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走在北京的街頭上,冬天的雪下的很大,一層層的雪花從天空晃晃悠悠地落下來,他低頭走著,嘴角叼著香煙,俊美的臉龐在煙霧繚繞里若隱若現(xiàn)。
來回奔波勞碌一天的行人快速來回,但部分女性都因為這樣的他不再步履匆匆,邊假裝毫不在意邊眼角打量他是不是什么明星之類。
楊帆無視周圍的目光,眉眼低順,用手拍了拍黑白條紋的圍巾,那雙幽黑的眼睛就一直沒從公交車站上的廣告牌移開眼。
那是正紅的流量小生,唇紅齒白,那雙單鳳眼正看向女主角,端是深情無比啊。
楊帆被這廣告詞勾起回憶,低頭自嘲笑了笑。也對,就是這雙看誰都深情的單鳳眼,才讓他產(chǎn)生了錯覺,認為自己是他唯一。
“那我現(xiàn)在該去哪里呢?”楊帆喃喃道,他一個孤兒,從小在云南長大,撫養(yǎng)他成人的是一位苗族的女性,他從小到大就叫她龍孃。
龍孃是居住云南的苗族,苗女熱情奔放,大多盤正條順,使多少游客流連忘返。
不過人們總是認為苗族人過于執(zhí)著愛情,心狠毒辣,多少負心人被蠱蟲破肚。可從他小時候的日常生活來看,那有什么蠱蟲,更不要說你不愛我,我就讓你死的現(xiàn)象。
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以前的少數(shù)民族雖沒有讀過書,卻從小也知殺人償命。
在他認為,這樣的傳說無非就是一些文人騷客來渲染苗女的火辣以及神秘,更讓男人們從而加大馴服感,對這樣愛得熱烈的苗女,他們蠢蠢欲動。
而他的養(yǎng)父母也十分恩愛,養(yǎng)父是個漢人,叫王思誠,是一位憨厚樸實的中年男人,對他也十分喜愛,他們那時還十分年輕,卻早已打算不要孩子,有他一個就足夠了,認為楊帆以后的孩子就姓王,這樣他就后續(xù)有人啦。
楊帆也覺的,結(jié)婚生子再正常不過了,那時他在寨子是出了名的好相貌,鼻高唇薄,少年意氣勃發(fā)。
后來,龍孃病了,養(yǎng)父日夜照顧,家中的地也早早租了出去,可發(fā)現(xiàn)還是不夠,楊帆便仗著自己一副好模樣,天天下山進鎮(zhèn)幫人賣花,云南的雨季來的快,云霧深。
他在一日下大雨時匆匆送花,可由于雨大看不清路,整個人狠狠的摔倒在路邊,他無暇顧及自己先忙爬起來看鮮花,就在這天,他遇上了戚航。
在水汽氤氳的大雨里,他為自己撐起了一片黑暗,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楊帆再三回憶,卻也記不住后面還說了什么,只知道戚航的那雙眼真是勾魂攝魄,只是輕輕掃他一眼,就足以使他心底開出了花,為他迷昏了頭……
沒多久,他隨戚航來到了北京,因為有了心愛人的幫忙,龍孃的病也好轉(zhuǎn)了很多,養(yǎng)父也開心了很多,只是對他開始過于客氣了……直到一天,他們哭求自己可不可以做一個正常人……一個結(jié)婚生子的男人……
楊帆心里有數(shù),即使他對自己說,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男生和女主都一樣,只不過自己喜歡的恰好是男生而已。
可沒想到戚航走上了娛樂圈的道路,一炮而紅,隨后與他的關(guān)系也不能再允許,每次肢體接觸,都只能壓下內(nèi)心的悸動,一遍遍重復好兄弟的人設(shè)。
只到今天,戚航再拍一部電視劇,與女主角進行床戲,即使再怎么自我安慰,再怎么說服自己是劇本需要,他都看到鏡頭里的戚航硬了。他還是忍不住,快速跑了出去。
等了一會,戚航隨了幾個人一起慢悠悠地走出去,獨自上了保姆車,在他旁邊看著他,一臉無辜表情遮不住因情欲而潮紅的臉色,還眨了眨眼說:“你不要想多了,是戲嘛,我很累的,你能以后不要再導演面前甩臉色嘛?我這才剛起步呀”。
楊帆全身開始出現(xiàn)密集的疼痛,心中的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了,他瞳孔一縮,張了張嘴,想怒吼什么,結(jié)果嗓子仿佛啞了一樣,只能看著戚航不耐撇撇嘴,就開始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我保證我以后紅了,我也只愛你一個”
“你騙人吧,世界上哪有人會對著不愛的忍起反應(yīng)”
“導演,請您給楊帆一點尊重,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想保護的人,您以后還不是不要再讓他為您跑腿了”
“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想現(xiàn)在一樣,永不分離”
“沒事,你龍孃的看病錢,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車買就買了,以后買更好的給你”
“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讓我動心,除了你,楊帆”
“楊帆,我愛你,你愿意陪我嗎?”
“楊帆,別去上班了,我舍不得你看人眼色”
“你一定不會再感冒的,我保證!以后再晚,你都不能自己去洗碗,乖乖等我回來,我洗”
“楊帆”?“楊帆”!“楊帆~”
…………
楊帆看著第13輛公交車經(jīng)過,打發(fā)了無數(shù)個來要微信的小女孩,可手機從來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仿佛就像裝著一塊寒冰一樣……
在佛里斯蘭的生活特別美好,時間像流水一樣過得飛快,龍孃他們從剛開始看到兩個男生接吻而臉紅心跳,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習慣,甚至對楊帆也不復從前的客氣,越來越親密了起來,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人都是如此快速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隨了時間,當年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好像成為了一場夢,有時楊帆午夜突然醒來,也會想起當年的那一雙泛著紅的單鳳眼,也會一發(fā)呆就到天亮。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再做任何決定都會改變結(jié)局的,因為結(jié)局在分秒的流逝中,已經(jīng)變得深不可測,一想探究,就抽筋撥骨,難以忍耐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中,毫不意外見到了戚航在沙發(fā)上正因為什么事而笑得嘻嘻哈哈,他眼睛一掃過去,無非又是哪個小師妹、小師弟說一些搞笑的笑話。
戚航的一雙單鳳眼在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抬頭撒嬌道“你怎么才回來呀,怎么衣服上這么多雪呀”,這樣一副神情,好像下午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楊帆仔仔細細地觀察他好會,發(fā)現(xiàn)還是從戚航面上什么都沒看出來,勉強微笑道:“演員就是演員,戚航,我們分手吧”。
沙發(fā)上的那雙單鳳眼瞬間沉了下去。
……
最后戚航還是同意了,二人好聚好散,他給了楊帆一筆錢,說這是封口費。
楊帆愣了一下,欣然接受。
沒有了楊帆的戚航,和以前沒有多少區(qū)別,和圈內(nèi)人、圈外人都談過戀愛,每一次戀愛都大肆渲染,搞得像故意想讓誰知道一樣。
不到40歲就登上了影帝,地位越發(fā)大了起來,可人還是如同從前那般,待人真誠,行事低調(diào)。
粉絲們一直說“他們的偶像如古人正人君子一般,這輩子肯定沒有做錯的事”
結(jié)果沒有過多久,就被打臉了,整個采訪視頻一下,評論哀嚎遍野。
只聽見視頻中有一低沉的聲音說道:“我還沒這么高尚,我曾經(jīng)很喜歡一個人,偷偷觀察了他很久,還記得是一個下雨的日子,他去送花,我也終于找到機會接近他,忍住心里巨大的歡喜,用了小石頭砸他的腿,使他摔倒,然后我撐傘出現(xiàn)在他面前,無所顧忌地展示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