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堂傾，這你也不吃？”
“嗯”
朝依有些無語，這人上輩子是和尚嗎？連那么好吃的雞肉都不吃，看看那面前，四季豆、土豆、茄子，倒是沒有胡蘿卜絲了。
朝依夾了塊雞肉往嘴里送，隨口道：“你現(xiàn)在連雞肉都不吃，那以后還是分開吃好……了”
“？？？”
朝依看著空空如也的筷子，雞肉呢？再一看北堂傾，已經(jīng)在嚼了。
吞了吞口水，朝依有些難以置信：“北堂傾，你知道你夾走的是什么嗎？”
“雞肉”
“我當然知道是雞肉，可那是……”那是已經(jīng)碰到自己嘴唇的雞肉??！北堂傾怎么能？
所以繼茶杯后北堂傾又吃到碰過朝依嘴唇的雞肉，但這一次北堂傾可是有正當理由的。
“不分開吃飯”
所以我吃雞肉，仔細一嘗味道確實不錯。
朝依做了個幼稚的行為，那就是她將一整盤雞肉都摞到了自己的面前，將一個雞腿夾到北堂傾的碗里后：“你沒有了”
北堂傾眼里滿是笑意，將雞腿又夾回給朝依：“存著”
朝依：“我才不要幫你……”
“少主，朝姑娘”
朝依趕緊將夾到一半的雞腿放在自己碗里，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啃著，北堂傾眼神不離朝依，聲音清冷道：“進來”
北一身后跟著一名帶面紗的姑娘進來，但好像并沒有人看，朝姑娘對著門口，但在埋頭啃雞腿，少主則背對著自己，看目光應該是在盯著朝姑娘的，北一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但又好像沒問題。
拱手作揖：“少主，朝姑娘”
“何事”
“朝欣夫人以前的侍女小蓮來了”
“噗！咳咳...”
朝依因為肉啃多了正在喝雞湯，此時成功的被嗆了，幸好被北一敲門打斷后她覺得剛才和北堂傾的行為很是幼稚，所以是埋著頭喝的，不然坐她對面的北堂傾肯定得中招。
北堂傾起身來到朝欣身側(cè)，為她拍著背：“如此不小心，可是想連湯也要喂？”
朝依瞬間不咳了，耳朵尖也漸漸開始紅了，喂？如何喂？用勺子還是用……？
北一心里吐槽，對自己就聲音沒溫度，對上朝姑娘就這般溫柔，清冷和溫聲細語他家少主果然切換自如。
朝依看著戴面紗之女：“你是小蓮？”
面紗女雙眼泛紅，聲音哽咽：“是，我是小蓮，朝家女朝欣的丫鬟小蓮”
“為何不以真面示人？還有……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是小蓮？”
小蓮觸摸著自己的臉頰，帶著哭腔道：“因為我的臉已經(jīng)被毀了，至于證據(jù)...我沒有證據(jù)，但我能說出我家小姐以前在朝家的很多事情”
朝依：“你既決定來找我，便說明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看在朝欣的份兒上收留你，但我要知道自從我被虞柏害得消失后，直到現(xiàn)在你都在哪兒？又經(jīng)歷了什么？畢竟你現(xiàn)在的臉已經(jīng)毀了，你又沒有能夠證明自己是小蓮的證據(jù)，就算你的聲音是小蓮也不足以證明什么”
小蓮忙不迭點頭：“是，我都說”
一旁的北堂傾冰冷的掃了一眼北一，都是他帶來的人，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來，朝依飯都未吃飽，這下子一聽便又是好一會兒。
北一脊背發(fā)涼，他竟看懂了少主那個眼神，可是現(xiàn)在時辰已過早飯，未到午飯，誰會知道少主這個時間在和朝姑娘吃飯，而且看情況貌似他家少主已經(jīng)習慣了，北一突然有些好奇他家少主是不是連子時歇辰時起的時間也改了。
小蓮：“六年前您莫名失蹤后，雖然誰也不知道您去了哪兒，但其實大家都已心照不宣的知道您肯定是被虞家的變異人抓走了，家主知道您和虞柏不對付，想著石頭是和您一起的，所以家主為了討好虞家便主動把石頭交給了虞柏，不過有一件事您甚至是朝家誰也不知道，那就是我與石頭互相早有好感”
朝依接過話：“你是想說在石頭被送去虞家時你去阻止了？”
小蓮點點頭：“是，我偷偷的追去了，虞柏派人攔著我、打過我，但我就是不放棄，最后惹怒了虞柏，他瞞著朝家所有人將我賣去了城南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妓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賣了多少錢，因為我被虞柏的人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柴房里，那間柴房很臟、很亂，到處都是老鼠，我被關(guān)了三天，也餓了三天，開始的時候我哭過、鬧過，仗著自身有些武功底子硬來過，可那門雖然破舊，卻不好打開，三天后，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被餓得渾身無力了頭暈眼花了，后來我眼前試了數(shù)次的門明明是大敞著的，我卻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
“起來，死了嗎？你不是很能嗎？”
“媽媽，您和這小賤蹄子計較什么？她現(xiàn)在還不是任我們作為”
“就是，也幸好賣她之人說過她會些武功，不然以她這幾天的鬧，說不定第一天就跑了，到時候媽媽您都人財兩空了”
“她敢，這可是虞少爺親自吩咐要好好照顧的人，就算她跑了虞少爺也會幫老娘抓回來的”
老鴇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人稱瘦媽媽，其實她很胖，但每認識一個人她都讓別人要叫她瘦媽媽，最是聽不得的便是胖字，而且脾氣兇惡，平時臉上都涂白粉，再加上口脂抹得艷麗，說是鬼都有人信，而且聲音還很是大，顯得刺耳且難聽
“你們兩個，給我把這賤蹄子拖出去，先洗干凈，然后把她的手筋挑斷了，老娘看她哪里來的用武之地”
接下來果真如老鴇所說，那兩人動作粗暴的將小蓮洗干凈了，有多粗暴呢？總之那原本白皙的背上都是指甲的抓痕，還有其他地方也一樣，不是抓痕就是掐痕。
“洗好了嗎？”
“都洗好了媽媽”給小蓮洗澡的兩人有些心虛，忙拿起衣服想遮住小蓮身上的傷痕，但瘦媽媽只是瞥了一眼，并沒有怪罪兩人，相反還自己上手用尖尖的指甲從小蓮的肩上劃到手腕。
“這賤蹄子，既然已經(jīng)被你們弄成這樣了，反正都是要養(yǎng)好傷再接客的，便讓老娘也劃一道”
那兩人立馬陪笑，說瘦媽媽應該多劃幾道，討好著瘦媽媽。
瘦媽媽聽得很是開心，如兩人所愿又劃了幾道，然后向門外喊到：
“來人，把刀拿來”
一名小廝端著個托盤進來，托盤里是一把可見鋒利的匕首，那小廝一進門便邪惡的看向還坐在浴桶里的小蓮，瘦媽媽為了調(diào)教小蓮，讓那兩個給她洗澡的人不要給她穿衣服，且這間屋子里也不得放一件衣服，連布也不能有一塊，所以這會兒浴桶里的小蓮還是渾身無衣的，雖是背對著小廝的，但整個后背可是光無一物的。
瘦媽媽一眼便知道小廝的想法，瞥了眼小廝有些可惜的眼神：“她現(xiàn)在還是處，初夜能賣個好價錢，破了之后你再玩”
小廝立馬喜笑顏開：“是是是，瘦媽媽果然是這世間最漂亮的人”
瘦媽媽自認為很溫柔的捶了一下小廝的胸口，故作嬌嗔道：“討厭”
“咳……”小廝覺得自己心可能得碎了，看著瘦媽媽做作的模樣，強忍住喉嚨里東西要出來的沖動：“呵呵，瘦媽媽，小的還有事，先下去了”
瘦媽媽擺擺手“去吧去吧”
之后瘦媽媽讓屋里的兩人按住小蓮的手臂，她則拿起了托盤里的匕首，匕首的反光刺了小蓮的眼睛一下，但她又餓又渴，現(xiàn)在手還被按著，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 笔輯寢屢坏陡钕蛐∩彽氖纸?，小蓮疼得尖叫，額上冷汗冒了出來，小蓮開始劇烈掙扎，那兩人一時不備，竟讓小蓮的手掙扎動了。
瘦媽媽發(fā)怒：“你們干什么吃的，倒是給我按住了，她都半死不活的樣子了你們還按不住，早上吃的是屎嗎？”
那兩人連忙應聲，死死的按住小蓮的手臂，連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用同樣的方式，瘦媽媽又挑了小蓮另一只手的手筋。
瘦媽媽將刀子扔在托盤里，在早先準備好的水盆里將手洗干凈。
“去，讓胖叔請個大夫來給她包扎包扎”
“真的要請嗎？她才剛來就要請大夫給她花錢，她可還一點都沒給媽媽掙呢！”
“要不就這樣吧媽媽，咱們院里也有白布，就這么給她綁上就行了，大不了再給她撒點止血的藥粉”
“你們以為老娘樂意？她這傷不比尋常，這是斷了筋，一個不好手都要廢了，到時候誰還會對一個殘廢之人感興趣？送她來的人教老娘挑斷這賤蹄子使用武功的筋，也是為老娘著想，怕老娘隨便割把這賤蹄子割成了廢物”
“至于接客賺錢的事老娘怕什么？光是這賤蹄子的初夜就能多過請大夫所花的錢，而且這賤蹄子已經(jīng)是這院里的人了，有老娘在還怕沒她賺錢的機會嗎？”
兩人連連點頭，陪笑道：“對，瘦媽媽說的對”
“我這就下去讓胖叔請大夫”
小蓮養(yǎng)了五天傷，身上的掐痕和劃痕倒是已經(jīng)結(jié)疤了，至于手腕上也開始結(jié)痂了，只是依然要纏著布條，這幾日都靠那日給她洗澡的紅兒綠兒喂食，雖是喂食，其實也就是一碗白粥而已，有時候紅兒綠兒不耐煩時不管粥燙不燙，端著碗捏著小蓮的嘴便往里倒，常常倒得小臉滿臉都是，甚至流到了身上，嘴里也被燙起泡，后來是瘦媽媽說誰弄臟的誰就洗干凈，還有嘴里燙了泡若是影響之后接客拿她們是問時兩人才算作罷，好好來的。
第八天時瘦媽媽帶著紅兒綠兒進了小蓮屋里，一進來便吩咐兩人給小蓮穿衣裙，嘴里說的是衣裙，其實說白了也不過是兩層薄薄的紗衣，不過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快點，別耽誤了時辰，今夜便是拍賣之夜，待會兒你們兩再給她梳個發(fā)型化個妝”
兩人異口同聲：“是，瘦媽媽”
瘦媽媽看這兩人，知道她們有些不服氣，瞇著眼冷聲道：“老娘不管你兩有多看不慣她，平日里欺負一下老娘也權(quán)當看不見了，但今晚可是咱們院里的大事，關(guān)乎到她的初夜能不能賣個好價錢，你們待會兒要是誰作妖想要破壞晚上的事情，那就別怪老娘不客氣，老娘覺得跟了我十年的你們應該是最了解老娘手段的”
兩人身子一抖，完全是被嚇的，這下子剛才腦子里閃過的小聰明哪還敢有。
“媽媽，您還不了解我們嗎？院里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怎么敢破壞今夜的事”
“是啊媽媽，反正這賤蹄子賣了多少錢媽媽您都會記著我們的，多賣點我們便能多得點，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哪敢搞破壞呢！”
瘦媽媽一甩衣袖，冷哼道：“最好是這樣”
紅兒綠兒按照瘦媽媽所說給小蓮梳了個發(fā)型，再加上被警告了一番，連帶著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用的胭脂也給小蓮用了，光是一個妝容化了卸卸了化都化了三遍，最后還是瘦媽媽來催，兩人才沒有再改的，當然...也是沒時間給她們改了。
小蓮的初夜拍了三百兩，是被一個城南有些小錢而好色者拍下的，那人大腹便便，已有四十多歲的年齡，但因為院小且都是些上了年齡的女人，所以平日里能有人來就不錯了，更別說這一夜便掙了三百兩，所以瘦媽媽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樂呵呵的便讓人將無力反抗的小蓮送去了房里。
但瘦媽媽可不想再給小蓮請大夫了，所以在李老爺臨上樓時說道：
“李老爺，小蓮因為剛來那日脾氣太過火爆，手腳打人有些厲害，所以我八天前剛把她手筋挑斷，現(xiàn)在還在恢復期呢！待會兒請李老爺盡量避開小蓮的傷口，不然不小心玩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李老爺?shù)故遣槐嘏抡l，可我怕?。 ?p> 無形之中抬高了李老爺?shù)牡匚?，李老爺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樂呵呵的答應了，臨走時對瘦媽媽一番調(diào)戲，上樓的途中還對所遇到的幾人動手動腳，其中紅兒綠兒都在，不過她們二人兩人皆是享受，故作矜持又嬌嗔，最后還是瘦媽媽瞪了兩人一眼，提醒她們還有重要之事，二人才算收斂，以春宵一刻值千金為由，兩人親自把李老爺推進了小蓮所在的屋里，并順手把門關(guān)上。
屋里床上躺著的小蓮早已淚流滿面，看著越走越近一臉淫笑的李老爺，再看著那扇逐漸被關(guān)上的門，小蓮覺得，她們關(guān)上的不是門，而是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