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第二天午間,陸云和秋秋二人才抵達祭壇附近。
透過林間的縫隙,可見一座祭壇隱在叢林正中的一片偌大空地之上。
巨石搭建的祭壇極為雄偉壯觀,附近的臺下,站立著不少人,這些人分成數(shù)波,似乎相互對峙。
從遠處觀望都可以感覺出氣氛的凝重和緊張。
陸云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天道宗的人了,但他并沒有立即趕過去,打算先觀望下形勢。
秋秋從陸云的背上跳下來,朝陸云說道:“大哥哥,我們?yōu)槭裁床贿^去呢?”
“先別急?!标懺茟械媒o秋秋解釋太多,這小丫頭的問題實在太多,若是解釋,一時半會也和她說不清楚。
“秋秋,你看一下,你師兄他們可在那里?”陸云指著祭壇附近的人群,對秋秋說。
“好,秋秋找一下?!鼻锴锫N著小腳朝祭壇方向看去,過了一會,搖頭道:“沒有的?!?p> “你們當時商量在哪里集合?”陸云問。
“師兄們說如果失散,就在祭壇處集合的?!鼻锴镎f。
陸云嗯了一聲,道:“那應該是還沒到吧。”
“師兄們會去哪里了呀?!鼻锴飮@了口氣,揪著自己的小辮子,顯得極為苦惱,
還能去哪?肯定是在找你這熊孩子啊。
陸云心下這樣想著,但卻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出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噓”
陸云食指放在唇上,對秋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秋秋心領(lǐng)神會,閉上了嘴巴,但小拳頭卻是攥的緊緊,做了隨時錘人的打算。
陸云看了下四周,然后領(lǐng)著秋秋躲到一側(cè)的灌木叢中。
很快,便有幾人從遠處走了過來,直接祭壇方向而去。
陸云認出是血七鐮等人,腦中靈光一閃,掏出咒術(shù)符,遞交給秋秋,“快,貼到那家伙背上,大哥哥帶你玩?zhèn)€好玩的東西。”
“嗯,好的呢?!?p> 一聽有好玩的,秋秋興趣大起,接過陸云給的咒術(shù)符,小手一甩,咒術(shù)符就貼到血七鐮的背上。
血七鐮微微一滯,感覺身體似乎不在受自己控制了,只有腦袋里的思想還在。
這什么鬼?
他心底大驚,下一瞬間就明白了,應該是中了咒術(shù),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
媽的!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到底要做什么?
陸云見咒術(shù)符貼到了血七鐮身上,大為歡喜,暗想今天老子就讓你這家伙丟臉丟到姥姥家,想到如此,竟不由得笑出了聲,但怕被發(fā)現(xiàn),急忙收笑。
他自身修為低于血七鐮,咒術(shù)符就算是由他親自貼到血七鐮身上,也無法完全控制的了血七鐮,所以他才打算讓秋秋來。
“秋秋,大哥哥和你說,這是咒術(shù)符,你貼到了他身上,他就會完全受你控制。”陸云對秋秋說。
秋秋眼睛睜的老大,喜道:“真的么?太有趣了吧?!?p> 陸云重重的點了點頭,笑道:“大哥哥豈能騙你?”
見有如此好玩的東西,秋秋欣喜萬分,從地上跳了起來。
與此同時,血七鐮也是從跳了起來。
“老七,你這是怎么了?”
鶴壁山朝一旁的老七血七鐮看去。暗想老七難道昨天被打傻了?腦子怎么還不正常了。
血七鐮并未回話,而是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朝前方跑去。
“老七,站住?!柄Q壁山向前拽住血七鐮。
“干嘛呀,你拽人家衣服干嘛?!?p> 血七鐮嗲聲嗲起的說道,一把拍掉鶴壁山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討厭,不要碰人家嘛。”
臥槽!老七這是怎么了?難道當真是腦子被打壞了?
鶴壁山驚的是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血七鐮本人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特么也丟人了!
但他無可奈何,他的身體,乃至他的思想,想要說什么,想要做什么,完全是被施咒的人控制的,他是一點辦法沒有。
“老大在前面,你注意點形象?!柄Q壁山扶著額頭,指了指前方。
“人家知道了啦?!?p> 血七鐮口中說著知道,但卻是依舊手舞足蹈的朝場上跳去。
身后的鶴壁山恨不得一斧子將這丟人的家伙給劈死,捂著臉,追了上去。
“秋秋,怎么樣?好不好玩?”陸云哈哈大笑,肚子簡直都要笑破了。
秋秋使勁的點了點頭,繼續(xù)操控血七鐮的身體。
此時場中,分做三波人,相互對峙。
天道宗和寒蟬書院的人集結(jié)在一起,雙方加起來足有五十幾號。
月扶搖凌云志和李青衣等人站在前方,余下天道宗子弟站在其身后。
一側(cè)寒蟬書院的大師兄葉小歡帶領(lǐng)著書院的二十幾號人,站在天道宗門人的一側(cè)。
葉小歡腰配高階靈劍洗塵劍,他雖是儒門中人,但劍法卻是格外超然,一手洗塵十六劍,在中州年輕一輩的修行者中,乃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愚惑道人品評中州年輕一輩的修行者,設立潛淵榜,洗塵劍葉小歡行排第一,其威名之盛,尤在天道宗大師姐月扶搖之上。
而他們的對面,則是妖族和獸族的人。
妖族七子之首,被稱作妖圣轉(zhuǎn)世的源七君當先在前,他腰配長劍,氣度非凡,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領(lǐng)袖氣質(zhì)。
而另一側(cè),一個滿臉胡茬的漢子懶散的坐在一頭黑豹的背上。
獸族御獸之術(shù)非凡,而這個漢子,則就是獸族年輕一輩中最為強大的御獸師,名為千鈞不載,這次蒼白之陵一行,獸族的子弟,便是由他統(tǒng)領(lǐng)。
人族與妖獸兩族相互廝殺足有數(shù)千年,積怨頗深。
仇人見面,分開眼紅,幾大部族的人在蒼白之陵入口處相遇,隨時可能廝殺起來。
就在這時,卻見到一人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闖入了場中,口中還哼著小曲,一副瘋癲模樣。
紛紛好奇的朝這人看去。
來的人正是被秋秋控制的血七鐮。
“老七?!痹雌呔p輕叫了一聲。
血七鐮走了過去,捏著蘭花指,扭著腰肢,對源七君奶聲奶氣的說道:“你是誰呀?叫人家干嘛?!?p> 源七君皺眉,壓著怒氣,“你瘋了嗎老七?!?p> “你才瘋了呢,人家好好的,憑什么說人家瘋了?”血七鐮道。
“老大?!柄Q壁山急匆匆跑了過來。
“老七這是怎么了?”源七君問鶴壁山。
鶴壁山無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誰知道見了老大你,這家伙就開始犯傻了?!?p> “這么說是我的問題咯?”源七君怒目瞪向鶴壁山。
“不……不……老大,我可沒那意思?!柄Q壁山對自家老大格外懼怕,急忙出口否認。
血七鐮已在場中跳起了舞,他轉(zhuǎn)著圈圈,時而高抬腿,時而仰頭望天,時而伸出雙臂做飛翔狀,簡直就和一個瘋子沒什么區(qū)別。
太特么丟人了!妖族等人紛紛捂著臉不忍再看下去。
“把他給我揪下來?!痹雌呔o皺眉頭,發(fā)下命令。
鶴壁山急忙上前將血七鐮拉了下來。
“你們要做什么?放開我,你們這群妖人,哼,人家不和你們玩了?!?p> 說著他甩開鶴壁山,竟直接朝天道宗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天道宗的人跟前,轉(zhuǎn)頭對源七君等人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好了,我是天道宗安插在你們妖族內(nèi)的細作,我攤牌了,從今以后,我要改邪歸正,走上正道,再也不會和你們這些妖人同流合污?!?p> 血七鐮本人有種想死的沖動,把暗中操控自己的那個人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遍。
此話一出,場中眾人大驚。
血七鐮竟是天道宗安插在妖族內(nèi)的間諜?
這也太扯了點。
妖族體質(zhì)和人族體質(zhì)千差萬別,但凡修行者都能夠分辨的出來,如果血七鐮當真是人族,他根本無法隱藏在妖族內(nèi),更無法成為妖族七子。
這句話說出,源七君頓覺哪里出了問題。
他陡然啟動身形,將血七鐮拉回自己的陣營,將其轉(zhuǎn)了個身,便看到血七鐮背上的咒術(shù)符,一把將其扯下丟到地上。
“咒術(shù)符,這種下三濫手段虧你們也能使的出?”
這句話明顯是針對天道宗和寒蟬書院的。
恢復神智的血七鐮勃然大怒,大聲吼道:“是哪個王八蛋在老子身上施了咒術(shù)符,有種的就站出來和老子一戰(zhàn)?!?p> 他抽出背上長刀,大聲叫嚷,目紅如血,可見十分憤怒。
難怪他如此,剛才的一番舉動,不光是自己丟臉,簡直把妖族的臉面也是丟了一個干干凈凈。
“大哥哥,你還有咒術(shù)符么?秋秋在給他貼上去一個。”秋秋玩性未消。
陸云道:“不行,已經(jīng)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以后找機會再來?!?p> “好的呢。”秋秋回。
陸云打算前去和自家同門師兄師姐匯合去,就在這時,忽聽秋秋說道:“什么人呀,鬼鬼祟祟的?!?p> 說著只見秋秋微微一伸手,就在空氣中拽住了什么東西。
“唉喲,唉喲,輕點,疼疼疼?!?p> “師叔祖?”陸云馬上認出了這聲音,“秋秋快松手,自己人。”
“自己人?那他干嘛隱身在一旁偷窺我們呢?”秋秋依舊沒松手,拽著空氣。
“現(xiàn)身了,現(xiàn)身了,快松手,小丫頭怎么不尊敬長輩?!?p> 白假仙撕掉隱身符,露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