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夏清的密切注視下,肖詩雯用那瓶混有安眠藥的水,沖咖啡,洗臉,洗腳。她既害怕被肖詩雯發(fā)覺,又期待看她把水喝下去。整個晚上頭腦高度緊張,書本上一個字都沒看見去。
肖詩雯洗腳的時候,看著暖瓶倒出來的水,輕生埋怨說:“學(xué)校的開水怎么怎么多水垢呀,白乎乎飄一層。夏清聽見了,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敢做聲。張梅撓撓臉說,你下回呀別午飯后去打水,好像那是鍋爐底的水。肖詩雯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便翻身上床去了,不消十幾分鐘,她便陷入了熟睡,甚至打起了呼嚕。張梅聽到還打趣說“哈哈,肖詩雯跟豬八戒一樣。還打呼嚕,看她以后嫁人了怎么辦!”
大家跟著笑了一陣,夏清終于心里安定了一些。一夜平靜,可夏清卻徹底無眠,她有些擔(dān)心藥會讓肖詩雯徹底醒不過來,這樣公安機關(guān)就會調(diào)查,她甚至想到自己被戴上手銬的情形,如果邢愛文知道了這件事,該有多么的恨她。就這樣迷迷糊糊,到了晨光熹微的時候,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還是堅持不住睡了過去,早上被紛雜的腳步聲吵醒,身體卻怎么也不聽使喚。她瞇眼看著張梅竭盡全力地呼叫肖詩雯,卻沒有回應(yīng),張梅嘴里嘟囔著,貪睡也傳染么?這上下鋪可真夠協(xié)調(diào)的。
夏清心里哆嗦著,擔(dān)心肖詩雯真的一睡不起,她索性也不起身,靜等宿舍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地跑出了門,這才撐著困倦的身體,躡手躡腳地趴近肖詩雯,她看到肖詩雯胸脯還有起伏,便瞬間安心,又拿手指湊到肖詩雯鼻子下端,感受到有出熱氣兒,她就更加確定沒有人命危險。剛要離開,肖詩雯突然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眼神。夏清驚的猛一個踉蹌,直接摔到桌角上,后背被狠狠的硌了一下,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她強忍疼痛,爬回床鋪,靜等肖詩雯開口說話。
肖詩雯睜眼后,并沒有立刻清醒,還是等了許久,才聲音喑啞地問“誰在呀?”
夏清慌忙露出頭來,結(jié)結(jié)巴巴說“你也起晚了呀?”
肖詩雯弱弱的嗯了一聲“我是不是感冒了,頭暈暈的,沒勁兒!”
夏清本想脫口而出說陪肖詩雯去校醫(yī)看看,又驚然意識到萬一被校醫(yī)診斷出是下了安眠藥,必定牽扯到自己。于是又把話吞了回去,改口道“可能是不是太累了,我拿點水給你”
肖詩雯咕咚咕咚把半杯水飲下,撐起身體,揉著眼睛對夏清說“你真好!”
夏清無言以對,心里又虛的很,只能支吾著低下頭,讓肖詩雯快些起來去上課。
整整一天,肖詩雯都昏昏沉沉的,邢愛文也注意到了,課間在教室外走廊很關(guān)切地看著肖詩雯“你要不要去看看校醫(yī)呀?臨近高考,還是要注意身體呢!”
肖詩雯有氣無力地答了幾句便繼續(xù)趴回課桌,幾節(jié)課下來被不同的老師點名批評了幾次,引起其他女同學(xué)的熱切關(guān)注,都紛紛以個人經(jīng)驗對肖詩雯進行診斷并開出藥方,但肖詩雯聽她們七嘴八舌只是覺得忽遠忽近,她只想趴著,什么都不想做。晚上還早早回了寢室給媽媽打了個電話,不到九點就沉沉睡去了。
夏清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天,發(fā)現(xiàn)這個安眠藥果然有用,可是如果經(jīng)常這么做,肖詩雯的異??隙〞辉\斷出來,到時候必定暴露到自己。所以好剛要用到刀刃上,她決定再次實施一定要等到最關(guān)鍵的時期。想到這里,她又勝利地歪著嘴笑了一會兒。
第二天肖詩雯變好了許多,所以誰也沒太在意這件事情,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各種緊鑼密鼓的高考動員也敲打著高三學(xué)生的心臟。
雯媽每天都被雯爸教導(dǎo)說最近幾個月要盡心盡力,收斂脾氣,做好肖詩雯的考前后勤工作,所以雯媽三天兩頭地騎車近一個鐘頭,到肖詩雯的學(xué)校去送飯,炎炎夏日頂著大太陽。皮膚都烤的滋滋冒油,才不消一月時間,雯媽的半段胳膊都黑了幾個色號,白皙的皮膚顯出勞動人民的磚紅色來,一向愛美的雯媽也顧不上這些了,她每次跟女兒面對面,看著女兒把飯盒里的各種小菜伴著米飯吃的有聲有色,盡管她也餓著肚子,心里卻樂開了花,有時候忍不住好奇,想打聽打聽肖詩雯班里同學(xué)的排名,又怕影響到女兒的心情,張張嘴又繼續(xù)保持微笑。
時常雯媽也會多帶些水果給肖詩雯的同宿舍女生,洗好倆蘋果遞給肖詩雯的時候,如果肖詩雯本能拿大的要給別人,她一定把大蘋果攥的緊緊的,肖詩雯看媽的眼色,只好拿小的蘋果給別人,雯媽這才露出會心的笑容,同時心里也嘀咕“果然是小傻丫頭,對人還那么實誠”
逐漸進入更年期的雯媽更容易潮熱,就算這樣,配合肖詩雯的高考,她咬著牙的各種忍耐。真真兒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