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軍訓的南風有時候會看她的彩排。
純色長裙,頭發(fā)盤成低丸子頭,眼睛專注地看著小提琴。
配合跳芭蕾舞的依禾,悠然地拉動琴弓。
優(yōu)雅萬分。
而她身邊從來不缺關注者。
程米表演時,其他人關注的神態(tài)比程米還要認真幾分。
每一次他都只是遠遠地看著,等她表演完了就悄無聲息地離開。
只是南風未注意到,除了男生,還有一個女生也格外關注程米。
張意意悠閑坐在桌子上,嘴里嚼著薯片,含糊不清地說著:“程米,你的表演能不能最后多一些激昂?”
程米不語,點點頭。
“程米,再多一點感覺行嗎?”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周圍人都能聽到。
雖然大家都為程米感到委屈,拉成這樣了還不好聽?找事啊?
但大家都知道這里是張意意的主場,沒人敢反駁她。
在排練的過程中,程米注意到一個舞臺劇。
那舞臺劇演繹的是梅爾維爾經典作品《白鯨》片段。
她正專心地觀察舞臺劇本對小說的還原度如何。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去排練。”
張意意的聲音突然在程米耳邊響起。
“部長你知道他們在演什么小說片段嗎?”
張意意一臉不屑:“文學社就會搞些高深莫測的東西,誰在乎那個。”
程米輕描淡寫看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整個排練中,張意意始終沒有去指導程米的節(jié)目,程米節(jié)目所有要用到的器械都是程米一個人找,一個人搬。
也沒有任何人來和程米對節(jié)目時長和音頻。
張意意看著程米一個人忙里忙外的,正在得意中。
可,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程米身邊——周自得!
看著周自得幫程米安排節(jié)目,張意意怒氣更甚。
哼,只憑一個大一的小孩就干招惹周自得?!認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嗎?
——
向陽邊低頭查看文件,邊把手放在門把上,沒等向陽動手,新生晚會排練室的門就從里面開了。
程米和楊今安從排練室里出來。
向陽的眼睛還死盯著文件,他總感覺自己籌劃的節(jié)目效果差點什么。
“那是美國作家梅爾維爾的《白鯨》?”
“嗯,還是最經典的片段,我有點期待這個舞臺劇了?!?p> 向陽突然聽到這個對話,起了興趣,看向剛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兩人背影。
一個典雅清新,長發(fā)飄仙,一個火爆帥氣,齊脖短發(fā)。
向陽剛想叫住她們兩人,屋內卻有人喊:“主席這邊,咱們這個舞臺劇還缺點道具呢,你這總負責人快來看看!”
向陽留戀地看一眼兩人背影,就進入排練室。
不知道是兩人中的誰,也喜歡梅爾維爾的《白鯨》呢?
晚會的前幾天,程米和依禾的節(jié)目已經排的很完美了。
這時張意意才通知程米節(jié)目時間延長,原來的曲目不能表演,要換一個。
其實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并且早就通知了依禾,讓依禾換一段舞蹈。
程米只單單應了一聲。
張意意如絲而得意的聲音又安慰她:“小程,你一定可以的對吧,真抱歉,今天排練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p> 程米面無表情:“沒事的,部長。反正快結束了?!?p> 張意意滿心疑惑,快結束了?什么意思?
——
晚會在軍訓結束當晚舉行。
主持人一共四個,兩男兩女,其中有周自得和陳晨。
其他兩人程米并不熟識。
街舞社的開場舞直接把氣氛調動起來,整個會場不僅座無虛席,連四個過道也站滿了人,熒光棒,口哨聲,尖叫聲,氣氛顯得很嗨。
晚會接近尾聲,快要輪到程米和依禾上臺了。
楊今安在后臺最后一遍檢查程米的著裝。
她摸著勉強被她扎起的短發(fā)丸子頭,帥氣的挑眉眨眼表示沒問題。
程米一點沒有被白色禮服顯得膚色不好,長發(fā)自然垂落,皮膚通透,化著典雅的妝容。
聽到報幕,程米走上舞臺。
依禾的芭蕾獨舞優(yōu)雅,靈動,程米小提琴現(xiàn)場伴奏典雅,有張力。
此時的會場,每個人都默契地安靜卻不平靜。
南風他坐不住了,站起來盡量向舞臺那邊擠。
偶爾聽到有人議論程米,他便忍不住仔細地聽。
程米手中的琴弓猛的加快速度,依禾的舞蹈也變得烈美。
程米眼神深藏,死死盯著琴弦,手臂舞動,隨著琴弓的轉向,程米偏過身體。
琴聲瀟瀟,一次激蕩至結束,琴聲戛然而止,兩人低身謝幕。
到了后臺,依禾去更衣室換衣服,而程米還繼續(xù)站在幕后。
張意意走到她身邊。
“部長?!背堂紫蛩蛘泻?。
“很不錯?!睆堃庖庹驹谒髠取?p> “謝謝?!背堂渍Z氣平淡。
“布局倒很有問題了。”張意意側身,直視坐得安穩(wěn)的程米,“簡單的伎倆怎能毀了晚會。主席講話這個環(huán)節(jié)是很重要的,你的兩句話可不足以燈光失誤?!?p> 張意意語氣逐漸上升,“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這一點點小伎倆也就收斂一下吧。一個大一的,竟用手段到大三的人身上,太過可笑?!?p> 見程米沒有半點反應,冷笑一聲準備走了。
這時,程米卻開口了,那平靜清雅的音色傳入張意意的耳中,卻如轟烈:“你認為,就憑一份小小的策劃,我就要動你?仔細想想今天的人員調配,不過,還是感謝部長讓我有這個機會安排。”
程米站起身,手拿小提琴,目光好不輕視地打量她。
張意意緩緩收了右腳,站立著,思考片刻后才明白了一個點。
如果事到如今程米還是這樣有充足的底氣,那就只能證明程米的動作只不過是個誘餌,吸引她的關注力罷了。
眉頭緊皺,手掌漸漸握成拳頭。
主席講話十分重要,如此大的會場本就可以容納兩多千人,而且大家都是擠著坐,幾條走道也站滿了人,在加上前排領導后臺工作人員,少說現(xiàn)場也近四千人,在這么多人面前出了問題,她可擔當不起,怕是會……
張意意怒道:“你想毀了文藝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