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響,暴雨將至。
亨格里大街早已沒有一個行人,除了幾只求歡的野貓到處巡視。
一道耀眼的閃電照亮了盧卡斯莊園灰白色的墻壁。這是一所從外面看上去和普通莊園毫無差別的建筑。遠遠就可以看見它二樓窗戶透出的暗黃色燈光,而一樓的窗戶被一片茂密的樹木遮擋。
青石鋪成的小路筆直連接屋子正門和圍欄的鐵門,庭院中間有個滿是破敗枯葉并已干涸的噴泉。
這莊園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險的東西?兇殘的生物,神秘莫測的陷阱,還是整個房子已經(jīng)施了佩托聽都沒聽過的守護咒語呢。
空氣中充滿著泥土的氣味還略帶著些潮濕。
金色飛賊又在用它的翅膀撩撥著佩托的眼睛,很快它就又一次被抓在了手里。
“感覺無聊是嗎,我在這站了四個小時,連你也等不及了?!?p> 佩托站在一堵圍墻的上面,像黑夜當中的幽靈一般觀察著那棟房子,四個小時那里沒有一個人出來,也沒人進去。
一只野貓從他腳下的墻頭竄過,消失在了拐角,突然又刮來一陣陰冷的風(fēng),吹在臉上感覺隱隱作痛。
佩托吐掉嘴里的灰塵:“別著急,馬上就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彼媚粗笓崦鹕w賊。飛賊輕輕在他手上又動了幾下,藏起了翅膀。
是時候了,佩托把金色飛賊裝進紫色斗篷的口袋。跳下圍墻,朝大門方向走去,去人家里總不能翻墻進去。
當當當,他叩響了深黑色大鐵門。
過了許久,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只蒼白而細長的手提著一盞孤燈。
“你是誰。”一個冰冷的女聲說道。
“你好,我找這里的主人,他是圣芒戈醫(yī)院的治療師?!?p> 佩托隱隱看見,是一個穿著帶帽兜斗篷的女人,帽子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他只能看見一個尖瘦的下巴。
“他不在?!迸死淅湔f道。
佩托笑了笑:“那能不能請我進去坐一會兒?”聽他的語氣仿佛這是一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要求,甚至讓人難以拒絕
咣當,女人重重關(guān)上了門,把那雙清澈的藍眼睛也一起隔絕在了鐵門外。她轉(zhuǎn)過身踩著石板路往屋內(nèi)走。
又一道閃電劃過,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
女人猛然停住了腳步,閃電的亮光讓她看見,噴泉邊站著一個人。
穿著堇紫色斗篷的人。
“要下雨了,我真的不能進去嗎?”
他就像一個問著大人要糖吃的孩子一樣提著要求。
女人沒有說話,突然她將手上的油燈狠狠朝那人擲去,另一只手也從斗篷下面迅速掏出魔杖。
她聽見燈掉落在地上玻璃破碎的聲音。
狂風(fēng)大作,幾乎把人吹得搖搖晃晃。
“統(tǒng)統(tǒng)石...”
她沒能完整的念出咒語。
因為她的下巴被一只背后伸來手牢牢扣住,使得她再沒法說出一個字來,她的牙關(guān)被牢牢捏住,頭也無法動彈。拿魔杖的右手也已經(jīng)被對方死死鉗住身后。
她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拉拽自己下巴上的手,耳邊響起了那人的聲音:“你如果想給人施咒,就千萬別張嘴發(fā)出聲音來,否則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你認為我說的對嗎,故意打成扮乞丐模樣的魁地奇小姐?!?p> 這個人什么時候跑到她后面來的,她不敢相信,內(nèi)心還感到了一絲挫敗。
“幸虧你是想打魁地奇,騎在掃帚上是不需要咒語的。來,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迸逋兴砷_了她的下巴甩開她的手,一把將她的帽子拽下來。
佩托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會看見亞麻色的頭發(fā),但藏在帽子下面的腦袋頭發(fā)卻是深棕色。
一時間,他似乎忘記對方的一只手已經(jīng)自由了,在他發(fā)愣還在想易容阿尼馬格斯這回事的時候,對方突然急轉(zhuǎn)身,揚起手打了過來,重重給他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佩托頓時就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女人也沒想到竟然這一巴掌竟然這么輕松就能打到他。稍微愣了一下,隨后立刻往后跳了一大步,警惕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要動手,自己的魔杖還在他的手上。
丟人丟大了!丟死人了!他心中大喊道。
金色飛賊在他口袋中又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似乎都替他感到害臊。
剛才抓住她的手腕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留意屋頂、樹冠、灌木、窗戶會不會藏著東西,會不會發(fā)射出無數(shù)道咒語,有人會不會有東西偷襲身后,也可能有什么怪物會突然咬住他的腳脖子。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來的是一巴掌。此刻他的面頰火辣辣的疼痛。
“年輕人,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跟姑娘第一次見面,你就摸人家臉,拉人家手腕兒,拽人家衣服。”一個沙啞又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屋子的正門開了,里邊投射而出的燈光照亮了門前一片的空地,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影子,緩緩走了出來。
佩托的手握住了魔杖,另外一只手還拿著那個女人的魔杖。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勢頭,他的眼睛沒有朝聲音的地方望去,仍舊緊緊盯住離他更近的這個女人。
“估計我再晚出來一會兒,你就要做更過分的事情了?!鄙硢〉穆曇粽f。
又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霹靂。
他看清了眼前的那個女人的長相,佩托感覺她長得很好看;高聳的鼻梁,本就深邃的雙眼又描了幾道深色眼妝,透露出一股高貴而又不凡的氣質(zhì),佩托覺得她如果笑起來可能會更好看,可是她現(xiàn)在望著他的眼神只能讓他體會什么叫用眼神殺人。
“馬上就要下雨了,你不是要進來嗎?就請進來坐吧。”那聲音說。
他用余光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緩緩走回了屋內(nèi)。
女人不再看著他,朝屋內(nèi)走去。
佩托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說自己真夠倒霉的。
既然有人已經(jīng)邀請他了,那就進去。地上那盞原本已經(jīng)摔碎的燈飛到了他的手上,還變得比原來新了一些。
“有人用你砸我,我還要修好你?!彼麑χ鵁粽f,燈來在他手里搖晃了一下。
他跟著那女人走進屋子,進門穿過一段走廊,進入客廳。
他好像一點也不害怕里面是否正有危險等待他。
客廳里沒有開燈,窗戶被厚厚的黑色大窗簾籠罩著,家具裝飾色調(diào)也比較統(tǒng)一,沙發(fā)和墻壁用淺灰色統(tǒng)一布置,普普通通的茶幾上面有幾個水杯和茶壺和火爐,屋子里唯一的光線就是它們發(fā)出來的。
茶杯的周圍和底部散發(fā)著幽藍色的光,把桌子映照成了藍色。老舊的茶壺漂浮在一個小火爐上打著轉(zhuǎn)冒著蒸氣,火爐里正燃燒著不斷變換著色彩的火焰,時而黃色時而綠色。
矮小的黑袍老女巫正坐在沙發(fā)上,她干枯的雙手帶滿了不同顏色的戒指,滿頭白發(fā)梳理的整整齊齊,她的整張臉像一個干癟的老茄子,兩只眼珠連帶瞳孔呈現(xiàn)著可怖的灰色,此刻她正死死地盯著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