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人

　　蘇家姐妹看著父母離去，就提了長燈，隨著船家上了船。

　　清風(fēng)徐徐，蘇子苓正想脫去鞋襪，撒腳丫子戲水，被蘇云苓攔下。

　　“不可，雖已到了初夏，現(xiàn)下夜涼如水，不可貪玩。何況女孩子家，不能如此?！?p>　　“知道了。阿姐?！碧K子苓撇撇嘴。

　　船只此時正過了橋洞，身后傳來“噗通”一聲，立刻有人驚呼出聲。

　　“環(huán)兒！”那婦人哭聲尖叫一聲。

　　蘇子苓聽見動靜叫停了船夫，跳下河去。

　　“子苓！”蘇云苓反應(yīng)過來，趴在船邊急聲道。

　　又向岸邊喊道：“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付澤生和付澤清正在河邊放燈，聞聲雙雙腳尖一點，掠進河里，不一會兒，付澤生抱著蘇子苓從河里起身落在岸邊，付澤清抱著落水的孩子緊跟其后。

　　蘇云苓也催促著船夫靠岸，飛奔至蘇子苓身邊。

　　蘇家姐妹從小跟著蘇父蘇母學(xué)習(xí)醫(yī)毒，耳濡目染，醫(yī)術(shù)早已超群。

　　蘇云苓先讓圍著的人群散開，再將那孩子放平，雙手相交按壓他的胸口，不大一會兒，就見那孩子吐出幾口水來，幽幽轉(zhuǎn)醒，弱弱的喚了生“娘”。

　　圍著的眾人紛紛拍手稱好。還有些許抽氣聲。

　　原來是蘇子苓救的及時，只是嗆了幾口水，受了寒。婢子們已將氅衣給她披上。

　　因為落水，臉上的面紗早已不知去向，被水沁濕的藍眸在紅燈籠的照映下十足妖媚，那絕美的容顏不因濕透的青絲而狼狽，反而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看呆了眾人。

　　若是白天，定能看清有些男子早已漲紅了臉。

　　那婦人見孩子醒了，又喜極而泣：“環(huán)兒！我的孩子，你可嚇?biāo)罏槟锪恕！庇置ο蛱K云苓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好醫(yī)術(shù)。”

　　“是我應(yīng)該做的。”見婦人要跪，蘇云苓忙撫著婦人：“夫人不必掛懷。還需夫人給孩子開幾副祛寒的藥去。”

　　婦人再三道謝，竟未注意真正下水撈人的付澤清，就抱著孩子匆匆離去，人群也漸漸散開。

　　“阿姐?！碧K子苓扯了扯姐姐的衣袖，撒嬌。

　　“你啊你。你今日若是出了事，我如何向爹娘交代？！我又如何向自己交代？！”說著蘇云苓竟紅了眼眶，不復(fù)剛才的冷靜從容。

　　轉(zhuǎn)而向在一旁站了許久的付澤生道謝：“今日多虧公子救命之恩。”

　　“無妨?！备稘缮暽謇?，眼眸深沉。

　　默了會兒，又對蘇子苓道：“既是姑娘家，凡事力所能及量力而行才是?！?p>　　蘇子苓哪有被男子當(dāng)街教訓(xùn)過，何況啊爹都不曾，頓時羞紅了臉頰，氣憤道：“我只知見死不救，不為仁德?！?p>　　“可若算起來，我剛剛救了你。仁德之人都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么？”付澤生眉眼輕挑。

　　“你，，，，”蘇子苓一時無法反駁。

　　蘇云苓呵斥道：“好了，子苓，莫要無理，這位公子說的不錯?！?p>　　又轉(zhuǎn)身向付澤生微微屈膝，道：“對不住，家妹被我們寵壞了，還請公子莫要見怪?！?p>　　付澤清也終于從蘇子苓的美貌中回過神來，打著圓場：“你和皇兄做的都對，都對，都是仁德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p>　　付澤生聞言輕咳一聲，付澤清察覺失言，接著圓謊：“啊，這位是我兄長，黃生，黃金的黃，我是弟弟，黃清。你們好，呃，哈哈哈哈哈哈”

　　付澤清自覺尷尬，硬著頭皮干笑了幾聲。

　　“多謝黃公子救命之恩。”蘇子苓似是未能察覺其中彎轉(zhuǎn)，行了一禮，不情不愿的道謝。

　　夜已深沉，女子已不便在做逗留，蘇云苓俯身道別：“耽誤許久，家里人怕是要著急了。今日之恩無以為報，公子若有所求，可去擷南閣找秦掌柜，公子所求，定當(dāng)竭盡所能。”

　　“多謝。”付澤生聽罷眸子閃過暗芒。

　　“妹妹如此絕色，想必姐姐定不會差，好一雙才貌雙絕的妙人?！备稘汕蹇粗齻冸x去之姿喃喃自語，忽而想起什么，向付澤生問道：“不過，她們怎么會輕易已暴身份。”

　　付澤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你都暴出身份，來而不往非禮也?！?p>　　“我？你是說剛剛，，”付澤清不敢相信：“這都能察覺出來？那她為何還認(rèn)定我們對擷南閣有所求？難道他看出來你。。。。”

　　“蘇家的女兒，豈是等閑之輩，虎父無犬子?！备稘缮D了頓，又言：“不過蘇家二女兒，倒像是單純的很。”

　　付澤清揶揄道：“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已你的君子之風(fēng)，可從未當(dāng)面懟過姑娘啊。你莫不是故意引起姑娘注意？！”

　　付澤生冷著眼輕笑一聲，“可是皮又癢了？”

　　付澤清立馬變臉：“好好好，不曾不曾，是我多嘴?！?p>　　和他哥比武的人，向來都是被吊打的一方，偏偏他哥不盡興不收手。比武倆時辰，養(yǎng)傷半個月。

　　蘇府

　　“子苓睡了？”蘇母問道。

　　“是，娘，今日是我不好，”蘇云苓將晚間之事一一道來，自責(zé)道：“沒能顧好妹妹?！?p>　　“不怨你，她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動的永遠(yuǎn)比說的快，無事就好。”宮南星拍拍蘇云苓的手，以示安心。

　　“對了父親，救妹妹的公子，如若我猜測不錯，應(yīng)是太子殿下?！碧K云苓沉聲著。“他中了易水寒之毒?！?p>　　“太子，易水寒，可有實證？”蘇墨辭聞言蹙眉。

　　“與他一起的男子喚他皇兄，雖然有所辯言，可他們身著玉面浮光錦，腳踩雪云織布靴，是皇室僅供?！?p>　　蘇云苓思忖一會兒又說：“靠近他時，周身寒氣外泄，雖然落水，卻不該少了男子應(yīng)有陽剛之氣，氣息雖被有意控制，學(xué)醫(yī)之人不難聽出是長進短出，且唇色紅潤，一般寒癥皆是純色發(fā)灰，面色蒼白，唯有易水寒之毒，中毒者面色無異，唇色卻會異常紅潤。每到落雨時節(jié)或雪天，就會如墜冰窖，全身發(fā)冷，周身經(jīng)脈受極寒之苦，痛不欲生?！?p>　　“那就錯不了了?！碧K墨辭細(xì)細(xì)聽著，又言：“怕是沖天香引來的?！?p>　　宮南星不悅的說道：“剛得天香引未曾走漏消息，如何就引來了太子，難道是預(yù)謀不成？”

　　蘇云苓道：“太子身份尊貴，本就有寒毒之癥，還當(dāng)眾下水救人。女兒認(rèn)為，此事不像刻意安排，巧合為多?！?p>　　“既是太子，不管有無救命之恩，來這擷南閣求藥，豈有不給之理，更何況恰巧還有救命之恩，罷了，民不與官斗，既來之則安之?！碧K墨辭不再多說。

　　宮南星撫了撫女兒頭發(fā)，道：“今日你也累了，快去歇著吧，太子那邊父親自有定奪?！?p>　　“是，娘，女兒先行回房了?！碧K云苓說完行禮退去。

　　只是她不曾注意，有一青衣見她出來，閃身躲進假山。

　　“易水寒么，那今日又落了水，豈不是會毒發(fā)，，，”蘇子苓從假山出來，喃喃道，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