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燈光冷暗。
遠處紅色舞臺上是一個白皮膚,藍眼睛的法國人,跨坐椅子上,手里演奏著立于地面的一把紅色大提琴。他的左邊是一架更漂亮的紅色鋼琴,同樣是個金發(fā)碧眼的人在彈奏。右側還站著一名歌手坐著一位鼓手。
他們根據(jù)簡單的節(jié)奏,沒有樂譜沒有編排的在臺上演奏著歡快的樂曲,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來。他們沉醉其中,像是隨性隨意,又像是命運已經布好一切。
各類樂器和歌聲的融合充斥在整個場子里,伴著酒精帶來的迷幻感讓人們覺得一切都不太真實。
顧匠詩坐在小圓桌前的高腳凳上。他穿一件不起眼的褐色格子襯衫,但一頭微卷的柔順頭發(fā)快要及肩,讓盡深一眼就看到了。
盡深繞過一桌桌擁擠的人,到了他桌前。
顧匠詩淡淡看他一眼,高舉起手,管服務員要菜單。
“不要菜單了,一瓶啤酒。”盡深對小跑來的女服務生說。
“什么事?”他隨后問他。
匠詩的桌上已經擺著一杯啤酒,一方蠟燭,一個裝了三個煙頭的煙灰缸。
“等這場結束吧,九點半?!?p> 匠詩抬了抬頭,示意等舞臺上表演結束再聊。現(xiàn)在太喧鬧了,演奏進行得正歡,加上廳內人們的閑談,兩個人說話如果不靠在一起,就只能用喊的了。
但是匠詩是看著點來的,兩人坐了五分鐘,臺上的人便致謝下臺了。他們用英文說著感謝大家欣賞,現(xiàn)在去休息一下,半個小時后再回來。
“我不知道你們...發(fā)生了什么?!?p> 匠詩忽然說。
他手里的煙已經快燃到了手指端了,將煙頭按進煙灰缸里,他看起來十分心情低落。
“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盡深疑惑,卻沒詢問,等他說下去。煙頭像枯死的老樹一樣,已經茂密的擠滿了煙灰缸。
“5月14號那天。她給我打電話?!?p> 匠詩的眉頭微蹙著,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有些凝重。
“你在說誰?”隱約不好的預感,還是讓他忍不住發(fā)問。
匠詩抬起頭看著他,一雙清明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沒有。
“蘇柔。”
他說。
盡深心里一緊。顧匠詩認識蘇柔?他們是如何認識的?5月14日,三天前,自己和她爭吵,然后離開劇組......
她為何給他打電話?他找自己來是要說什么?
驚駭讓盡深的問題停在唇邊,不過匠詩一一回答了他的疑惑。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的同學會。她跟你來,我見過她一次。不過我們不是在那次認識的?!?p> 匠詩撓撓頭...
“這件事很意外,算是在一個特殊的場合認識的。然后我們成了朋友?!?p> “什么場合?”盡深不解。
“嗯……相親...”匠詩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答了。
盡深瞪大了眼睛。
“什么時候?”
“......一個月前?!?p> “然后呢?”
“她說想假裝和我交往,這樣可以多和你見見面。我...同意了?!?p> “......”盡深這次不逼問了。他忽然沉默的像一匹牦牛,所有煩悶像厚重的毛一樣蓋在身上。
“5月14號那天。她給我打電話?!?p> 見他終于不插話了,匠詩又重復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讓話題回到最初。讓他覺得不能理解的地方。
“但是我那天工作室事情比較多,沒接到她的電話。給她打回去的時候她卻說沒事了。
然后昨天下午,她又打給了我...”
“她問我在哪里,我在工作室干活,她說要請我吃東西,我就去你們劇組接她了?!?p>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想還是需要告訴你那天發(fā)生的事...”
匠詩舔舔嘴唇,喝了一口酒,雖然反復想了很多次了。但要說的時候又覺得難以啟齒。
“她說要喝酒,我們就買了酒,去到她家?!?p> “你到底想說什么?”
匠詩的遲緩和頻繁停頓讓盡深心里無名的感到驚慌。還有他的臉色,他那張漂亮得有些像女生的面孔上,似乎是愧色...
“她好像是喝多了...所以我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
“哐當——”是凳子倒了,倒在旁邊酒架上砸出的聲音。
高腳凳有些長,所以盡深忽然站起來,凳子沒有倒在地上,而是撞到了更遠的架子。
幸好架子還算結實,里面的酒并沒有被撞倒。
“你...”
盡深抓著匠詩的領子,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怒意凌人。
“我還沒有說完...”
匠詩倒是很平靜的說。
酒吧的屋子并不大,凳子砸出聲響,一張桌上一個男人抓著另一個男人的衣領。所有人逐漸都看了過來。
他將他松開,扶起凳子,又將自己沉默下來。人們才放下警惕和探尋,逐漸回歸自己的話題。
“我也很不理解這件事情。”匠詩繼續(xù)小聲的說。
......
那天的拍攝是沒有結束的,但是蘇柔跟著拍夜場一夜沒睡,現(xiàn)在沒有什么工作了,孫導就讓她先休息了。
蘇柔走出劇場,依然明媚的天氣讓她瞇縫著眼睛,舉起手機給匠詩撥去電話。
電話里嘟嘟的聲音一直拉長,在蘇柔覺得可能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匠詩接起來了。
“喂?!彼曇艨倹]什么感情。
“還在忙嗎?”
“嗯,是。”他淡淡的說。
“喔,那沒事咯?!碧K柔準備將電話掛掉了。
“沒關系的,有什么事情你說吧?!彪m然工作室事情多,但沒了匠詩也不是不行。于是他想過之后道。
“你吃飯了嗎?沒有的話我請你吃飯?!碧K柔在那邊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
然后匠詩看確實到飯點兒了,就卻接她,兩人就到了瑪拉瑪餐廳。
“你怎么了?”
匠詩問她。
從橫店到餐廳,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里,蘇柔都望著前方一句話不講。她不講匠詩便也不講,兩人沉默一路。
到了飯店,蘇柔仍看著菜單發(fā)呆。聳然是一家創(chuàng)意菜高檔餐廳,站在一旁等著給點餐的小姐姐也已經面露疑惑了。
“沒有我想吃的?!碧K柔看著菜單上不下一百道菜品,呆呆的說。
“那...要換一家嗎?”匠詩很隨和的問。對于他而言,這種事沒什么關系。
身旁任性的富家子富家女很多,讓人習以為常。
“不要了,我喜歡這里的風格?!碧K柔抬起頭,匠詩也隨著她四下看。這里墻壁裝修的是很漂亮的琉璃玻璃和彩色鏡面,呈現(xiàn)破碎拼接的形態(tài),整個風格五顏六色的,忍不住讓人覺得夢幻和浪漫。
但是來人家餐廳坐著也總不能只是欣賞店面,匠詩伸手向蘇柔要過菜單來。
“那我看看吧?!?p> “要不要海鮮湯?”匠詩覺得沒有想吃的可以先喝湯。
“不要。”蘇柔說。
“要不要鮑汁拌飯?”這是匠詩很喜歡的一款。
“不要?!碧K柔趴在桌子上,搖搖頭。
“要不要焦糖排骨?”
“不要。”
“要不要冰激凌?”
“好。”蘇柔想了一下,終于沒拒絕。

花藜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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