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府。
瞧,那躺椅上可有個妖媚伶爽的女子,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捏著茶杯,看著這橋上過去的人,欣賞著這橋邊的風景,甚是愜意。
只可惜,來了個混小子,打擾了這愜意。
只見他急急忙忙的跑到女子身邊,鞠著身子,輕聲的在女子耳朵旁說道:“婆婆,你猜,我剛剛瞧見誰了?。”
孟婆畢竟算是老者了,見識的事物總歸是要多些,對于小奴的話并沒提起多大興趣,便只是敷衍著問了下?!罢l?”
“是三公主?!?p> 孟婆撇了撇眉,這小子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怎的還想說起公主的閑話了?
“在這地府,見著地府三公主,也不是個稀奇事兒,用不著這么神神秘秘的,若實在想說些什么,全都給我吞肚子里去。”
小奴見婆婆有些責怪他的意味,便有些急了,忙忙鞠著身子退到一邊,道:“婆婆,小奴只是覺得三公主的做法有些欠妥當了,怕她連累了殿下,這才來給婆婆說的?!?p> 原本還只是小生氣的孟婆,這一聽更是不得了了,只不過還是壓著情緒,緩著語氣說話,不至于讓人聽了反而覺得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連累了殿下,那也是他們一家子的事,與我何干?你更不必專門來說了給我聽?!?p> 小奴瞧著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孟婆,陷入了沉思。自從孟婆來了著奈何橋任職后,他便一直跟著了,對于孟婆的往事,他或許并不了解,可對于孟婆的性子及這些年歲的事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清了清嗓子,退到一旁,以恭敬的姿勢,道:“婆婆,這話,我說了這話,你許是會把我趕走,可我也得說?!?p> “今兒,我去給四公主送凡間采的松露了,回來的路上便瞧見三公主往凡間去了,三公主本就靠殿下的承諾才活著的,她這私自去往凡間,只怕被上君知道后,得扒了三層皮還得連累殿下……”
孟婆依舊閉著眼睛,可小奴的話顯然遞到她心坎兒里去了,思緒被擾得不寧。可細細想來,那手握重權的殿下又怎可能被那點小事就給連累了。
何況對于她來說,三公主別回來了才是最好的。
“殿下與公主的事,是你我能管的?”
聽了著話,小奴又些許的震驚,婆婆平日里不是最在乎殿下的么?可,今日這是怎么了?不過,婆婆說得也對,殿下的事不是他們這些小差能管的。
……
八年后,香客寺。
一襲春意,滿園盎然,瞧瞧那院子里的公子哥兒們,吹著微風,頂著日光,正指天對地唱著他們的國志抱負,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伶雪兒,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快跟我回去?!?p> 司馬伶雪被哥哥強制牽回了院子里。
“哥哥,我不過是餓了想去找些吃的。”
“你哪次不是以餓了為借口的?”
瞧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褪去稚氣、亭亭玉立的妹妹,念空總覺得不省心,都這么大了,反而沒以前知禮數(shù)了,日日就想著怎樣才能偷跑去前院玩兒?,F(xiàn)下被罵了,還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
念空嘆了口氣,換了副語重心長的語氣道:“你已經(jīng)13歲了,該明白些事了,若是被人知道這寺里住著個女子,不光是寺里的名聲不保,也是會毀了你的名聲的。”
司馬伶雪嘟著嘴極不滿意的瞧了念空一眼,生悶氣的進了小隔間。
這些年來,哥哥的脾性真是愈來愈清高嚴厲了,不準她做這,也不許她做那,更不似以前那般寵著她了。她無聊時偷跑去前院湊湊熱鬧,被他知道了,便是一頓嘮叨……除此之外,他便是日日捧著他那能上天入地的經(jīng)文誦讀祈禱了。
哼!真是氣死個人!她就不信了,他當真就不寵愛她了!
兩腿一蹬便跑去正跪著閉眼冥想的念空身邊。
“哥哥,哥哥,你陪我說會兒話可好?”
“……”
“哥哥,你瞧,你長頭發(fā)了。若哥哥長了長發(fā),定是個美男子?!?p> “……”
“哥哥,今兒前院那些公子們都是哪兒來的?。吭趺慈巳硕颊f要為國報效?”
“……”
“哥哥……”
說了這么些話,也沒見哥哥有何反應,司馬伶雪終是放氣餒了,還是回小隔間研究研究前些日子老和尚送來讓她繡的鴛鴦吧。
聽到司馬伶雪離開的聲音,念空才慢慢睜眼,只見那眼里似有滿眼迷霧,透不過,看不清,更不知是何心境。
大概在想著剛才伶雪兒說的話吧。
小傻子,和尚是不會長頭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