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朱玄與雙龍暫別,一人一馬趕往洛陽。
和氏璧早有傳言出現(xiàn)在洛陽,也許已經(jīng)藏入靜念禪院。
當年慈航靜齋將和氏璧交給中原‘唯一’大宗師寧道奇參悟三年,未來還要親自送到洛陽,交還給慈航靜齋當代行走師妃暄,由她代天選帝,代萬民則明主,送給李世民。
不過朱玄早就結(jié)合現(xiàn)世信息,知道此時已經(jīng)開始造勢,和氏璧也被送往洛陽。不是藏于靜念禪院,就是在寧道奇或師妃暄等人手中。
來到大唐世界之后,以他玄妙莫測的天人感應(yīng),與天道交感,還有卜算秘法。這天下能夠清晰感應(yīng)到方位的,除了因果牽連的雙龍,竟只有和氏璧。
或許和氏璧具有什么朱玄還未知道的秘密,因此能夠感應(yīng)方位。
況且和氏璧能助長佛道中人禪定的修行,對修練先天真氣者更有無可估計的裨益。另有一奇異特性,就是會隨著天時而生變化,不但時寒時暖,忽明忽暗,極難掌握,以之練功,一個不小心就會幻像叢生,動輒有使人走火入魔之險。
就算寧道奇親自攜帶,也承受不了幾日,必然要藏于一處,那只能是靜念禪院的那座銅殿之中。
洛陽作為東都,也是天下間少有的巨城。與西都長安,江都揚州并稱,為天下雄城。
此時楊廣南巡,已經(jīng)沿運河朝著江都揚州而去,王世充負責鎮(zhèn)守洛陽城。
朱玄進入洛陽之后,并不著急,先后幾天繞著整個城四處游玩,記下各處方位。
靜念禪院位于洛陽南郊一處小山上,四周不缺山坡。
數(shù)天后,朱玄記下洛陽城內(nèi)布局,才往南郊而去,潛藏在一處小山上,觀望遠處的雄偉寺廟。
寺院深藏林木之中,其中建筑數(shù)百余間,儼然就像一座小城,只不過里面住的都是和尚。
而在正中間有七座大殿,分錯坐落,雄偉壯麗。大殿之后,有著極為寬敞的廣場,占地方圓數(shù)百米,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臺廣場。
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
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布著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tài)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nèi)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
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彌漫于整個空間。
香爐之后不遠處,一座小殿,在四周高大的建筑群中顯得有些小巧,卻極為刺眼。
因為那正是一座完全由銅鑄成的大殿!
此時金銀不興,金銀玉帛統(tǒng)稱為貴重物品,一概可以做錢使用,但價值極高。莫看影視作品之中動輒金子銀子玉佩用來付款,實際上絕大多數(shù)人,哪怕是富貴人家,用的還是銅錢。
然而此時亂世將至,隋庭搖搖欲墜,隋朝初一千錢重八九斤,后來不過二斤多,如今私鑄錢一千錢竟不到一斤,甚至鐵片、皮紙都冒充當銅錢使用。
再看銅殿,大約目光丈量一番,長寬十米多,高三米多,大約估算了厚度,經(jīng)過計算,令人駭然。
古代不同于現(xiàn)代,銅價值極高,銅幾乎就是錢。這銅殿除了四個通風口,連個窗戶都沒有,單憑銅價值近十億錢。再加上打造銅殿所需的能工巧匠,時間財貨,耗費恐怕數(shù)十億。
想想楊公寶庫藏寶,能值多少座銅殿?而整個佛門,天下寺廟林立,佛塑金身,又聚攏了多少財富。
和氏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得天下?,F(xiàn)在和氏璧在這里,而楊公寶庫乃是楊素搜刮天下才聚得敵國的財寶,如今看來還比不上佛門有錢。
朱玄一邊潛伏一邊思索,靈覺細細感應(yīng)四方,銅院之內(nèi)活人氣息頗多,但并無和氏璧的感應(yīng)。偏偏此時朱玄就確定和氏璧就在附近,無法把握細致的方位。
這時候已經(jīng)不能利用超越距離的感應(yīng),而需要去尋找和氏璧不同尋常的異樣波動。
可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和氏璧進入了倦怠期,從白天潛伏到晚上,也沒有異常波動。
倒霉的是,黃昏之時天色變幻,顯然風雨將至。
朱玄耐住性子沒有離開,夜幕降臨,風越來越急促,絲絲細雨化作天幕籠罩四方,視線越來越朦朧。
忽然,一縷奇異的波動向方圓數(shù)里四溢。朱玄靈覺抓住之后,竟是引起了反應(yīng)。
那道波動源頭竟是主動給予回應(yīng),一瞬間,在朱玄靈臺之內(nèi)竟是多了一道奇異的印記。
試著觸發(fā)那道古怪的印記,卻感應(yīng)到遠處銅殿爆發(fā)出強烈的波動。
朱玄一驚,之前明明沒有發(fā)現(xiàn)銅殿之內(nèi)有什么異常。要說銅阻擋了他的感應(yīng),那也不可能。
此時要想知道,唯有一探究竟。
朱玄深諳駕馭風的技巧,以真氣為紐帶,也能起到部分如同術(shù)法般的效果。
縱身飛躍,跨越數(shù)十丈方才有下落之勢。運氣腳底涌泉穴,虛空輕踏;雙手張開如巨鳥一般,真氣蔓延手臂,輕輕揮動。
整個人止住下落之勢,憑空又升起數(shù)丈高。
在空中接連幾次,跨越數(shù)百丈。從他所潛伏的個山坡,飛躍到靜念禪院所在的山上。
輕點林間樹木,跨過高墻,進入禪院。
此時雨勢頗大,靈覺之中眾僧人除了于遠處散落,應(yīng)當是舍院之處,其余人的氣息全都在銅殿之中。
朱玄靠近銅殿,飛躍向一座鐘樓之上,往下望去。
雨勢不止,銅殿之后,十丈開外有一座大殿,其中誦經(jīng)聲不斷,在雨聲中頗具韻律。十多個僧人正冒雨出來,來到銅殿大門前。
大門被數(shù)個武僧推開,其中一道身影踉蹌著走出來,一言不發(fā),被幾個僧人攙扶著離開。
朱玄靈覺一動,冷靜下來定睛瞧去,是一個高挺俊秀的和尚,身材修長,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穿的是一襲黃色內(nèi)袍,棕式外套僧服,與眾不同。
雖然看著頗為狼狽,但在朱玄靈覺之中氣息卻是最為強大。朱玄幾個世界下來才得了這神奇的靈覺感應(yīng),絕不會出錯。
想必此人就是了空,受了傷。
和氏璧,果真就在銅殿之內(nèi)。
朱玄還不知道,了空此時受傷,正是因為他觸動印記,使得和氏璧不按‘規(guī)律’猝然爆發(fā)。
了空當時正借和氏璧參禪,原本和氏璧波動有漲有落,正到了落到最低谷回漲的時候。
了空還不知道和氏璧漲落之間一直向外發(fā)散波動,他已經(jīng)準備收功,將和氏璧安置好,離開銅殿,以免受傷。
沒想到和氏璧突然‘暴動’,哪怕了空已經(jīng)收功,一時不防受到?jīng)_擊。真氣亂竄,幻象叢生,受了不輕的傷。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也不敢運功調(diào)息,狂吐一口鮮血提起勁力,就往外跑。
來到門口,拉開些許距離,才有力氣通知外面,讓其他人來相助。
朱玄正好看到了空離開銅殿的一幕,隨后其中四個領(lǐng)頭威嚴的僧人站了出來,分出二人,率領(lǐng)六個普通僧眾冒雨守在銅殿前,另外二人帶著其他僧眾退去。
了空離去,就連為他開門的僧人,都不得不離開修養(yǎng),竟然只能讓巨大的銅門,任憑它開著,無人敢去關(guān)上。
銅殿大門也是有銅鑄成,兩米多高,重量可見一斑。普通僧人,恐怕推都推不開,別說拉上了。更別提此時和氏璧瘋狂暴動,只漲不落。
眾僧無奈,只能冒雨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