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似是壓死駱駝的稻草,打破了陳縣尊心中的天平線,心中暗自道:“是了,先應(yīng)承下來,看看他要我如何做,如若真如他說言,我陳某算是祖墳噴火了,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到家了,如若感覺不妙,本縣即刻抽身而退,上報州府派高手前來將其拿住,定要他碎尸萬段?!?p> 陳硯池心中暗自盤算,無論進(jìn)退,這筆買賣似乎他都穩(wěn)賺不賠,想到這里,他端起酒杯笑道:“那以后就仰仗四公子了?!?p> 為官多年,陳硯池早已是老狐貍一只,口說無憑,簽下合約,立個字據(jù),萬一這事兒不成,有了字據(jù),他也可以拿著鐵證去云州一趟,跑到金百萬的府上去討債,四萬兩銀子,對他來說是一筆大大的財富,對于首富金百萬來說,卻是九牛一毛,他不相信,好歹這金不煥是金百萬親生兒子,兒子欠賬老子還,堂堂云州首富,估計拉不下老臉賴賬。
吩咐衙役取來紙筆,金不煥提筆蘸墨,奮筆疾書,筆走龍蛇,寫下每年給陳硯池四萬兩銀子勞務(wù)辛苦費(fèi)的字據(jù),簽字畫押,雙雙按了手印。
陳硯池雙手捧著一紙合約,心中樂開了花,興奮得嘴都合不攏,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跡,將合約揣入懷中。
揣好合約,陳硯池拿出了誠意,當(dāng)著金不煥的面,破鑼般的嗓子招呼來衙役,吩咐道:“劉縣尉公干時間公然酗酒,酒后摔倒,命喪當(dāng)場,汝等將這里清理一下,通知其家屬前來領(lǐng)尸?!?p> 酒足飯飽,陳硯池陳縣尊再次拿出誠意,安排了縣衙隔壁的一個獨(dú)立四合大院子,特別吩咐下人仔細(xì)的打掃干凈,恭請金不煥三人住了進(jìn)去。
獨(dú)立的四合大院,環(huán)境清幽,假山清泉一應(yīng)俱全,家具用品都是上好木材所制。
桃花與金不煥約定,伺候侍奉他兩年,她說到一定做到,而且做得很稱職。
“老板,我和大和尚都不太理解,若是要建立根基作為立足之地,不該選擇清河縣這小小的彈丸之地?!?p> 金不煥莞爾一笑,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在我眼中,沒有任何分別,任何地方都有不同的資源,只要擁有利用資源的能力和本事,哪怕是帝國最貧瘠的涼州,若懂得有效利用,照樣也能富甲天下?!?p> 第二日,清河縣手藝最好的木工戰(zhàn)戰(zhàn)兢兢帶上自己養(yǎng)家糊口謀生所用的如斧頭、鋸子、木鑿、墨斗、刨子等家伙來到縣衙,在縣衙遇到了一批同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的裁縫,他們也是提心吊膽的拿著謀生的尺子、剪刀來到縣衙。
清河縣縣尊陳硯池、縣丞、主簿以及一眾衙役,包括桃花、九頭佛等眾人都很不解,他們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是一個什么邏輯,木工和裁縫,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種不同手藝,有怎樣的聯(lián)系?
眾人都在猜想,桃花口中說了一句:“難不成讓裁縫給木工做壽衣?讓木工給裁縫制棺材?”
此話一出,擠滿一堂丈二菩薩摸不著頭腦的裁縫木匠臉色刷的一下全都是一個顏色——慘白。
金不煥上前,微笑著解釋:“大家不必驚慌,把大伙兒請來,絕不是做壽衣制棺材,而是給大家提供一個謀生的路子,這不,一晃快過年了,我想大伙兒都想多掙點(diǎn)錢讓給妻兒老小在過年的時候,能穿上件新衣裳,同時也買兩壇好酒犒勞自己?!?p> 木工和裁縫面面相覷,每年年關(guān),誰不希望一家老小能穿新衣,戴新帽,開開心心過大年。
金不煥停頓了一下,似乎給大家心中一個想象已經(jīng)到了穿著嶄新的衣服,戴著嶄新的帽子,喝著一口時常惦記的那口純釀老酒,一家其樂融融圍坐吃年夜飯的場景。
對于時間的把握,金不煥拿捏的很準(zhǔn)確,他已經(jīng)看到了木工裁縫臉上那露出似在回味的幸福笑容。
金不煥咳嗽一聲,讓大伙兒回神,吸引了大家的主意,說道:“下面,請你們當(dāng)中手藝最好的木工師傅告訴我,你一天能掙多少銀子?”
裁縫木匠們面面相覷,他們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個挺拔俊朗的錦衣青年,他們將目光望向了清河縣父母官陳硯池。
陳硯池微微含笑,上前一步,擺了個縣尊該有的威嚴(yán)姿勢,道:“你們照實(shí)回答,不得欺瞞虛報?!?p> 木工隊伍中一個中年男子壯著膽,有些自得的上前一步,回答道:“我叫王虎,大家都叫我王斧頭,在清河縣若說木工手藝活兒,我王斧頭若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我一天出去能掙九十文。”
“不錯,王斧頭沒說謊,他的手藝我們大家也都公認(rèn)。我們一起出去干活,我們只能掙七十文,他能掙九十文?!?p> 一千文銅錢兌換一兩銀子,同時也稱為一貫錢。
金不煥微微點(diǎn)頭,問道:“你們一年能做多少天的活兒?”
王斧頭回答:“一年下來,最多能做兩百個工?!?p> 金不煥心中早已了然于胸,道:“你們做事如何,今天就在縣衙測試,若是做事認(rèn)真手藝好的,只要通過了今天的測試,我讓你們一年下來每天有事做,每天的酬勞比原來多二十文?!?p> “多二十文?每天有活做?”木工們瞬間眼睛放光,挺直了腰,像是瞬間打了雞血。
似乎深怕眼前這個錦衣青年反悔,王斧頭壯著膽道:“當(dāng)著縣尊大人的面,說話可得算數(shù),不準(zhǔn)反悔?!?p> 陳硯池心中犯嘀咕,不明白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不過為了他能飛黃騰達(dá),他也只能配合。陳大人很配合的笑著對木工們做出了承諾:“這位是云州首富金老爺?shù)乃墓?,本縣可以擔(dān)保,此事絕對真實(shí)有效,今日測試通過的,可以簽訂勞工合同,本縣也會簽字蓋印作擔(dān)保。”
有了縣老爺?shù)某兄Z擔(dān)保,木工們精神抖擻,躍躍欲試。已經(jīng)有人忍不住道:“要怎么測試,那快開始吧。”
金不煥罷了罷手,目光轉(zhuǎn)向十二位裁縫,詢問收入,得到的回答是每日不過五十文,前提是要有活兒的情況。女人一般不拋頭露面,今天來的裁縫都是男人,金不煥給出了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條件,每日六十文,不限男女,只要認(rèn)真細(xì)心手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