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胖感到醫(yī)院時,冉小鹿已經(jīng)在外科樓門口焦躁的等候多時了。
范小胖看到了小鹿的犀利的眼神。
因為不管孩子們的口供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很大一個范圍已經(jīng)傳開,此事和范家有關。
而且,冉放放的特殊身世又增加了這件事的八卦戲劇性。
了解冉家的人大多數(shù)都曉得,冉家這個孩子名義上說是養(yǎng)子,實際上就是冉家三叔的親生兒子。十八年前,冉家三叔冉志明在北國HA市傘兵某部服役,后復原到當?shù)毓ぷ?,在工作期間,曾經(jīng)和一個美麗賢淑的小學老師平玉梅有關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他們本可以相親相愛的生活下去,但是世事瞬變,命途多舛,一場家族的巨變冉家三叔不得不回家盡孝。可惜的是,陰差陽錯,和平玉梅此生失之交臂,并沒有做夫妻的機緣。
倔強好強的平玉梅堅持獨自帶大兒子,但是就在兩年前,偏偏玉梅又生了大病,確診為肝癌晚期,玉梅自知去日不多,考慮冉家骨血不能遭受二次折磨,遂議擬將兒子送還孩子父親身邊。
這孩子自小在單親家庭成長,性情孤僻怪異,早熟穩(wěn)健。從不在外惹是生非,性格剛毅堅韌。由于受到少年喪母的沉重打擊,來到父親身邊后,更加落寞寡言,但胸中陳兵百萬,卻不喜怒形于色。
……
對于涉及到家族聲譽的事情,小鹿都不會等閑視之的。
外科樓住院部門前。
冉小鹿正色道:“你就這樣進去后,怎么說?代表誰???不妥,不妥。”
范小胖搔搔頭,“那怎么辦?現(xiàn)在情況如何?那孩子病情穩(wěn)定嗎?”
小鹿:“還好。應該還可以。幸虧救治的及時,否則不堪設想?,F(xiàn)在的孩子啊,真夠可以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今天的晨報都刊登了,你看了嗎?”
小胖:“沒有。這種事情也屬于重大新聞了。放放醒來了嗎?”
小鹿:“醒來了,一直不說話。——他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一個孩子。你可能對他也多少有點了解的吧?!?p> 小胖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我和你一起上去吧,這樣也好說話。你看可行嗎?”
小鹿:“好吧。不過,你盡量少說話。買禮品了嗎?”
小胖:“買了。”
他們到了六樓病區(qū),進入到ICU病區(qū)入口處。因擔心孩子失血過多,所以仍在重癥監(jiān)護。冉大方來到了入口。見到了小胖,打個招呼。小胖問弟弟現(xiàn)在怎么樣,醒來了沒有?大方輕聲說,醒了。在發(fā)燒。
重癥監(jiān)護36房是個獨立的高級單間。房間內和門外都站了不少人,卻很安靜。小鹿和小胖走向前去,沒有說話。等了一會,小鹿走進了病房,見到了她三叔,小胖留在門外。她和三叔耳語了幾句。她三叔的表情頓時異常的難看。
冉志明神色凝重的說道:“那他們家是什么意思呢?代表加害人來慰問嗎?”
小鹿不安的說道:“這個倒不是。就是好朋友過來看望看望?!莻€,我們上次在酒店遇到事情的時候,人家還出門幫忙哪。這個事情,大方哥應該向您匯報過的吧?”
冉志明說:“那個事情,我倒是聽說了,但是,事情未必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我遲早會捋順清楚的。哦,既然來了,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談了。那就請他進來吧?!?p> 冉小鹿示意范小胖進病房。
只見冉放放頭偏向左側躺著,臉上有些輕微的浮腫,面部輪廓清晰,形象和冉家三叔如同模具雕刻出來一般。
小胖和病房里的每個人點頭招呼,并把帶來的果籃遞給了小鹿,轉頭看著冉放放,輕聲問道,“還好吧,現(xiàn)在?”
有個中年婦人在旁邊應答道:“還好。謝謝?!毙∨诌€想多問幾句,婦人別過臉去,不再理會。
小胖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來的急,這點心意請您收下?!?p> 冉家三叔制止說道:“來了就可以了。這個不可以。心意領了。”
中年婦人聽話,執(zhí)意不受,小胖略顯尷尬,小鹿說,“那就算了吧。心意確實領了?!?p> 小鹿也覺有點尷尬。便和三叔家人點頭告退。這時候三叔這在接聽一個電話,嗯嗯好的說了幾句,看著小鹿和范小胖走到了門口,突然說道:“你們兩人等一下?!都疑贍斏缘取臀?guī)Ь湓??!?p> 兩人很是吃驚,轉頭停步,等待冉家三叔說話。
“范家少年,你回去給尊府父親帶句話,這個事情他想捂是捂不住的。我們不存在友好協(xié)商的可能性。我們會找到合適說理的地方?!?p> 小胖非常驚駭,“三叔,我實在不明白您老說什么?”
冉志明道:“你不必明白。把話傳達到就可以了?!?p> 范小胖不再逗留,急忙下樓,顧不上和小鹿道別,徑直向自己家族集團奔去。
***
小胖氣喘吁吁的去找父親范特君。
父親不在辦公室。問秘書,說上午沒有過來。打電話也不接。
小胖的給菡姨打電話,也被掛掉了,回個信息:“一會打給你。”小胖判斷要出事了。達范蒂雅的電話,已經(jīng)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了。
范小胖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正心煩意亂的等著電話,花子鶴走了過來,冷著臉說,“我看你匆匆忙忙的就離開刑警大隊了,聽小鹿說你去醫(yī)院了,那孩子怎么樣?”
小胖神色凝重的說,“還好。不過冉家人現(xiàn)在都快瘋了?!?p> 子鶴說,“擱誰身上誰還不瘋?可以理解。下步怎么辦呢?聽說你范董和菡姨現(xiàn)在都過去了?”
小胖斜著眼看看花子鶴,“你老怎么知道的?”
子鶴冷笑道:“我回來的時候遇見宣律師了,她說的,她也過去了。你還有閑心和我說笑?”
小胖哦了一聲。“公司閔總有什么安排沒有?我過去和他說一聲,出了這個事情,對排演是有一點影響的?!彼^去和閔總說明家里的事情,閔總對此事沒有表態(tài),只是淡淡的說,爭取周三要開工,不然排布不過來。
時間接近中午,菡姨來電,哭著說:“蒂雅被帶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了起來。”
小胖的心一沉。該來的還是都來了。
范特君辦公室。
范家的主要親屬都在。
范特君作為家族的老大,這個事情又是自己親生女兒引起,他必須做個表態(tài)。以期穩(wěn)定人心。
在大家的心目中,蒂雅已經(jīng)卷入了家族和外邊勢力的爭斗當中去,他們不僅考慮蒂雅如何免脫責任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考慮和志美集團之間的恩怨情仇問題。
自然,毫不奇怪的是,大家的討論的意見一致認為,冉家這是栽贓陷害。孩子們的口供不是明擺著的嗎?再說,被傷害的孩子還沒有醒來,怎么就認定了和蒂雅有關,有怎么就把人帶走了哪?
范特君平靜的說,“他們當然是有證據(jù)的。當前的問題是,蒂雅這么做的真正動機是什么?難道是我授意的嗎?這是問題的關鍵,如果我們有人授意,就必然會卷入一場家族間的爭斗,如果沒有,那會是什么?我,還不得而知?!?p> 家族人員授意?這個怎么可能呢?如果有誰授意這么做,簡直就是個弱智的笑話。如果無人授意,那么,孩子們的有恃無恐就是十足的坑爹。
花樣坑爹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情。我們可以不哭,但是,憋不住不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會流滿臉頰。
因為在他們的世界里,坑爹,也是需要實力的。
***
兩個半月前,9中校園對面某咖啡館包間。
范蒂雅坐在雅座上,把一雙美腿放肆的擱在桌子上。目光凌厲的問對面的一個女生:“信息發(fā)了嗎?怎么還沒有回復,你豬啊——不會打電話啊?”
“老大,電話都打爆了,她就是不接我有什么辦法?”對面的女生怯怯的說道。
“今天中心有課嗎?”
“沒有。今天周二。”
“我還不知道周二?中心課程都是那幾天?”
“周三、六、日?!睂γ娴呐焖俚拇鸬?,“我和她是一組的,這個信息是準的。”
“那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呢?”范蒂雅問,“大頭,你倆人同班,還不知道?”范蒂雅轉頭向著身邊的一位壯壯的男生。
“我下午一直跟著您來著。沒有注意?!北唤兄箢^的男生回答。
“你啊,還云中鷂呢。就是徒有虛名。連個女孩子都看不住。……楊楊你再打電話,打她家里的電話,就說燕子老師找她。”
范蒂雅隨手給邢燕子老師打電話。請她務必出來一趟,并安排專人去接她。
過了半個時辰,燕子老師如期而至。
燕子老師體態(tài)婀娜,步履輕盈,面如粉桃,聲若百靈。范蒂雅請燕子老師上座。開門見山的問:“您那個得意門生,名曰喻冰倩的女孩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怎么樣???”
燕子老師見問,答道:“勞你惦記,她表現(xiàn)極好。中戲或B影的苗子,這個女孩極具天賦。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燕子老師是做藝考靠前培訓的,受到范家或者說蒂雅不少恩澤,自然在態(tài)度上恭敬的很,況且說話的是范家的千金。
“我相中了這個女孩了。麻煩你請她來一趟。呶,用我手里的這個電話打給她,一般電話她不接,現(xiàn)在情況是?!钡傺艑ρ嘧永蠋熣f著,把一支像金條外形一樣的電話遞給了燕子老師。
“好吧。我試試。不過……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不能做出太過格的事情來?!毖嘧永蠋熡悬c打怵,不懂這些富二代的心路歷程和有什么特別愛好。今天看到范蒂雅這個氣場,心里突突的不要不要的。
又過來半個時辰,喻冰倩在燕子老師的邀請下,還真的到了。不過她形容疲倦,步履滄浪;頭戴如意翻沿帽,面罩輕紗。這身裝扮令人新奇讓人心碎。
她見到了燕子老師,表達了深深的歉意,這段時間身體不適,不能夠去中心,沒想到勞煩老師惦記,特約過來輔導。燕子老師也是歉意的說,“不是我找你,哦,也是我找你,不過,這位小姐姐也找你有要事相商……”
范蒂雅從看到冰倩進來開始,早已經(jīng)是雙目放電,當看到她說不適時,頓時感到渾身不適。燕子老師介紹后,蒂雅伸手過去,“我范蒂雅。幸會幸會!”
喻冰倩微微一笑,“我們見過幾次,認識的。”
蒂雅也笑道:“認識認識?!庇謫?,“你身體哪里不好過?就是,那個嗯,哪里不太舒服?”
冰倩微微蹙眉,“也沒有什么?!?p> 蒂雅說:“不好意思哈。這樣,你做這邊吧?!銈兿鹊礁舯诜块g一會,我有事和喻同學聊聊。不好意思啊,燕子老師——對了,楊楊和墨涵留下來,畢竟你們較為熟悉?!?p> ……
他們規(guī)矩的到了隔壁的房間內喝咖啡,閑聊。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當?shù)傺趴戳吮蛔筮吥橆a和肩上的傷后,突然蒂雅將一只玻璃水壺摔得粉碎,并大罵道:“MD,也不看看在哪里,在誰的地盤上,就這么張狂,我告訴你,記?。耗闶恰就酢呐?,不是誰想碰就能碰的!”
喻冰倩和燕子老師瞬間石化,喻冰倩心說,“你這是哪跟哪???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了?”
范蒂雅平復了一下怒氣,安排喻冰倩和燕子老師離開,偷偷塞給燕子老師一個小包包,說是答謝。又向冰倩說,“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是否想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吧。”
喻冰倩遲疑了半晌,“我還沒想好。”
范蒂雅說,“好了,這些也與你無關了??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和你無關。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啦!”
最后,蒂雅說,“那家伙的電話是多少?來來,給我?!?p> 蒂雅一邊聽喻冰倩說,一邊用她那個像塊金條的電話記了下來。
冰峰華叟
愛,可以癡狂,但不能瘋狂?!迦A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