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徐家有異樣”
“關(guān)我什么事?這是你們世家的事情,可與我無關(guān)”
送飯持續(xù)了五天,朝依也漸漸習慣了,反正出去買也是買,不如先把某人讓送來的吃了然后按月結(jié)算。
第六天的時候朝依照常開門拿早飯,誰知一開門就是北堂傾,手上倒是還拿著食盒,朝依心想,誰送都是送,做飯這人來送正好,還能點兩個菜,所以朝依不等北堂傾開口就先報了菜名,然后拿過食盒就要進去,結(jié)果北堂傾就這么莫名的冒出了一句話。
哪里有異樣朝依還真不想管,以前是年少心性,懷有一顆路見不平的心,現(xiàn)在可算了吧!再說了她還要帶娃呢!
“我讓父親教他識習劍譜”
背對著北堂傾的朝依:“……”
五歲的小孩子說是練劍還太早了,但也能開始認識和學習了,肯定是北一那小子告訴北堂傾的,昨日他來送午飯時朝朝剛好拿著本劍譜來問自己,當時朝依以非專業(yè)人士的角度去回答了那個問題,眼角余光瞥到了北一憋笑的臉,朝依一個惱羞成怒連謝謝也不說,搶過食盒就把門重重的關(guān)上了。
不過平心而論,北堂傾這個誘惑挺大的,北堂家的北堂氏劍法聞名于江湖,他既不像別的家族可隨意稱呼,更不想別的家族可隨意丟棄,就像五年前的虞家,學習了控制術(shù)就舍了虞家劍法,隋青也是,雖然那是因為右手斷了再沒辦法拿起劍了,但也是舍了不是?
所以由北堂傾的父親,北堂家主來教導朝朝……
“好,不過你北堂家一群大老爺們的,我希望你各方面都吩咐下去,若是我回來看到朝朝有一絲的不高興...那你北堂傾以及其他人也不要再來這兒了”
正好,聽說自從五年前北堂家被隋青偷襲過后,北堂家現(xiàn)在戒備森嚴,旁人也不能輕易闖入了,朝朝在北堂家雖不是肯定安全,但也沒太多危險。
北堂傾眼神暗了暗,雖然很是不滿朝依對那那小子這般維護,但誰讓如今的自己不止不能動他,還得討好他?
“誰若欺負他,我把人交給你處理”
也行,朝依點點頭:“何時出發(fā)?總不能是現(xiàn)在就走吧?”
“不是,明日辰時”
“知道了”
然后門就在北堂傾的面前被無情的關(guān)上了,北堂傾看著緊閉的門,搖頭苦笑,看來還有的做。
“朝朝,來吃飯了”
“姑姑,我還有五個字就要寫完了”
“那你寫完洗了手就來呀!”
“好”
朝依在前廳里擺上飯菜,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今日的食盒比往日的大了一圈,再看里面的飯菜,也比平日多了幾道,朝依撇撇嘴,看來這北堂傾還是有備而來的。
“姑姑,為什么桌上就一道朝朝最喜歡的菜呢?”
“呃……”
朝依擺筷子的手一頓,朝朝不說還好,一說朝依才發(fā)現(xiàn)這桌上確實只有一道魚頭豆腐湯是朝朝最愛的,但其他……之前吃的時候也沒注意,現(xiàn)在朝依才發(fā)現(xiàn)居然還有炸花生,這……
“那……朝朝,我再重新去買?”朝依有些心虛,說好的把朝朝放第一位,結(jié)果連北堂傾那悶騷送來的菜是誰愛吃的都沒注意,似乎第一天的時候早上都有兩個朝朝愛吃的菜的,可之后……朝依只記得她倒是吃的挺開心的。
朝朝搖搖頭:“不用啦,雖然我最喜歡的只有一道,但其他菜我也有吃的”只是沒那么吃的多而已,但他只是個小孩子,又吃不了多少。
吃過飯后朝依和朝朝來到花門后,一為散食,二為來看看莫叔,來了幾天了看過是看過,但上一次太過倉促了,什么都沒來得及買,這一次可不一樣,昨天她就把該買的都買了。
“對了,朝朝,姑姑明天開始要出一趟遠門,有些事情要去辦,所以……”
“姑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朝朝知道他姑姑是擔心自己,所以第一次打斷了他姑姑說話,是想表示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朝依摸了摸朝朝的小腦袋,輕笑:“姑姑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找到人照顧你了,而且那個人的父親還精通劍法,所以只要你去了就能更好的學到有關(guān)劍譜的一切了,就是那個老爺爺有些嚴肅,最是見不得人嬉皮笑臉不正經(jīng),所以朝朝去了一定要聽話才是”
“是那個不會笑的叔叔的父親嗎?”
“朝朝真聰明”朝依點點頭:“就是那個人的父親,那個人又不愛笑,朝朝是看過那個北堂傾叔叔的,看到他你就能想象他父親有多嚴肅了,所以朝朝去了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朝朝看向朝依:“可是,姑姑是去哪里呀?不能帶上朝朝一起嗎?”
“姑姑也不想離開朝朝,但是姑姑是要去打壞人的,帶上朝朝那姑姑就會分心,分心就打不贏壞人了,朝朝希望姑姑打不贏壞人或者被壞人打受傷嗎?”
“不希望”朝朝小臉堅定:“姑姑一定不可以分心的,朝朝希望姑姑把壞人都打跑,所以朝朝一定會聽北堂爺爺?shù)脑挘霉貌挥脫摹?p> “真乖,如果凍天堡有人欺負朝朝了,那你先把他名字記下,然后等姑姑回來告訴姑姑,姑姑去給你報仇”
“好”
朝朝小手指著前方的墓:
“姑姑,那就是莫爺爺?shù)哪箚???p> “是啊,朝朝,咱們先給莫爺爺磕個頭”
其實朝朝和莫叔算不上有什么關(guān)系,但既然朝依選擇帶了朝朝來,那便權(quán)當后輩給長輩磕個頭了。
朝朝乖乖的跪著,磕了三個頭,聲音萌萌的:“莫爺爺,謝謝您對姑姑的照顧”
其實在涯下的時候朝朝有聽娘親說過莫爺爺這個人,娘親說姑姑小時候只得到外公外婆表面上的疼愛,實際上卻沒有管姑姑,把姑姑劃分在一個偏僻而又單獨的院子里,也沒有派人照顧姑姑,姑姑身邊就只有一個石頭叔叔陪著,是這個莫爺爺關(guān)心和疼愛姑姑的。
不過娘親說她也沒有和莫爺爺單獨見過,當時娘親和姑姑關(guān)系還不好的時候只覺得這個莫爺爺在多管閑事,可是后來只覺得還好有一個莫爺爺陪伴著姑姑長大,不然姑姑就是真的才一個人了。
莫爺爺已死的事情是姑姑帶他來到菑城才和他說的,而現(xiàn)在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莫爺爺?shù)哪埂?p> 朝依眼睛有些紅熱,所以朝朝便是這般值得被人疼愛。
“朝朝”朝依指向那邊竹屋下的竹圈:“那邊有雞鴨,你去那邊看看”
朝依剛才遠遠的就已經(jīng)聽到雞鴨的叫聲了,知道北一有來喂這些雞鴨,只是不知道五年過去了,那些雞鴨都成什么樣子了。
知道姑姑是有話要和莫爺爺說,所以朝朝應(yīng)了一聲,向關(guān)押雞鴨的地方跑去。
朝依也不擔心,從這里過去都是平地,沒有任何能使朝朝摔倒的東西。
“莫叔,朝朝是不是很好?”
朝依一邊給莫叔燒紙一邊感慨道:“他就是朝欣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我記得你也抱過的”
“當時還小小的一團,如今你已走了五年,而他也五歲了”
“莫叔,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我母親呢?其實呀!你比我還幸運了”朝依語氣輕松道:“至少呢你還見過我母親,我可是從來沒見過的”
朝依就這么看著墓碑,五年了,竟不知該和莫叔說什么了,半晌后朝依起了身,去了朝朝那邊。
“姑姑!”
朝依笑著摸摸朝朝的頭,朝朝指著角落里,語氣歡快道:“姑姑,你看那只雞好肥呀!”又指向另一邊“那邊還有小雞,好小好小一只,比朝朝還要小”
“那待會兒北一叔叔來的時候我讓他捉去凍天堡做給你吃好不好?你看它那么肥雞腿上肯定有很多肉”
“好”朝朝最喜歡雞腿了,姑姑也喜歡,可是姑姑有事情不在,所以朝朝也沒有說要和姑姑一起吃的話,只是仰頭看著朝依:“那姑姑一定要快點回來哦!朝朝給姑姑留著一個雞腿”
朝依蹲下身親了親朝朝的額頭:“謝謝朝朝,姑姑會很快會來的”
……
辰時,朝依給剛醒來的朝朝穿衣服,穿好后正想和朝朝說兩句,北堂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辰時已到,走吧!”
朝依轉(zhuǎn)過身看著北堂傾,很明顯就是她不走北堂傾也不走的意思,默默翻了個白眼。
“朝朝,那姑姑就先走了”
朝朝點頭:“好”
莫宅大門外
朝依看著眼前的馬,有些驚訝“這是……”
北堂傾輕聲道:“踏痕”
“我當然知道是踏痕,可當時虞家不是派人去洗劫門庭若市嗎?莫叔告訴我踏痕也被虞家的人給殺了,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卻還活得好好的,而且看情況貌似還和北堂傾的無名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
“當年你和莫叔回莫宅后我去過門庭若市一次,是在后院馬廄里找到它的,它雖中了一劍,實則未死”
“所以你便救了它,并將它帶去了凍天堡?”
“嗯”
突然兩匹馬的頭碰到了一起,朝依表情有些微妙:“北堂傾,你家無名是公的母的?”
北堂傾不解:“嗯?”
朝依指向那兩匹越挨越近的馬,吞了吞口水:“你自己看”
北堂傾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相反心里還有些認同的:“公的,沒什么不好”
朝依黑線:“果然...物隨主”
北堂傾看著朝依上了馬的背影,有些不解這句話什么意思?
城北徐家,也是在城里,兩人不過花了四個時辰就到了。
徐家表面上看著毫無異樣,但也有些安靜的過份。
朝依:“北堂傾,都是在城里又不是很遠,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來?”
北堂傾眸光炙熱的看著朝依:“你知道的”
朝依眸光輕閃,移開了視線:“其他世家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不來?”
“不知”
朝依看了一眼,目視著大門:“里面確實有異樣”
“你感受到了?”
“前院里至少死了十五個人,還不算里面的,我記得徐家是賣大米的?”
北堂傾點點頭“嗯”
“徐家?guī)缀鯄艛嗔苏麄€菑城的大米生意,光是一個前院便是十五人,這偌大的房子可想而知一共有多少人”
北堂傾踏上臺階,正想開門時朝依攔住了他,北堂傾疑惑的看著朝依:“可是里面有什么?”
“嗯,里面有變異之氣流動”
“變異之氣?”
“就是邪曲侵略過而留下的氣體流動,既是主變異人物,便稱為變異之氣,而我能凈化安撫萬物,曲子便叫做凈化術(shù)”
“凈化術(shù)?”
“總不能老是曲譜曲譜的叫吧?人尚且還有個名字,我的曲譜怎能不取個名字?”
北堂傾點點頭:“那要如何進去?”
“退下臺階,你用惜歸劈開,不過我覺得還是再等一下較好,白日里這些東西會仗著天光大亮化成肉眼看不見的空氣,實則在找機會攻擊人”
“何時最適合?”
“申時到酉時,還有一刻鐘”
那時候天漸黑,既不黑暗也不明亮,變異之氣無任何可偽裝的可能。
“北堂傾,要守這一刻鐘嗎?”
北堂傾點頭“守”
才有一刻鐘了,若是這時候哪個世家的人突然闖進去,那里面的變異之氣便會受到破壞,還會偽裝逃走。
果然,快到一刻鐘的時候王家?guī)е诉^來了,向北堂傾拱手作揖后就要將門撞開,若不是朝依攔得快,門就被撞開了。
王家次子王廷被一個女人攔住自然不滿,但明眼人都知道這陌生女人是和北堂傾一起來的,旁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北堂家的面子卻不得不給,更何況還是北堂傾?
王廷壓下心中不滿,向北堂傾問道:“北堂少主,不知這位姑娘是誰?今日這樣的場合,北堂少主帶來的這位姑娘怕是不適合在場吧?”
朝依在莫宅時沒有戴面具,去往何處時卻是將面具戴上的,再加上她這一身眾人只覺陌生而又神秘的裝扮,在場不止王廷一個人好奇,花家公子和那些一起來的弟子也異常好奇,所以王廷一問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兩人。
北堂傾上前幾步,擋住了眾人打量的目光,目光淡淡,冷聲道:“她是我的人,與你們無關(guān)”
“北堂少主,我爹身為江湖主,派我等前來便是為了解決徐家之異常的,但這位姑娘我未感覺到任何武力波動,難不成待會兒我們作戰(zhàn)的時候還要分心保護她嗎?”
朝依將北堂傾推到一邊,唇角輕勾:“我不認為你們誰能保護得了我”
話落轉(zhuǎn)頭看著北堂傾:“北堂傾,時辰到了”
北堂傾點點頭,示意朝依站遠些,然后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拔出惜歸,劍氣將徐家大門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