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沉浸在與趙莉的情感世界里，原來世間會有如此美好的事情。泰戈爾說：美啊，到愛情中去尋找吧，不要在鏡子的恭維中去體現(xiàn)。所以，我早已忘乎所以，根本不會去尋找一面鏡子去看看那時的自己，因為我的眼里只有趙莉。
可是泰戈爾又說了，你看到的不是你，你看到的只是你的影子。
然后怎么也不明白這個大胡子的印度人說的是什么了。
我沒見過這個印度詩人，卻被這個老人的詩句所折服，我見過很多領導，電視上，報紙上，說活聲，或者編輯成的宋體字，也被這些人折服，折服他們說大話的本領，折服他們把中國的語言文化發(fā)揮的如此之淋淋盡致。
這只是一種制度，一種宣傳，就像我們初來大學時那些學長們不厭其煩的敘述這學校的隱含之美，因為表面上確實沒什么美的地方。好在你上課時不至于都成為一張苦瓜臉，他們最想培養(yǎng)出的是那種機械式的死一樣的人，學習成績，馬屁功底，他們不會在意你想什么，你想要什么，未來你會成為什么，他們本著他們像你這么大時受教育的方式，不論三七二十一全施展在你身上，不管你喜不喜歡，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愿意就是你自己的，不愿意，那就睡覺吧。這也是這個時代下的學習的人們的一種常態(tài)，逼著你去成熟，在歲月的磨礪下，一點點的丟掉本來無限美好的人情味。
高考前聽說了當時的學校承辦了2007年HEB省中學生運動會，大刀闊斧的把整個學校規(guī)劃了一番，把旁邊一整個居民區(qū)化入其中，學校面積擴了一倍。居民搬遷，新教學樓建造，還有一個全新的多功能的橡膠跑道外加綠草坪足球場，只是草是塑料的。臨走時看著門口的宣傳蘭上的內容，感嘆，這可要花多少錢?。窟€好我走了，不然，那該死的校長肯定會把錢分攤在我們頭上。到07年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一年的HEB省大學生運動會也是在唐山舉辦的，而后慶幸，它不在我們學校舉行。
所以，大概離運動會開始還兩個月的時候，學校正常的教學秩序完全被打亂。上午還好，中午飯一結束不必回宿舍休息，而是馬不停蹄的回到教室上下午課，大概下午2點課程結束，女生一窩蜂的全出去逛街，因為下午的時間還很長，而男生全坐在操場上練習那個該死的開幕式表演。
然后幾乎在每次我同舍長一起走向那被中午的太陽曬的燥熱的像半夜里醒來的19歲少男被欲望和激情充斥著漂浮在草坪上總有一股沖動和難忍憋著超級受罪又無可奈何——總之當你站在那里不用想象就能產生很多形容他的詞語——的操場時候，不啰嗦了，趙莉都會發(fā)來表示慰問的短信，如果這也算慰問的話：我去逛街啦，好好練。討厭的是，她一下午都不會理我，當我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機趁著旁邊督導的老師眼神跑光的時候發(fā)一條短信，往往是手機剛剛發(fā)送完畢，就聽到老師說：玩手機的那個男生，認真點。更可惡的是，她也會回我道：認真點。然后我會一齊看到坐在前排的B哥還有流氓回過頭來看著我傻笑。
我認為我們這所謂的大型廣播操實在差勁，這是公認的。也不知道是誰的餿主意，讓我們這本來青春年少的900多男生坐在這里受罪。這么老多的人全坐在操場上，中間人數(shù)最多的面積最大的個子最矮的是600多人組成的HEB省的輪廓圖，奇形怪狀的，你倒是一眼就能認出這是HEB省的版圖，就是一點美感也沒有，更別說藝術效果了，也不知道是那個腦袋被門擠過的領導出的注意。還有更怪的，左邊是一個一百多人組成H，右邊是一個B，我都想不明白這是給外國人看的還是給中國人看的，難道就是為了讓外國人看不懂而讓中國人看的懂嗎？這么簡單的東西也能稱之為創(chuàng)意或者設計，這真是太侮辱中國的美麗詞匯了，更是對那些在看臺上看表演的領導智商嚴重的褻瀆。一定要好好說說他們。還有更傻的，開幕式正式開始，燈光驟然暗下，我們全體人員從看臺兩邊向體育場中心快速奔跑，站定位置立即坐下，伴著音樂的響起，從版圖的最下方開始，依次點亮我們奔跑時抱著，坐定時頂在頭上的燈箱，意圖讓燈光在節(jié)奏且昏暗的場景下有續(xù)亮起，待版圖點亮完畢后，左邊的H和右邊的B一同亮起，然后就一直那么頂著亮著，就這么一直頂著亮著，就這么一直頂著亮著。有多傻，你倒可以想象。領導都白癡啊，當然不會只看我們這群傻子頂著燈玩。這也造就了本次開幕式表演中最簡單的文藝表演內容，900個傻子舉燈箱。在我們身后是12個美麗的翹翹，就是運動會吉祥物，在后面的舞臺上翩翩起舞。對于這12個翹翹，我只知道三點，第一，她們全是女的，第二，彩排時發(fā)現(xiàn)她們身材絕對好，第三，演出時發(fā)現(xiàn)她們穿的真是少。就跟倫敦奧運會結束時給BJ的那10分鐘表演，以顏色昭示天下。總之都是給領導準備的。
還好，在每天幾乎像軍訓一樣煩躁無聊的表演訓練中，有值得我去期待與想象的美好事情。那就是她每次出去逛街后帶回來的各種零食。然后你就能發(fā)現(xiàn)當訓練結束時全部男生像紅了眼要吃人的怪物一齊奔向食堂，而只有我逆著人流往女生宿舍走去，那里不只有美味在等我。
“草，真行啊你，小莉又給你買吃的啦？”當他們從食堂回來看見我在宿舍一個人吃東西的時候，老楊說。
“嘿嘿，嘿嘿，嘿嘿，千萬別羨慕。我會驕傲的?！蔽艺f。然后從他們被曬的黝黑黝黑的臉上完全可以看出羨慕、疲憊、營養(yǎng)不良、心理憋屈，再加點小憤怒。
“受不了你了。”雷哥說。
“我草，有對象就是好哈?！绷髅フf?！鞍⒙?，讓蕭蕭也考咱們學校吧?！彼偘咽虑槌兜桨⒙飞砩?，不管有沒有關聯(lián)。
“誒呀，人家在復習呢，還幾天就高考了?！卑⒙氛f。
“看看人家，阿路，你什么時候也能這樣？”這是金剛在刺激阿路呢。
“咋地，我就樂意?！卑⒙氛f。
我馬上解圍：“其實吧，上學上到我這份上，怎么說呢，我感覺哈，還真不好說，從何說起呢？”
“行了，別說了，再說讓你出去吃去?！崩蠗钪绷?。
流氓又說：“B哥，啥時候把李娜也搞定了?。俊睋Q刺激的對象了。
B哥說：“這得看人家啊。光我一頭熱也不行啊?！?p> 我說：“這事還就得兩廂情愿，你看我跟趙莉不就是?！?p> 阿路說：“行啦，吃你的飯吧。”然后我發(fā)現(xiàn)，本來一起進來的舍長，又不見了。
“誒，舍長真是大忙人哈，喘口氣的功夫又不見了。”我說?！吧衢L這點倒是值得我們好好學習?！?p> 然后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嗯”，還把這個字音拉的賊長賊長的。
剛嗯完，阿路接了個電話，馬上操起天籟般的張家口方言，直奔樓道。不一會，他在窗戶外叫我，讓我把軍訓時發(fā)的馬扎子給他一個，我看著他躲在不遠出小路上。我們都知道，這打電話的人一定不是蕭蕭，但，一定跟蕭蕭有關。
高考前的日子。
流氓買《越獄》已經買到第二季了，聽說第三季也快出來了，當電視里傳來驚心動魄的音樂開始前一集說明的時候，我遛出了宿舍。如果阿路此刻回來，定會因沒了電視使用權而折騰。對門又在玩雙生的游戲，隔壁不知道什么時候弄來了麻將，正在啪啪的一張張打在桌子上，不知不覺的就發(fā)現(xiàn)我們宿舍與隔壁宿舍的墻上貼著一張用手寫并瞄粗的告示紙，上面寫著“宿舍內不許打麻將”，接著就是啪的一聲“自摸”。樓道里不時走過拿著臉盆洗漱或者洗衣服的人，要不就是一手拿手紙一手拿著特厚的一本武俠準備蹲坑的人。陰暗的燈光下滿是光著膀子的整齊的穿著學校剛發(fā)的短褲的人，拖鞋在重重的與地面摩擦。一陣風吹過，會讓宿舍門重重的吻在門框上，一陣急促的拖鞋聲，又一個人因為受不了宿舍內的底靈敏度的信號而跑出樓外。下午還很涼爽的樓內，因為人群的涌入而變得異常燥熱，活生生的像一個大烤爐。我走出樓道，看見遠處阿路躲在白天晾起來還沒收的被子后面，只能看到屁股下的小馬扎，周圍每隔幾米遠就可見一人一手拿手機另一手在玩弄什么，卻只有阿路在坐著。我往女生宿舍行走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對對在小馬路上牽手漫步的男女，而那些優(yōu)等生，也開始抱著書往教學樓緩緩走去。
樹葉伴著微風在抖動，路燈在飛蟲的簇擁下眨眼。夜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我沿著女生宿舍的北面向西走，眼睛在那些老夫老妻中尋找新的組合。我走到趙莉宿舍的窗戶外，她住在一層，燈卻黑著，也許是為了不叫蚊子入侵。我小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一點動靜也沒有，接著聲音調大又來了一次，還是無人應答。當我準備扯開嗓子大叫一聲的時候，我被人突然從后面襲擊，我的雙膝打彎處被人從后面猛擊，力道不大卻恰到好處，一時突然差點跪倒在地，站定，憤怒之后就要開罵，回頭一看，卻是趙莉，我是又怒又喜。
她在不停的笑，我嚴肅的看著她。
氣死我了。我把頭扭向一邊。她發(fā)現(xiàn)我的小憤怒之后，也不笑了。
我很認真的說：“你對我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p> “嗨（嘆氣），小朋友，不要認真嗎，姐姐在跟你開玩笑啦?！?p> “你這是看我對你不好伺機報復，哈?！蔽腋a生了一種被人調戲的感覺。
“給姐姐笑一個，不給姐姐笑一個，姐姐就給你笑一個?！?p> 她轉過來看我的眼睛，然后我突然把嘴湊上去趁她不備，卻被她迅速躲開。
我說：“讓我親一下就不生氣了?！?p> “親別的地方可不可以？”然后她把腳丫子從拖鞋里抽出來抬到我胸前。
我順勢快速抱住她的腿，左手把住膝蓋，右手攥著腳腕子，這會換我得意了。她左腳不停點地，以便站穩(wěn)。然后我左右搖擺，讓她很費力的來回移動。說實在的，大腿很滑。
“嘿嘿，嘿嘿，小樣兒，還整不了你！”
“別動啦，我站不穩(wěn)了?！?p> “讓你整我！”
“不整了，再也不整了。”
“哥哥哥哥，好哥哥，放我下來吧?！苯又议_始撓她的腳心，她不再點腳，變成了跳，強迫出來的笑。她雙手飛舞卻碰不到我，想把腳縮回來卻沒我的力氣大，當我們大戰(zhàn)了好幾個回合之后，我緩緩把她放下來，她卻移入我懷里，一只手抓著我，另一只手不停捶打我，撅著嘴，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一點也不疼。用點勁行不行。”
“我那有你勁大，對我一個弱女子你竟敢這么用力。叫你欺負我?！?p> “哎，誰先欺負誰的啊。”
“那你就能這樣對我這個弱女子嗎？我的腿還嘛著呢。”
我們一起坐在L長廊的小叢林下，她把腿放我膝蓋上。
“給我錘錘。”
“好好好。”
“輕點?！?p> “是是是。”
“你知道錯了嗎？”
“我知道了?！?p>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我錯了?！?p> “你錯那里了？”
“我不該這樣對你?！薄鞍ィ猛鎲?？”
“嚴肅點你?！?p> “好好好。”
“我是女人，我這樣對你，說明我喜歡你，我怎么不對別人這樣啊？就算我從背后算計你了，你也不能這樣整我，你明白嗎？”
“是是是。原來你是想告訴我你喜歡我啊？搜爹斯餒。那我可不可以也告訴你我喜歡你?！?p> “你敢？只能我欺負你，不能你欺負我。”
“為什么？”
“因為……要你管。扶我起來?！彼糜沂肿е遥斘野l(fā)現(xiàn)她還在撅嘴時，她又用右手打我一下，“癢死我了?！?p> “要不你也撓我一回?！闭f著，我也把腳丫子伸出來。
“我才不呢，臭死了?！?p> “哎，真的，好玩不？”
她又打我下，“還說，再說，我不原諒你了?！笨此龕琅臉幼犹貏e可愛。
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越發(fā)的喜歡這個女孩子了。
省運會訓練到了白熱化的時候，課基本都停了，然后越發(fā)的佩服那些老師們把從前一節(jié)課的時間硬是加進了三節(jié)課的內容，那是一個緊張，就跟高中那會，一節(jié)課講八張考試卷子。年級里的女生可都高興壞了，有了那么多的空閑時間，使勁干自己想干的事了，那些還沒對象的條件像桑拿天里氣壓的女生都開始到學校外的世界去發(fā)展了。當每天早晨上課那點，我們坐在屁股下的不是教室里硬的發(fā)亮的椅子，變成了市里新進更換的大公交車上的軟墊子時，我倒是產生了一種興奮，一種又像是去刑場的夾雜著復雜情緒的興奮。你想啊，20多輛大公交車，把我們從這個幽深僻靜邊遠需要峰回路轉更要小心別軋到路邊小墳包的地方一車一車拉出去，門口呢是那些剛起床還穿著睡衣在路邊小攤上吃早點的同年紀女生，她們一齊向我們行注目禮，都顧不上面前被蒼蠅霸占了的板面，就好像看見什么珍惜物種，那感覺就跟上刑場似的。本來那些早晨代課的老師被很有思想的分成了一男一女安排在每一輛載著我們的車上，女的負責跟司機聊天，男的負責監(jiān)視我們。
當我把這些告訴趙莉的時候，她說我觀察入微，是有一雙慧眼和一只破嘴的人，她還說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男人嘮叨的。我這是嘮叨嗎？是啊是啊。
然后我牽著她的手，踩著跑道，并排在操場上繞圈，剛從操場柵欄翻過來的時候她還差點劃破手。
“幸好今天穿的褲子，要穿裙子了就不方便跳了?！彼纯次?，眼神就好像說錯話似的。
“咱回去，換件裙子再跳一次，也行?！蔽艺f的特慢。
“不正經?！?p> “干嘛要那么正經，像電子老師那樣每天在黑板前不停的電壓和電流，臉拉的比黑板都長，有意思??！”“這樣，明天，明天你穿件裙子，咱們再跳一次。反正就咱們會來這地方?！蔽覀冗^身去看她的臉，一直看到她臉紅為止。然后我們一起無聲了幾秒鐘，確實只有我們會來這里。
“討厭，別看啦?！彼苁请y為情。
然后一陣微風，把一只飲料瓶吹到了墻腳，“當”的一生，我向旁邊移動了一小步，把那只握在右手里的左手，抓的更緊了。
400米的操場，當?shù)诙ψ咄甑臅r候，她說累了，我牽著她大步走上看臺。我們一起坐在有些涼的大臺階上。看臺背后就是校外了，低矮的平房，時而的狗叫，摩挲的樹葉拍打聲。宿舍和教學樓全在我們眼前，隔著操場，空氣中傳遞變弱了的燈光，隱約的人影走動，這里離學校最喧嘩的地方很遠。然后我讓她坐在我的雙腿上了。
“還涼嗎？”
“不涼了，還很軟和呢。”
“我是沒這命享受這個了。”
“抱怨啥，你以為誰都愿意坐你身上啊？”
“啊，我又說錯話啦？”
“坐你身上是不把你當外人?！?p> “看來你是經常性的不把我當外人了?！?p> 她笑了笑，“怎么，不愿意??？”
“愿意，這么漂亮一美girl專做我身上，美的我啊。”
“口是心非，我看你是不愿意，下次我坐別人的?！?p> “你敢，你坐坐別人的試試?！?p> “就算讓我坐，我還不坐呢，我就坐你的，一直坐的你撐不住我為止，好吧?！?p> “這還差不多。嗯，你不打算讓我歇會啊！”
……
我又說：“要是每天咱們都能像這樣，那該多好??！”
“當初，我以為我與你只能擦肩而過，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彼此了。”
“是啊，真沒想到，還能在這里見到你，你竟然還成了我的女朋友。這是我在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p> “如果我們沒有在這里相遇，是不是，就真的彼此錯過了？”
“不會啊，只是會在很多年以后，像《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里的保爾，遇見了兒時的愛人佟妮婭，佟妮婭告訴已經失明的保爾，她的孩子也叫保爾。也許我們也會像他們那樣，把彼此永遠放在心里?！?p> ……
“你走不走??？還坐著！”
“我腿還麻著呢！讓我歇會?！?p> 等冷卻了之后，我走過去。
“可以啦？”
我先長舒一口氣，“好了，不硬了。”然后我就開始笑。
“別笑啦，這有什么好笑的?！焙孟袼€挺明白?！斑@是怎么回事啊？”她滿臉充滿疑惑的問。
原來她還是個傻孩子。我說：“男人雙腿麻了之后，就會這樣。”這謊太牽強了。
“哦，原來是這樣?。 彼腥淮笪虬?。然后我笑的更開了。
第二天晚上，我去趙莉宿舍門口等她，等了許久之后她發(fā)短信告訴我她已經去了昨天跳墻進操場的地方了。我沿著操場柵欄外的馬路行走時，通過柵欄看見了已經在操場上遛彎的男女們了，這里竟成了完全被開發(fā)的土地了。然后在不經意間，我看見趙莉一手輕扶著圍墻緩步向我走來，美的讓我屏氣凝神，她竟然穿著一條裙子。
突然明白表姐為什么說她還是個孩子了。
省運會開幕式結束的時候，全體參與人員會一齊站在會場上，跳一小節(jié)舞，然后揮舞著，向觀眾致意，歡送主要領導退席，完了是觀眾撤離，最后才是我們散場。我們學校站定的位置正好在主看臺正下方，旁邊就是表姐的學校，她們一水的女兵，而且全穿著蝴蝶裝，兩個大翅膀忽閃忽閃的，正好在我們面前，完全成了我們的陪襯，只是顯得更美的是她們，而我們更像是眾多仙子起舞后踩在腳下的綠葉，就那么一抖，完成了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便退出了爭艷的舞臺。我在眾多仙子中找到表姐的時候，人已散去大部，她化著淡妝，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平時如此光鮮靚麗的表姐，在如此多的仙子中，也不再那樣搶眼了，美女太多了。
然后我說：“在你們學校當男生實在是太幸福了。”
“怎么樣，我們學校美女多吧，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p> 與表姐只聊了幾句就分開了，我奔著校車集結的地方走去，從主會場出來，在路燈下一個明亮的地方，我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原來是老楊，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孩子。
老楊正在仔細欣賞手中的一個小抱枕，我離他們有些遠，聽不清他們說什么，然后手機響了，是趙莉。
我先說：“你怎么還沒睡覺?。慷?2點多了”
她迷迷糊糊的說：“散場了嗎？什么時候回來??？”
“已經散啦，往回走了，快睡覺吧。”
“沒事，你們這么晚，明天也上不了課，就睡懶覺嘍?！?p> “熬夜對皮膚不好，容易衰老的?！?p> “??？什么，真的假的?！?p> “真的，快睡吧，啊?！?p> “那不說了，到宿舍了，給我發(fā)條短信啊。掛了，晚安?！?p> “晚安”
然后我一回頭，老楊正在我后面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剛才那是那誰吧？”我說。
“我對象了。”
我看看他手中的抱枕，“給你嗒？”
“當然，別弄臟了。剛才給誰打電話？小莉吧，都這么晚了，還打擾人家?！?p> “我們這叫感情好，嘿嘿嘿嘿?！?p> “怎么，小莉沒給你做個啊。十字繡，女的都給男的做，現(xiàn)在特流行。”
“我估計很難啊，她不怎么靈通。”
“也很簡單嗎。”
“我也不喜歡。感情好的話，無所謂嘍?！?p> 體育場漸漸人去，向四周駛出的汽車絡繹不絕，然后一路向南，我坐在阿路特意給我留的位置上，我們一起唱著陳奕迅的《十年》，半個月后，省運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