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陶姜半夜起來躥稀了,寡淡的肚皮從來沒有消化過這么多有油水的東西,罷工壞掉了。
手扶著藤蔓,艱難的從廁所爬出來,陶姜的表情呆滯木訥,發(fā)出每日一感嘆:人類真的太可怕了!
美味的食物竟然與危險相伴,躥稀的痛苦那真是久久不能忘??!她想到了燒烤攤前的身上畫了畫的黃毛大塊頭人類,人幾乎每晚都會坐在攤子前面吃燒烤,還喝著一種綠色罐子里的水,一看就是她買不起的樣子。難道這個人類每晚拉完肚子第二天還能繼續(xù)去吃?果然是又有錢又強悍!
第二天,陶姜從天橋回來,到河里洗頭洗臉,把上班工作服脫下來換成了一套干凈衣服。
幽幽的啃著半個饅頭,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扛著蛇皮袋就要去上班了。
一路上人群側(cè)目,嘀嘀咕咕:好好的姑娘怎么撿垃圾?真是可憐!
陶姜經(jīng)常聽到別人說撿垃圾可憐,但劉明說這是一項為人類環(huán)保事業(yè)做貢獻的工作,她是覺得挺好的,有錢就好。
這片區(qū)域有個老頭,弱雞一個,陶姜第一次過來的時候,還看到他被幾個小孩欺負。
人美心……涼的茶樹精當然是選擇在旁邊看著啦!在她們自然界,誰強誰老大。
不過一群倒霉孩子走了之后,這老頭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陶姜整個人趴垃圾桶里,于是便把手里的一個瓶子放到她的蛇皮袋子里。
于是,一把搶過他手上的尿素帶,在老頭錯愕的眼神中,“心涼”的陶姜看了看他的收獲,把他袋子里僅有的二十三個瓶子都放進自己袋子里了,在那人詭異的眼神中,扛著蛇皮袋就走遠了。
在陶姜的意識里,小費也收了,這片區(qū)域就屬于他的了,她再也不會在這里撿垃圾,才二十三個瓶子,老頭賺大了。
今天要去的是熱鬧的商業(yè)街,那邊人多,車多,瓶子更多。
就是有點遠,不過這在陶姜這里,完全不算事!
……
“流哥!還去不去啦?江川可是跟咱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現(xiàn)在被堵在巷子里可有一會了??!別待會過去就是給人收尸去了!”
“滾蛋!”說話的人語氣不耐煩,暴躁的用手抓了抓頭發(fā),“東子,你先過去幫忙,我先溜一圈去。”
名叫東子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疾馳而去。
大太陽下,魏流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接著就把剩下的都倒在頭上,水流順著臉頰流下來,煩悶依舊,心里忍不住怒罵:這該死的老頭,都這么大了還管這么嚴,在哥們面前算是內(nèi)子里子面子通通都沒有了。
正把空瓶子對向垃圾桶瞄準呢,魏流就感覺周圍有一道炙熱的目光,以為又是哪個女生被他的顏值吸引住了,畢竟爺長得帥,有魅力!下意識擺好姿勢,單手一扔。
瓶子完美地越過垃圾桶上方,啪嘰,掉進了湖里。
……
空氣都尷尬了三秒,耍帥失敗,魏流默默轉(zhuǎn)身,打算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就走掉。
突然聽見身后,嘩啦一聲,顯然是有什么大的東西掉進了水里。
回頭一看,一小姑娘正在水里撲騰,從小也是接受過五講四美好青年教育的,魏流二話不說就跳進水里,向她游過去。
陶姜正在向目標瓶子靠近,伸長胳膊就差一點點了,突然就感覺有人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岸上拖,看著離瓶子越來越遠,她一著急,一個胳膊肘往后一錘。
魏流腰上一痛,順勢放開了她,捂著腰,感覺腎都要被錘碎了!
就見這姑娘依然往深處去,他只好忍住痛去救她,這時候的他感覺自己都可以被授予十大好青年人物了。
可惜晚了一步,跟不上人姑娘的速度,就在他以為要見證一樁慘絕人寰的命案時,這姑娘回頭了,慘白的臉,還有剛才不小心碰到的都是骨頭的身體,一看就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不過長的挺不錯的,有鼻子有眼的。
就是,這姑娘……有點彪??!
當陶姜一手塑料瓶,一手提溜著來不及反抗以及一臉懵逼的魏流回到岸邊,所有人都發(fā)出了感嘆,包括魏流。
剛一出鬧劇吸引了附近無數(shù)人聚集,保安也有幸觀看了全過程,見他倆都上岸了,還特地跑過來說:“其實這河水不深,你們站起來才到腰上?!?p> 圍觀群眾:那你不早說!
魏流看著他,深深懷疑,這老頭是故意的,好氣哦!
……
魏流上岸后一直關(guān)注這奇怪的小姑娘,她拿著礦泉水瓶走到花壇后面,不一會就拖出一個大的蛇皮袋出來,里面鼓鼓囊囊的,根據(jù)形狀,他猜測,應(yīng)該是塑料瓶吧!
原來這小姑娘是在撿垃圾!
……
剛才水里的男人跟在她身后,都快跟了一條街了。
等到了一個寥寥無人的胡同口,陶姜停住,回頭。
魏流看小姑娘面色不善,才意識自己跟著人家的行為實在是太變態(tài)了。正打算道歉,不過,還沒開口,面前的小姑娘就伸出一只小手,揪住他的衣脖領(lǐng),用一股大力把他往巷子里拖。
“我…”
話沒說完,臉頰就挨了一拳,火辣辣的痛感讓他瞬間清醒,可惜,接下來密密麻麻的拳頭直擊全身,他根本得不到解釋的機會。
五分鐘后,饒是從小練習打架之術(shù),一直霸占老大稱號的魏流抱著頭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母夜叉:丫的,這人有毒!果然是他以前揍別人揍多了,老天派了個瘦巴丫頭來收拾他,他還毫無反擊之力。
陶姜拍拍手,腦子里回憶了一下小弟他們打架時候的樣子。
接著,對著地上的男人,咧了咧嘴角,用惡狠狠的語氣說:“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陶姜,實力在此,歡迎開戰(zhàn),你爺爺我沒有在怕的!”
看著地上一臉懵逼神色復(fù)雜的男人,陶姜很是滿意,扛起地上的蛇皮袋,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這人有病吧!丫的?!蔽毫縻读宋宸昼姡l(fā)出感慨。
第一次戰(zhàn)敗如此慘烈,根本不敢讓東子那群人知道,而且要是知道是被個黃毛丫頭揍的,那他流哥的名號算是毀了。
動一下而痛全身,魏流扶著墻一步步往回挪。
陶姜,我記住你了,以后,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由于實力懸殊太大,他根本沒想過打回去,還是躲著這祖宗吧!
……
陶姜一路上都心驚膽戰(zhàn),直到把瓶子賣掉,錢拿在手里才心安:竟然還遇到了搶她瓶子的!
晚上搬貨,她還把這事講給同事聽,同時還感嘆,這年頭,工作太難找了,錢太難掙了,她都遇上打劫的了!
身邊的同事聽說她把那人教育了一頓,想到她平日里搬貨時的大力奇跡。默默在心里為那人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