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聽到詳細(xì)經(jīng)過后,對洛彩鳳的看法已經(jīng)轉(zhuǎn)變了。他不再覺得洛彩鳳是移情別戀,與其說是移情別戀,不如說是無可奈何的嫁給了一個并非真心接受的人。然事實(shí)既成,他自問無可更改,也不會再去攪擾。對于洛彩鳳眼下的不快遭遇,只能懷以深切的同情,祈禱她終將幸福。
陳雙終于能將這事放下了,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粗币涝谏颀愊旅娴拇湓?,想到父親留下的書信,他又有新的事可以做了。南方,他將會去南方。他被后唐朝廷冤枉,擔(dān)心受怕了許多時候,換來了兩萬兩銀子,在這個事件當(dāng)中,是得益了,還是失利了,他沒有去想,也懶得去計算。他想著要好好用上那兩萬兩銀子,什么以此起家,大富大貴這些他只略略一想就放下了。他想著黃繼業(yè)那番語重心長的話,無論貧富,將來多做善事總不會有錯的。
隱隱約約地,他覺得他對將來的這些的愿景與孟子的那三句名言似乎沾了些邊。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為大丈夫也。陳雙仿佛從中找到了力量。
遠(yuǎn)遠(yuǎn)聽得那男子呵呵呵的笑聲從黑夜中傳來。只聽那人說道:“好妹子,你真乖巧,不枉哥哥疼得你跟心肝寶貝似的。”
那女子笑道:“當(dāng)真嗎?只怕你嘴上這樣說,心里不這樣想呢。”
陳雙只覺得這一男一女的聲音十分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來。拉起翠云。道:“有人朝這邊來了,我們?nèi)ド颀惡竺??!?p> 翠云并沒有睡著,站起身來。低聲問道:“你認(rèn)得他們嗎?”
陳雙道:“聽聲音有點(diǎn)熟,不過我們不要讓他看到?!碧缌嘶?,和翠云躲到神龕后面。
那男子道:“我只差把心窩子掏出來給你看了?!?p> 只聽咚的一聲,廟門被打開,一男一女起進(jìn)廟里來。那女子道:“好重的柴火味,地下還有星火。一魁,你把火燒起來,黑燈瞎火的,我怕。”
陳雙從神龕后面張頭探來,模模糊糊地認(rèn)出一個是劉一魁,另一人卻是王詩艷。陳雙心中驚道:“劉一魁怎么不守在林夢夢身邊了。王詩艷原本是秦桑的侍女,怎么跟劉一魁來了呢?”
劉一魁笑道:“黑燈瞎火,沒人看到,不更好嗎?”
王詩艷道:“你把火點(diǎn)亮了,我怕有鬼。”
劉一魁似乎很怕有鬼,一聽這話,滿臉驚懼。道:“哪里有鬼,你別亂說?!泵δ贸龌鸬痘鹗?,將地上沒燒完的枯枝點(diǎn)燃了?;鸸廨x映之下,見兩人滿面春風(fēng),十分歡快。
王詩艷笑道:“你怕鬼嗎?就在你后面。”
劉一魁扯出長劍,反手一劍刺出,卻刺空了。轉(zhuǎn)頭看去,見空無一物,剛才驚懼之下刺出的一劍刺中了空氣。
他收回長劍,轉(zhuǎn)身說道:“根本沒鬼,你嚇唬我??次也缓煤檬帐澳恪!闭f完,張開雙臂,向王詩艷摟去。
王詩艷臉色一變,將他推開。道:“真的有鬼。就在你后面?!?p> 劉一魁道:“這回可不上你當(dāng)了?!彼娡踉娖G臉上充滿了驚駭,以為王詩艷故意做作騙他,但還是慢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過了頭。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劉一魁扯出劍來。喝道:“你……你是人是鬼?”
只見一個魁梧大漢立在廟門旁,長發(fā)聳拉,蓋著臉孔。瞧出他滿臉胡子,一雙眼睛如鬼火般在劉一魁臉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卻一動不動,仿佛連鼻息也停止了,透著一股鬼魅之氣。
劉一魁心中發(fā)毛,挺劍刺向那鬼胸膛。那鬼側(cè)身避開,反手一記勾拳,勾向劉一魁左肋。劉一魁咦地一聲,覺得那鬼的拳法很是熟悉,橫劍削出。那鬼不避不躲,直抓劉一魁手腕。劉一魁滿臉驚奇,回過長劍,斜挑那鬼下巴。那鬼微一轉(zhuǎn)身,抓向劉一魁肩膀。劉一魁向旁跳開,那鬼也不進(jìn)攻,直挺挺立在門邊。
劉一魁收回長劍。向那鬼凝視半晌。道:“你……你……大……大師兄,怎么……怎么是你。”牙齒格格作響,顯是恐懼已極。
王詩艷道:“他是你大師兄?”
劉一魁點(diǎn)了點(diǎn)頭,雙眼卻仍盯著那魁梧漢子。就怕轉(zhuǎn)頭和王詩艷說話之時,那魁梧漢子忽然發(fā)難,不好對付。當(dāng)下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大師兄,你怎么來了?”
那魁梧漢子將頭發(fā)捋開。露出本來面目,果然就是霍山。
霍山沉聲道:“你害死了師傅師妹,我來要你的命,你去陰曹地府陪他們!”
霍山說完,伸出五指,抓向劉一魁面門。劉一魁和他斗過多次,對他的武功路數(shù)很是熟悉,當(dāng)即閃身一讓,滑步到神龕下。道:“大師兄,我沒有害過師傅師妹,你不要聽人胡說?!?p> 霍山似乎拿不定主意。道:“不是你,那會是誰?哼!振興鏢局的張勛就是你害死的。你還狡辯?”
陳雙聽到這話,全身一震。直想從神龕后面跳出去,詢問清楚。但想身旁有翠云在,只要一露面,便讓他們得知自己與翠云躲在廟中之事,只怕又會引誤會。他近日來連遭挫折,但也磨礪得他遇事多思考,不再沖動。他又不想過問江湖世事。無意間聽到張勛的死訊,自是大感驚奇。雖然很想知道事實(shí)真相,卻不愿再為這些凡事糾纏。尋思道:“不知張總鏢頭是否真的已遭不測。以前在振興鏢局,他待我們直如兄弟一般??僧?dāng)聽到我成為通緝犯的時候,他毅然選擇跟朝廷站在一邊,也當(dāng)我是賊盜。哎!過去的就算了,我已不想再涉足江湖,倘若張總鏢頭真的已被劉一魁害死,我要不要幫他找回公道?”陳雙心中拿不定主意。
只聽劉一魁緩緩說道:“哎!大師兄,你怎么也不想想。張總鏢頭是何等樣人,他武功比我高得多,計謀才智勝我十倍。我哪有那樣大的本事害死他呢?再說我跟他無冤無仇,害他做什么?”
霍山沉聲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會不清楚你嗎?為了得到那筆銀子,你有什么做不出來?師傅師妹待你猶如親人,都被你害死了,區(qū)區(qū)一個張勛,他的死活,你怎會放在心上?”
劉一魁緩緩說道:“大師兄,我知道你對我有些成見,因?yàn)閹熋弥?,我們也曾鬧過多次不和。但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之事了。我如今有了詩艷,就不會再想別人。從今往后,我只當(dāng)師妹是我親妹妹,你要是娶了師妹,便是我的妹夫,咱們既是同門師兄,又有親情在內(nèi),自當(dāng)親上加親?!?p> 他這話說得十分懇切。然而對如何害死林夢夢、夢萬通、張勛之事卻一字不提,要想輕輕帶過,一筆勾銷。
卻聽霍山冷冷地道:“師妹都已經(jīng)被你害死了,你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鬼話,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嗎?”
劉一魁道:“師妹死了嗎?你親眼看到她斷氣的?還是你親手葬了她的骸骨?”
霍山怔了一怔。道:“她從那樣高的懸崖上墜落下去,還會有命嗎?必然已摔得粉身碎骨?!被羯秸f時語音悲咽。又惡狠狠的說道:“劉一魁,你只顧自己活命,只顧得到銀子,看著師妹掉下懸崖,也不上前拉她一把。你好狠毒的心!”
劉一魁咳嗽了兩聲。道:“師兄,什么事我都能夠讓你,但我不能白白給你冤枉了,背負(fù)這等罵名?!?p> 霍山怒道:“我冤枉你了嗎?那三萬兩銀子不是你拿了的?”
劉一魁道:“師兄,你還是誤會我了,不如這樣,我們從頭說起。”
霍山怒道:“不用說了,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拿命來吧!”霍山又擊出一拳。劉一魁閃身避開,跳到王詩艷身旁。嘿嘿笑道:“師兄,以前我老是受你欺負(fù),雖然我寬宏大量,但若說沒有半點(diǎn)介懷,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自知武功不如,受你欺負(fù),也只能忍著。如今我們兩人對你一個,你覺得你還能僥幸嗎?”又對王詩艷說道:“詩艷,拔劍!”
王詩艷也扯出長劍。道:“霍大哥,你別怪我們?!?p> 霍山聽出劉一魁是想假手王詩艷,將自己置于死地。嘿嘿一聲冷笑。道:“你們一起上,我有何懼哉?”
劉一魁說道:“詩艷,你攻左,我攻右。他的六合拳法變化多端,我以前總斗不過他。不過咱們夫婦合心,其利斷金,必將百戰(zhàn)百勝。”
雖然大戰(zhàn)在即,王詩艷卻沒感到半分緊張,臉上笑顏如花,喜不自禁。
陳雙心中卻大為意外,但也并沒多想。
霍山聽到劉一魁點(diǎn)出自己拳法。心道:“劉一魁熟知我的拳招路數(shù),不過,六合拳法何等凌厲。我若與他單打獨(dú)斗,自然能勝他??扇缃穸嗔藗€王詩艷,倒不易對付。”
劉一魁得王詩艷相助,立即占住了優(yōu)勢。見霍山猶豫,生怕他不敢。又道:“師兄,你說要為師妹師傅報仇,你來殺我們啊。你要是不敢動手殺我夫婦二人,你就是烏龜王八蛋。”神色之間,得意之極。
霍山怒道:“我說過要為師妹報仇,殺你死去黃泉路上陪她。殺不死你,我就死去陪她!”
劉一魁道:“我便成全了你。”劉一魁捏個劍決,正要出招。忽聽得廟外傳來一聲馬的嘶鳴。一個聲音從夜空中飄了過來。那人說道:“寨主,我跟著那兩個賤人來到這地方,忽然不見了,前面那破廟里亮著火光,多半是藏在那地方了。我們過去瞧瞧!”
有一個聲音說道:“劉一魁那王八蛋卷走銀子不說,竟然拐帶著詩艷逃了。找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揪出這兩個賤人,將他們剁為肉醬,以泄我心頭之恨!”
陳雙聽出這兩人先說話的是衛(wèi)雙青,后說話的是秦桑。
廟內(nèi)劉一魁、王詩艷、霍山的臉上同時變色。王詩艷道:“是秦……秦……秦寨主他們來了?!?p> 劉一魁也是懼怕已極。他向來應(yīng)變神速,但這次居然說不出話來。
霍山冷笑道:“你們狼狽為奸,現(xiàn)下正主找上門來報仇了。嘿嘿,哈哈,一報還一報,看來不用我出手了?!?p> 劉一魁道:“師兄,你也別得意,你殺死了衛(wèi)雙青的好兄弟王志和。他們?nèi)羰钦业?,你也別想躲得過?!?p> 這回輪到霍山說不出話來。劉一魁又道:“師兄,咱們兄弟二人的這筆賬遲早要算,我不會逃跑的。如今大敵當(dāng)前,不如先聯(lián)手鏟除秦桑和衛(wèi)雙青,除去強(qiáng)敵,再算我們的舊賬?!?p> 霍山道:“我霍山光明磊落,焉能跟你這無恥之徒聯(lián)手?”
劉一魁心中暗罵道:“好啊!王八蛋,你想逞英雄,你就死吧!”他攜著王詩艷,正要轉(zhuǎn)到神龕后面。忽然又想:“霍山倘若給那二人發(fā)現(xiàn),這王八蛋對我恨之入骨,必定會把我們召出來,也還是逃不了。有什么能比性命重要?罷了,先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毖阅罴按?。和顏悅色地道:“師兄,小弟以前多有不是之處,我知道你饒不過我。不過你想想,倘若你被秦桑他們殺死了,又拿什么來殺我,為師妹報仇。你暫時躲他們一躲,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師妹?!?p> 想到林夢夢,那是霍山一生解不開的迷。他心中想:“不錯,我得留著命,為師妹報仇。為了師妹,我死也不怕,暫避強(qiáng)敵又有何防?”當(dāng)即和劉一魁、王詩艷躲進(jìn)了神龕后面。
陳雙聽到他們要躲來時,心中焦急不已。只暗暗哀求:“求你們勇敢一點(diǎn)吧,都拿出英雄氣概來,跟秦桑、衛(wèi)雙青大戰(zhàn)一場,不要只想著躲。這地方太擠了,觀音菩薩的神像供在上頭,不要進(jìn)來擠壞了神像?!?p> 但劉一魁、王詩艷、霍山都已擠進(jìn)神龕后面來了。與陳雙一照面,三人無不驚訝。但聽得廟外腳步聲越來越近,秦桑和衛(wèi)雙青已趕到了,各人屏氣凝神,睜大了眼睛,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中諸多疑問,卻一句也不敢提。
陳雙想問的有:“張勛當(dāng)真死了嗎?林姑娘是怎么跳崖的?黃大哥又去哪里了?是否已遭不測?我留在客棧的三萬兩銀子你們醒來后看到了沒?卻被誰拿去了?你們師兄弟之間為什么結(jié)下這么深的仇怨?就非得殺得你死我活才能甘心,不能和平化解嗎?”
劉一魁和霍山卻想問他:“那兩萬兩銀子呢?”
只有翠云不知其間糾葛,但見霍山、劉一魁來勢洶洶,心頭害怕。緊緊篡著陳雙的手。
陳雙只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握著自己。心下一凜,但覺得一定要保護(hù)這只手的主人,而那些疑問,都已沒有這只手的主人的平安快樂更為重要。陳雙在那只手的手背上輕輕一拍,示意她不要緊張,又握著那只手。那只手果然漸漸有了暖意,不再冰涼。
只聽衛(wèi)雙青的聲音說道:“寨主,廟內(nèi)有火,謹(jǐn)防敵人布有陷阱,咱們要是從正門闖進(jìn)去,必會落入敵人圈套,我看不如從廟后闖進(jìn)去,攻他個措手不及?!?p> 秦桑卻咳嗽起來,未予置答。
躲在神龕后面的五人同時一驚,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廟后的窗戶。劉一魁橫劍輕輕一揮,作了殺頭的動作。提示陳雙和霍山,只要那兩人敢進(jìn)來,便一齊殺出去,先下手為強(qiáng),或有一線生機(jī)。
陳雙心道:“我跟他們既然無冤無仇,又何必妄起殺心,結(jié)下仇怨呢?”沉默不語,但要如何全身而退,卻也想不出萬全之策,只有靜觀其變,殺人結(jié)仇是說什么也不做的。
只聽秦桑說道:“你攻后門,我攻前門。免得敵人逃跑?!?p> 衛(wèi)雙青道:“還是寨主計高一籌。就這么干!”
衛(wèi)雙青走向后門。高聲喝道:“劉一魁、霍山,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快快出來領(lǐng)死,大爺便可留你們一條全尸。等大爺殺進(jìn)來,你再求饒時,可就晚了。非將你們斬為肉泥不可!我數(shù)三聲,你們不出來,我就打進(jìn)去?!?p> 劉一魁料知已被發(fā)現(xiàn),而處此腹背受敵之境,躲也躲不過了。道:“衛(wèi)雙青,你要有種,你就攻進(jìn)來啊,我在里頭布下了九九八十一條陷阱。你只要敢碰一碰窗戶,就叫你死無全尸?!?p> 衛(wèi)雙青道:“好啊,王八蛋,你果然是在這里。我就碰窗戶了,你能把我怎么著?!彼f著要砸開窗戶,但又生怕劉一魁真布下了惡毒陷阱,是以遲遲不敢動手。
卻聽秦桑的聲音說道:“詩艷,你跟這王八蛋在一起的嗎?怎么見我來了,你也不出聲招呼一下?”
王詩艷道:“寨主,我不能在你身邊了。我……我已經(jīng)嫁給他了,求你放過我們吧?!?p> 沉默了一陣,只聽秦桑說道:“我當(dāng)然要放你們的,我還得恭喜你們呢,那是天大的喜事啊。可你不說一聲就跟他走了,叫我找得好苦?!?p> 王詩艷素知秦桑喜怒無常,聽得好像很生氣,心頭惶恐。道:“寨主,請你大發(fā)慈悲,饒過我們吧?!?p> 秦桑說道:“我會大發(fā)慈悲的,我會饒過你們的。我為什么不饒過你們?”
王詩艷道:“多謝寨主慈悲。”
秦桑又道:“我能進(jìn)來看看你們嗎?你們真布下了陷阱嗎?”
王詩艷一時拿不定主意。陷阱之說是假的,但也全靠這個謊言,嚇住了秦桑和衛(wèi)雙青,暫保無恙。
秦桑心想:“她為什么不說話了?莫非真布下了陷阱?那我這么貿(mào)然攻進(jìn)去,中了機(jī)關(guān)埋伏,沒殺死他們,反而要先死。不如等衛(wèi)雙青從廟后先試一試?!?p> 衛(wèi)雙青心道:“劉一魁這小子心狠手辣,他說有陷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如等寨主先從前門攻進(jìn)去,如果他那邊沒有陷阱,我再過去和他一道。”
廟里廟外,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猛聽得一個聲音自西南方響了起來,一人高聲清嘯:“八卦刀出血汪洋。”跟著東北方又一個聲音應(yīng)道:“斬妖除魔戰(zhàn)四方?!?p> 西北方又一個聲音接道:“摧盡世間狗熊輩。”
東南方又一個聲音接應(yīng)道:“黃河月下曲流觴?!?p> 嘯聲清幽,似黃河之水,綿綿無窮。來者共是四人。
廟里廟外,凡識得這四人的都不禁臉上變色。秦桑道:“是……是黃河四俠?!迸榈囊宦暎厣L唛_廟門,同時雙手護(hù)在前胸,以防有機(jī)關(guān)。見地上燒著一堆火,并無什么陷阱。罵道:“劉一魁,老子又給你騙了一次?!彼姛o處躲藏,轉(zhuǎn)身跳到神龕后面。衛(wèi)雙青打開后窗,也到了神龕后面。秦桑、衛(wèi)雙青、霍山、劉一魁、王詩艷人人心中惶惶。
翠云忽然問道:“黃河四俠是什么人呢?既然有個俠字,那他們是替天行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