現(xiàn)陳玄的性格改變之后,其實還是很討喜的,只不過他已經(jīng)好幾個月都沒有到她家去過了,所以她的母親才會有此要求。
“好,我正好前去拜訪一下令堂?!标愋X得自己既然和陸瑾瑜有婚約在身,那么還是很有必要去看看她的母親的,很何況陸瑾瑜的父親已經(jīng)不在世了。
陸瑾瑜嘲笑著說:“你在我這里文縐縐的倒是沒什么大礙,畢竟我已經(jīng)習慣了。但是到了我娘那里,你最好還是把這一套收起來吧?!?p> “什么意思?”陳玄不明所以,自己哪里就文縐縐的了?
“你以前不都是叫她伯母嗎?現(xiàn)在到我這兒還稱呼起令堂了?我說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陳玄裝作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門?!拔艺f怎么有點奇怪呢,原來是我說錯話了,口誤口誤。”
陳玄將那個發(fā)現(xiàn)手臂的地方告知眾捕快,并且讓他們沿著草叢中的痕跡繼續(xù)尋找,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找到陸沉的下落。
在回陽縣之后,陳玄想著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未來岳母,空著手去總歸不太好,應該買點禮物才對??墒钱斔麆傞_口詢問陸瑾瑜她的母親喜歡什么東西的時候,差點被陸瑾瑜動手揍了一頓。
“陳玄,你是不是真傻了,你到我家去還需要買禮物嗎?”
陳玄終于明白了,看來自己應該和陸家的關(guān)系相當親近。
只不過當他們到了陸瑾瑜家中的時候,陳玄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陸家的關(guān)系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親近。
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婦人從院子中哭哭啼啼的走了出來,完全對陸瑾瑜視而不見,直接沖到陳玄跟前用手拍打著陳玄的胸口。
“你個沒良心的家伙呀,我們陸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竟然好幾個月都不來看我。你難道忘了在你伯伯臨終前,你是怎么答應的嗎?你不能因為瑾瑜的脾氣不好,就連家也不回了呀?!?p> 陳玄立刻滿頭大汗,他一直沒有刻意去了解自己和陳家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從陸瑾瑜的母親口中不難聽出,原來自己是被陸家養(yǎng)了好幾年。
陳玄向陸瑾瑜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目光,不過陸瑾瑜直接攤了攤手,表示她也沒有什么辦法。
“小姐,飯菜都做好了,您是先吃還是等他們一起?”一個丫鬟來到了陸瑾瑜的身旁,看來丫鬟也是知道婦人的性格,對她的哭哭啼啼熟視無睹。
“別急嘛,讓我再看會兒好戲吧。”
陳玄理清了兩者的關(guān)系后,有針對性的說了很多討她開心的話,終于算是讓她停止了哭鬧。
“陳玄啊,你老實說,是不是瑾瑜那丫頭總是欺負你,所以你才不敢回家來的?讓我好好看看你,怎么都瘦了。”
“沒有,瑾瑜其實脾氣挺不錯的,怎么會欺負我呢?”
陸瑾瑜的母親完全沒相信陳玄的話,還從來沒有誰說過陸瑾瑜脾氣好呢。
“那你既然說瑾瑜的脾氣不錯,為什么不答應和她立刻完婚?”婦人反問道。
陳玄蘇醒的第一天是看到了那封信的,明明是陸瑾瑜不答應成親,怎么會是他不同意呢?
“您說什么?我不同意成親?”
“對啊,瑾瑜說她已經(jīng)答應嫁給你了,可是你不答應,她說你嫌棄她脾氣不好…”婦人意識到不對勁了,陳玄的表情不似作偽,而且她知道陳玄是不會說慌話的。那就是陸瑾瑜在說謊了。
婦人向陸瑾瑜投去了狐疑的目光,陸瑾瑜見勢不妙,準備開溜。
“死丫頭,給老娘滾過來?!?p> 吃飯期間,原本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陸瑾瑜乖的像個鵪鶉。和受氣包一樣往嘴里扒拉著飯。
“陳玄啊,那咱們可說好了,你得盡快找個時間把婚事定下來,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瑾瑜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子呀,哪還有尚未出閣的?”婦人樂呵呵的一邊說話,一邊往陳玄的碗里夾菜。
陳玄想要隨意應付下來,先大概說個日子糊弄過去,可是卻覺得這樣做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正當他不知道怎么說的時候,陸瑾瑜突然把碗猛地放下。
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快就干吃完了一碗米飯。
“娘,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今年之內(nèi)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