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陵工匠套路多
“古時候的君王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著手修建陵墓了……”
聲音溫柔似水。
眼前之人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頭戴烏木發(fā)冠,黑色的長發(fā)垂下來,淺灰色的寬松罩袍,玉帶束腰,形成了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這背影殺手簡直是帥……帥翻了。
李矚已經看呆了。
黑夜中燈光盞盞,籠罩的如同白晝,給這人增加了不少光彩,又有種摸不到的遙遠感。
“李矚,你在聽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聲音更像是女孩子。
誰來著……
看不到臉啊……這是想要我急死嗎?
那人轉過身,李矚趕緊瞪大了眼珠子,可惜沒看清楚,在一個打盹間就結束了美夢。
擦著流出來的口水,偷眼去瞧追風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態(tài),見他正專注地盯著王陵門口,她這才松了口氣,戴上偷來的侍衛(wèi)頭盔,兜起下方的面罩,幽幽湊了過去。
“能進去了嗎?”
眼見天色黑沉下來,王陵依山而建,青黑色的松杉林立,恢弘壯闊又顯得肅穆清冷,李矚似乎曾經來過這里,可就是想不起是誰帶她來的。
追風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一直關注周邊的動向,但李矚就這么一會兒還能睡著。
睡就睡吧,還流著口水凌易凌易的叫著,想來她口中的凌易便是凌朝榮了……
一股莫名的酸意涌了上來,追風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出于什么心態(tài),凌朝榮曾經關照過他又騙他好苦,他現(xiàn)在卻有些在意那人的女人。
是對凌朝榮的感激,還是報復,亦或……李矚本身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
不管如何。
他一把拉上李矚的小手:凌朝榮的女人怎么了,現(xiàn)今不還是需要我來保護?
李矚哪知道追風復雜的內心斗爭,以為這是告訴她機會來了,興奮地猛一往前,結果倆人的頭盔相撞,撞得是滿眼金星,天地旋轉。
就知道不能在關鍵時候瞎想些別的!
適時,人影由遠而近,追風顧不上依舊暈沉沉的腦袋,眼疾手快,扯上李矚。
二人一路展現(xiàn)了歪七扭八的風騷走位,終于剛剛好趕上,踉蹌著跟在了隊伍后面。
巡檢的隊伍兩人一排,共有四排八人,如今再加上二人便成了十人。
李矚的身高七尺有余,在隊伍中可不算矮,前方的侍衛(wèi)側目而視,嚇得她身子一僵,好在那人只是瞥了瞥,告訴她下次別遲到便回過頭去了。
二人順從垂首,方才撞擊的目眩之感稍稍緩和過來。
王陵每兩個時辰進行一次巡檢,諸如這種十人的巡檢小分隊按理說應遍布在王陵各處,但今日卻很怪……
人員少了許多,這種變動或許與新君初上任有些關聯(lián)。
正是進入王陵的絕佳時機。
追風自恃很是了解其中門道,偷了巡檢隊的侍衛(wèi)服,原本的那兩侍衛(wèi)估計還睡的昏天黑地呢。
二人的眼神短暫交匯,李矚稍稍定下心神,想來追風為殺太子做了不少前期工作。
國君猝然薨逝,王陵卻未修葺完成,工匠們日夜趕工,巡檢隊的新面孔是一個接著一個,守門的侍衛(wèi)見最后那二人面生,然而這巡檢隊品階較高,他也不敢多問,抬戈放行。
兩排火光延伸下去,將巖壁照亮,于是乎種種石雕巖刻,畫棟漆梁盡數(shù)落入眼底。
形態(tài)各異,五彩斑斕,看得李矚眼花繚亂,腦子里都是:
不明覺厲。
書到用時方恨少。
啊啊啊這個好看,啊那個太美了,嘿這個牛13,嗯……所以這畫的啥意思?
看書看電視只能領會一部分。
真正親身經歷才會知道,從進入王陵開始,在那種火光通明卻依舊陰冷的環(huán)境下,緊張、刺激、心虛、贊嘆,反而是壓迫感占據(jù)了主導。
李矚想轉移這種感覺,卻因無法領會到它們的精妙而愈發(fā)覺得無聊。
就如同去博物館,隔著玻璃,跟隨著大部隊前進,撩撩講解員小哥哥小姐姐,真正的知識不等回到家便忘卻了大半。
地勢緩緩下降,中軸線上開始分出多個岔口,沿著光源一直深入,竟是看不到頭。
巡檢隊走得不快,他們并不會走遍所有角落,而是走到路頭,駐足而望,沒見什么異常便離開。
“你們這邊,后面的,去那邊?!?p> 王陵地宮太大,為首的長官將他們兩兩分組,最后給他們指了個方向,自己帶了旁邊那人奔另一個方向去了。
墓道之中火光明亮,漆畫精美絕倫,有幾個工匠還在壁上畫著,惹得李矚心中一陣贊嘆。
她不由穩(wěn)住腳步,等前面的人真正走得遠了,便湊到一位老工匠身邊。
老工匠頭上包著布,能看到里面亂糟糟的白發(fā),滿臉皺紋,不大的眼珠在火光之下泛起光芒。
年紀大的人就是不一樣,僅一個眨眼動作就能顯示出滿滿的智慧。
當她注意到這老人在觀察著巡檢隊時就動了心思,根據(jù)經驗,這絕不是偶然。
她向老人欠了欠身,輕聲詢問道:“老師傅,您知道凌朝榮在哪兒嗎?”
老工匠抬了抬眼,聲音顫巍巍地問:
“什么榮?”
這怎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李矚只好又小聲重復道:“凌朝榮。”
老工匠又問:“凌什么?”
“朝榮……”
套路,絕對套路。李矚徹底無語了,大爺你這么皮你家里人知道嗎?
“兩位長官,我阿翁耳力不好,請不要為難他了。”
眼見長官失去耐性,而這兩位顯然并不是真正的巡檢長官,年輕的工匠從梯子上跳下,直接護住老工匠,警惕地看向他們。
“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是凌朝榮讓我來的?!?p> 都已經到這里了,李矚不想多做解釋,一把將頭盔摘下,露出臉來。
火光下,她的臉紅通通的,眼神炯炯。
不就是想讓她見他嗎,她現(xiàn)在來了,就算開不了掛總得開綠燈吧!
年輕的工匠還在猶豫,老工匠則指向一處岔口:
“在主墓室的偏殿……”
“多謝?!崩畈氁槐拖蛏钐幮腥?。
“既是知道,你方才為何不說?”追風冷言問出,見老工匠又是裝聾作啞,一時也不好拿他怎么樣,十分不悅地轉身跟上李矚。
這種極為不禮貌的舉止惹惱了那年輕的工匠。
“阿翁,您何必要告訴他們?”
老工匠緩緩將頭轉了過去,其他的工匠就當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各自繼續(xù)干起手中的活計。
“那里機關重重,是生是死,叫凌先生定奪便是。”
板兒樓弦生
感謝昨天進仙女的魚塘嗎、江汜無音、梧酩……、魚巷貓歸、書友20200403174711601的推薦票,本章就到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