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非,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嗎?”
“爹,咱們家只是個小家族而已,誰會注意到我在干什么?”
“小家族又怎樣?那也是別人羨慕的存在,總之你從今日起就別再去和那種人打交道了”
花弄非就對那么一件事感興趣,自然不會同意花家主的話,因此對于花家主的警告也不理,搖著折扇便往外而去。
“站住,你去哪兒?”
背對著花家主的花弄非翻了個白眼:“我不去那地方,我只是去找王廷玩”
花家主更不同意了:“不準去,你兩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好這口他好那口的,兩人約在一起指定沒好事”
花弄非沒理,徑直就想走人。
花家主氣得四處張望,在看到侍女打掃還未拿走的雞毛撣子時,順手抄起便快走幾步往花弄非身上抽去。
“我讓你去,等老子把你腿打斷了看你還怎么出去鬼混”
花弄非被突然抽得抱頭四處亂竄:“爹,你發(fā)什么瘋?我只是去王家而已,我又不去那個地方”
花家主:“去王家?我讓你去王家,老子寧愿你真和王廷一樣去找女人,偏偏你干的是要讓我花家絕后的事情,老子今天干脆抽死你一了百了”
花弄非躲得再快也有被抽到的時候,花家主又像是鐵了心要真把兒子打死一樣,每打中一下花弄非都忍不住叫痛,偏偏嘴上又在繼續(xù)作死。
“是你自己不聽勸,我都說了好幾次讓你找女人,再給你自己生幾個兒子,你非要把希望放我身上,現(xiàn)在要絕后了你怪得著我嗎?而且你又不是來不及了,你現(xiàn)在都還可以再找女人”
花家主被這話氣得半死,本留了三分不舍的心思這下子被弄得一分不剩,一時間整個前廳里都是花弄非的慘叫聲。
花家主還不忘給自己正名:“老子那是潔身自好,老子要真想找,你以為還有你出世的機會?”
花弄非當著花家主的面毫不留情的翻白眼撇嘴:“你那是潔身自好嗎?也不知道是誰,出去看著漂亮女人的時候眼睛都瞪直了,你要不是我爹是我兒子,多半你玩的比我還要瘋”
這話也就花弄非敢說,還越說越過分,外面偷聽的人都忍不住捂住眼,他們公子真是實力作死。
花家主:“老子抽死你,還想當老子的爹?不需要等打雷了,老子先把你打死”
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好好一個雞毛撣子雞毛都掉光了,還斷成了兩半,花家主看樣子氣還沒消,不等花弄非喘口氣又在四處找著,大概又是在找能打人的東西,花弄非本來還覺得無所謂的,正捂著背痛得齜牙咧嘴,誰知一看直接瞪大了眼,因為他爹貌似好像鎖定了他的——劍
結(jié)果沒讓花弄非失望,花家主確實把劍拔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直晃晃的朝著花弄非而來。
花弄非被嚇得咽了咽口水:“那個……爹你干什么呢?”
花家主冷笑:“干什么?你不是讓老子再找女人生幾個嗎?為防你和我將來的兒子爭家產(chǎn),老子決定先送你上西天”
花弄非不斷后退,就連剛才被抽得齜牙咧嘴的痛現(xiàn)在也不覺得了,吞了吞口水:“爹,您先冷靜冷靜,您想啊,這凡事都沒有一定的時候,說不定你這輩子的兒子就只有我一個,你現(xiàn)在要真把我殺了,要是你以后找的女人都只能生女兒,那不也相當于絕后嗎?”
花家主氣得青筋暴起,從來沒有這么后悔有這么一個兒子。
“老子當初就該直接把你丟臭水溝里喂蛆”
花弄非哂笑:“爹,你別吹牛了,你怕我娘那可是出了名的,你要真把我丟臭水溝里喂蛆,說不定你前腳剛把我丟進去,后腳你就被我娘踹進去了”
真的是沒有最作死,只有更作死。
花家主也被氣得口不擇言了:“所以老子已經(jīng)把你娘熬死了,現(xiàn)在老子就送你下去和你娘母子團聚”
“拿命來”花家主爆喝一聲,手中的劍毫無章法的向兒子刺去。
這可不是雞毛撣子,這是要死人的劍,花弄非再憨包也知道不能被刺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爹砍過來的劍,花弄非一邊大喊一邊抱頭逃命。
“爹,你來真的?。课铱墒悄銉鹤?,唯一的”
花家主毫不留情的一劍劍砍去:“當真是把老子說的話當做放屁,今日老子就讓你看看老子不放屁是什么樣子的”
劍是花家主的配劍,雖然平時沒什么出手的機會,但也更保證了劍的鋒利度,看看花弄非每經(jīng)過一個地方,桌子椅子還有花瓶被一擊損壞的程度就能知道。
花弄非又跑回跑過的地方,面前的是一張直接被砍成兩半的桌子,花弄非摸了摸被劍砍斷的地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砍成兩半的樣子,吞下了害怕的口水,也就是在這一刻,眼前刀光劍影襲來。
“臥槽”花弄非嚇得爆粗口,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想爬起來時,爬了一半脖子一涼,花弄非立刻僵?。骸暗蹅儭蹅冇性捄煤谜f,我我我……我答應(yīng)您,我不去……不去那個地方了”
花家主冷笑:“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剛才的有恃無恐去哪兒了?老子給你裝個父慈你非要當成父孝,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你好好承受承受這父孝的滋味如何”
花弄非哭喪著臉:“爹……孩兒錯了,孩兒剛才干的都是些年少不懂事干的,求求您再給我個機會,孩兒……孩兒一定給您表演一個子孝”
“表演?”
花弄非趕緊搖頭“不不不,是真情實感,真情實感”一邊說一邊用折扇擋住劍,看樣子是想用折扇把劍挪開。
花家主逼近一分,突然朝著兒子咧嘴一笑,然后又變臉似的收斂:“先讓老子砍一劍,砍完了還活著老子就饒過你”
話落就把手中劍舉起來,作勢就要砍下去,花弄非急得大喊:“爹……”
“家主,有客人來了”
花家弟子及時出聲,花弄非如看救命恩人一般看著那個弟子,然后又轉(zhuǎn)頭看著花家主還沒拿開的劍,怕死提醒道:“爹,您有客人來了”
花家主本來也只是想給兒子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而已,就算沒有人來打斷,他最多也只是刺兒子一劍以示他真不是放屁,弟子來打斷也最多就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但花家主又看不得兒子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
在兒子以為自己沒事了,花家主收劍的時候劃了兒子臂膀一劍,然后還沒完:“給老子等著”
“嘶”花弄非捂著臂膀的傷口,沒想到這老頭兒玩真的,想著老頭兒臨走前說的給他等著,花弄非連傷口都不處理就想先逃命,逃到一半的時候心里起了個惡作劇。
花弄非之所以叫花弄非,就是因為他小時候就知道亂來,不好好睡床非要滾地上去,經(jīng)常都是大半夜的滾下床去,每次都是花家主睡得迷迷糊糊的還要下床找人,被打擾了睡覺的花家主直接給他取名叫花弄非。
“公子,這是我送去給老爺?shù)牟琛?p> “別廢話,本公子給你送”
端茶的男弟子沒法,看著硬被公子搶走的托盤,很想說“您不像送茶的,像搗亂的”,但又沒膽子。
花弄非揮了揮手:“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你了”
等男弟子走后,花弄非偷偷掃視了四周,確認沒人后單手拿托盤,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瓶子,正想往茶壺里倒的時候頓住了,看了看臂膀上草草包住的傷口,還有痛意隱隱傳來,花弄非打了個寒顫,最終只得收起了瓶子。
低著頭掩飾自己,來到書房門口敲門,等里面花家主喊了一聲“進”才進去。
進去后干脆連掩飾都沒有了,直接昂首挺胸的端著茶來到他爹面前,順便看看到底是誰救了他,不防這一看就被對方的病弱氣質(zhì)給完全吸引住了。
陽春三月,可穿薄衣的季節(jié)了,但王爭卻是裹得嚴實,披著一件紅色風氅,因為虛弱而蒼白的臉,在紅色風氅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也更加惹人憐惜和楚楚動人。
花弄非腳步忘了動,給花家主端來的茶壺忘記放,就這么直直的看著王爭。
愛美之人人皆有之,王爭以為這位小公子該是單純對他今日裝扮有些好奇和些許驚艷而已,卻不知道這位小公子真正的心思。
“花弄非”
花家主沉聲打斷花弄非的發(fā)呆,瞥了一眼王爭,早在看到王爭的第一眼花家主就覺得不妙,心里也想著一定不能讓自己兒子看到,本以為在他放了狠話后兒子會跑出去躲幾天,誰知道竟扮作了送茶之人,早知道是兒子,花家主肯定不會讓他進來。
花弄非回過神來,心里想著他爹不該打斷他的。
“這位定是令公子吧?”
花家主還沒說話,花弄非急忙把茶放他爹旁邊桌子上,然后屁顛屁顛的就跑到王爭的面前,并自我介紹道:
“我不叫令公子,我叫花弄非,對你想入非非的非”
王爭一愣,呆呆的看著幾乎快湊到眼前的臉。
王爭:“花家主,這……”
花家主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對兒子的行為表示沒眼看,幾步來到兒子后面,揪住后衣領(lǐng)直接把人扔到書房外,趁兒子還沒起來的時候迅速關(guān)門上鎖。
花弄非拍著門:“不是,爹,你讓我進去,我又不是來看你的”
花家主隔著門直接吼:“給老子滾”
花弄非當然不可能那么聽話,眼前的盛世美顏不見了,花弄非現(xiàn)在被勾得心癢癢的,但是任他怎么喊怎么踹門,別說給他開門了,連點聲音他都聽不見了,花弄非重重的踹了一下門,門是輕輕動了一下,但花弄非的腳卻重重的疼了,抱著踹疼的那只腳,花弄非單腳跳到臺階下,一屁股坐下,做守株待兔之勢。
而書房內(nèi),王爭一改剛才花弄非看到的楞樣,笑面虎似的看著重新坐下來的花家主。
“令公子似乎很是癡迷于我,花家主,我想爭好像找到不用非你不可的理由了”
花家主想著自家傻兒子的愛好,再看看王爭的心機,不得不承認只需要這人一句話,他那傻兒子定會上當不說,還會走上讓他死絕不活的道路。
“我可以答應(yīng)和你合作,也可以答應(yīng)從此聽命于你,但你不能對我兒子如何,也不能利用他的癡迷指使他做什么送命的事情”
王爭欣然點頭:“這是自然,花家主可以完全放心,爭不會答應(yīng)令公子的”
花家主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人,但事到如今他除了杜絕兒子再去王家,對這人也不得不信。
王爭舉起茶杯:“那么...我們合作愉快”
直到后來他們的計劃在進行中了花家主才發(fā)現(xiàn),王爭確實沒有答應(yīng),但也沒有拒絕,而那時候兒子對王爭的癡迷已到瘋魔的地步,從此只要沒有見到王爭,兒子便會日日夜夜買醉,還為了他去學畫畫,卻只為一人畫。
……
聽完這一切,朝依三人沉默無言,而齊家主則是感到惡心,并直接做了嘔吐狀。
“這也太惡心了”
沒有人接話,連花家主也沒有為兒子生氣或是反駁。
朝依問道:“那又為何花弄非是和王廷交好?畢竟他們的友情可是世人皆知的”
花家主:“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王廷逛老地方”
花家主以為兒子終于想通了,臉上浮現(xiàn)驚喜:“好好好,別癡迷王爭了,去找女人,爹給你拿錢”
誰知花弄非卻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誰說我是去找女人了?我只是覺得王廷對爭哥欺人太甚了,我要和王廷繼續(xù)做好朋友是有原因的,第一,我要給我家爭哥報仇,第二,我要把王廷當借口,然后去王家近水樓臺”
結(jié)果就是花家主直接被氣暈了,但暈倒醒來時兒子卻還在王家。
朝依看著花家主:“所以你就為了一個世家之位,把花家絕后的問題拋開,向王爭妥協(xié)了?”
花家主無所謂的輕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和王爭自始至終都是各取所需而已,況且那也不是我逼的,是非兒自愿的,至于后人不后人的,又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了,只需找個女人讓非兒逢場作戲留下子嗣便可,照樣是我花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