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腦殼一陣劇痛,臉部溫?zé)?。費(fèi)力地睜開斑駁的雙眼,數(shù)十根鐵桿包圍在我的周圍,我的手腳被鐵鏈?zhǔn)`著。我被關(guān)在一個籠子里。
虛弱地半睜著眼,模糊地看著籠子外的世界。
烈日當(dāng)空,但陽光不時(shí)地會被綠色樹葉擋住。一陣微風(fēng)吹過,并沒有沙塵飛起,而是涼爽的風(fēng)。我想坐起身,但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將身體支撐起來。
“你醒啦?”
一個機(jī)械腦袋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說著骨錘族的語言。
“這是骨人嗎?為什么會說我們的語言?”我心想。
我費(fèi)力地抬起左臂,想要抓住他。他按住我的左臂,放到我的身旁。
“你太虛弱了,接著睡吧?!?p> 我并沒想接著睡,但我的身體很聽話。。。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睜開眼睛。天空是黃昏的顏色,身上的力氣明顯恢復(fù)了許多。
我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我坐在一個籠子里,籠子放在一輛馱獸牽引的車上。我的身邊坐著許多人,血腥味與鐵銹味混合在一起飄進(jìn)我的鼻孔里。
籠外是一片廢土大地,焦黃的土地上滿是丑陋的生物,遠(yuǎn)處一座小山頭上站著一只巨蟲。我看不清它的面目,但我可以看到它的身上流動著綠色汁液,一張巨大的口器在不停地動喚,兩只長臂上下?lián)]舞朝我比劃。
太惡心了!我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的頭頂滿是陰云,太陽的光芒很微弱。從黑色的云層中擠進(jìn)來的一點(diǎn)陽光讓這片沒有生機(jī)的大地看起來更加黑暗。
“我下地獄了嗎?不會啊,大祭司說過我不會戰(zhàn)死。再者說,戰(zhàn)死的話,我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是在英靈殿里與眾神飲酒?!蔽倚南?。
隨后我看到四散分布的古代人族科技遺骸。巨蟲攀爬在高聳入云的巨型鐵塔,依山而建的鋼鐵架構(gòu)像爬墻虎一樣之字形蜿蜒上山。大型機(jī)械的外殼腐爛在這惡土之上成為蟲子胃里的消化物。
這一切告訴著我:你沒有下地獄。
我努力地回憶昏迷前的場景,但我好想失憶了一樣。
“你終于醒了。”坐在我身旁的機(jī)器人說,“呵呵呵哼哼,你這蠻子,整整睡了五天五夜。”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笑著拍大腿。
“我們這是在哪?”我回過神來問。
“唉?!彼ν觊L出了口氣說,“小子,你不必知道現(xiàn)在在哪,因?yàn)槟悻F(xiàn)在跟我一樣,是個命賤的奴隸咯——?!?p> “???”我很吃驚地叫了出來。
事情似乎說得通了。
“我被打暈,然后又被俘虜了?”我問。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果真是個笨蛋蠻子?!彼悬c(diǎn)欠抽地笑著說。
我心里開始冒火了,咬緊了牙瞪著他。
他依然那副欠抽的樣子。于是我終于忍不了了,攥起拳頭,手掌上的外骨骼拼成了一個錘子狀,甩開膀子,一個俄式大擺拳朝他的臉上掄去。
“鐺”一聲,我感覺到我的手掌外骨撞擊到了金屬。
他的左手擋在臉前,手心朝外接住了我重重的一拳。在我反應(yīng)了一秒時(shí)間后,他的左臂松懈了一下,“噗呲”一聲,往外噴出一管蒸汽。
“鐺鐺鐺”,他用右手指連敲三下左臂,“呵呵呵哈哈,小蠻子,看好嘍!工業(yè)級起重臂!”
我收回拳頭坐到了籠邊,扭頭不搭理他。
同一個籠子里還有兩個人族,可不見一個同胞,不知道他們最后攻下隆格特沒有。還有勇,按照大祭司說的,他也是活著的,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正在發(fā)呆思考著,我的思路被一些雜音打斷了。
“Han s?g verkligen r?dd ut,Som ett vilddjur?!?p> “Han var hungrig i fem dagar,Jag ?r r?dd att han ?ter upp oss?!?p> 兩個人族坐在我對面的籠邊,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并且眼睛在不停地打量著我渾身上下。我斜眼看著他們倆,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吼!”我朝那兩個人族大嚷一聲。
兩個人瞬間站起身,在籠子的兩個角落縮著身子,兩腿發(fā)抖,瞪大了眼睛張著大嘴盯著我。不一會,兩個人的褲襠都濕了。
“哼哼哈哈哈?!惫侨嗽谂赃吙粗υ?,輕輕嘲笑了兩下。
我也咧著嘴輕笑,問那骨人:“你聽得懂吧?他們倆說什么?”
“哈哈哈哈哈?!彼Τ隽寺?,“他們倆說你長得像個野獸,還餓了五天沒吃東西,怕你把他倆給吃了?!?p> “哈哈哈哈哈?!?p> 我也跟著笑出了聲。隨后就馬上僵住臉,站起身走到對面籠邊,抓起了一個人的胳膊,用力拽。一下,兩下,就把他的小臂扯了下來。
“啊——媽——媽!”
那人大聲慘叫,斷掉的一半胳膊往外噴著血。
我大概聽懂了他這句話叫喚的是什么。
走回我的籠邊,我把手中的人族小臂撅成兩半,把不帶手掌的一半遞給那個骨人,“你吃嗎?”
“額。。。不不不,我不需要進(jìn)食?!彼B忙擺手說。
骨人的眼睛是兩根望遠(yuǎn)鏡一樣的東西,我無法分辨他的眼神,但從剛才顫顫巍巍的語氣,可以大概猜測一二。
我看著那淋血的一段小臂,張口咬了上去。
“D區(qū)~”,那骨人腦袋往前一甩,從嘴里噴射性地嘔吐出一灘石油。
“哈哈哈哈哈哈哈?!蔽页侨舜笮Γ澳銈€老廢物鐵皮人,既然你是個機(jī)器人,為何還會因?yàn)槲页匀巳鈵盒陌。俊?p> “呸?!彼炎炖锏氖屯赂蓛粽f,“你廢話,我的思維和人類是一樣的。”
“哈哈哈哈哈哈笨機(jī)器,你還真以為我會吃人???”
我松口,把兩截小臂扔給對面慘叫不斷的人族,“還你了還你了?!?p> ----------------------------
睡夢中,一股腐蝕性的氣味夾雜著咸腥味沖擊著我的鼻腔。
“嘿,小蠻子,別睡了,到地方了?!惫侨伺拇蛑业男馗f。
我不情愿地睜開眼坐起身。
籠門敞開著,籠外圍著一圈人族士兵,他們拿著長槍對準(zhǔn)囚犯,在他們的胸甲上邊還印有一個火焰的標(biāo)志。
“誒呦嗚嗚嗚?!?p> 對面的斷手人哼哼唧唧地往籠外磨蹭著。一個人族士兵大聲罵了一句,隨后把他從籠子里扯了出來。他重重摔到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小子,聽著,你先出去,在這里你一切都聽我的。你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如果你想活著逃離,就按我說的做?!惫侨藴惖轿叶叄÷暱焖俚卣f著。
“Din j?vel!Kom igen!”人族士兵瞪著大眼朝我嚷嚷。
“快快快,去,出去?!惫侨伺闹业暮蟊痴f。
我鉆出籠外。四周依舊是一片惡土,寸草不生。眼前是大片大片望不到邊際紅色的水,而那酸氣和咸腥味的源頭就是眼前的水。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水。
“Hoppa ombord!”那士兵推了我一下嚷嚷到。
我做出疑問的表情看向骨人。
骨人指著水上飄著的一個碗狀物說:“快去,他讓你上船?!?p> “串?什么串?”
“誒你別管了,快往那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