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兒,你可知元鈺為何如此?”
無殤走近元鈺,緩緩抬起手,撩起元鈺的衣袖,垂眸而視。
只見他手心直至臂上,肌膚潰爛,絲絲劣痕如巖漿烈火于體內(nèi)灼燒而出,血肉模糊。
“是赤焰蠱毒?!闭f完他抬手,二指點住了元鈺穴脈,元鈺隨即垂頭昏睡。
“赤焰蠱毒?”
“我曾在醫(yī)術(shù)上所見,此蠱毒本源于境外,惡性極強。其中蠱之人如元鈺所示,體內(nèi)肌膚潰爛,自身不受控制,如魑魅行尸般,癲狂咬人。最后會七孔流血,暴斃而亡。其發(fā)作時間由下蠱人所控,我們無法得知中蠱人是何時中的蠱?!?p> “可有辦法醫(yī)治?”
無殤淺淺點頭。
無殤這一確定性的動作,著實讓在場的人舒緩了一口氣。
隨后只見無殤于袖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遞予宋延之面前。
宋延之心知它是解藥,拿過后便立即打開封蓋,將一粒金色丸子倒入掌心,隨后拿起將此放進元鈺口中。
“這是我于無冥山上帶來的凈漱丹,可去附骨之污毒,順回陽之氣?!?p> 說到這里,無殤停頓了一下,輕抿薄唇,隨后接著說道。
“只是這凈漱丹并非解藥,它只能起緩解之效,等藥效一過,他們隨時會發(fā)狂,受毒蠱所控,如若要徹底解蠱毒,還需兩樣?xùn)|西?!?p> “是什么?”寒碧急切問道。
“人血與龍葵,人血做引,龍葵入藥,如此便可逼出蠱毒。”
只聽無殤說來,寒碧不禁寒顫,眸色一驚,世上竟有如此陰狠的蠱毒,要用人血入引!
“龍葵是何物?鳳凰島上并無此物?!彼窝又裆o張,語氣亦變得沉重。
只是想著這人血并非難事,只是這龍葵,鳳凰島卻是沒有。
“不好了,不好了。”正于眾人靜默之際,一名門生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大喊道,瞬時打破了室內(nèi)凝重的氣氛,眾人紛紛聞聲而看。
“何事如此驚慌?。俊焙涛Ⅴ倦p眉,只覺定有不測。
果然。
“夫人,尚長老,十七師兄他們在鳳凰臺前與二師兄他們打起來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尚長老他們聽到夙鳳苑有異事發(fā)生,便與十七師兄他們往這邊趕來,只是走到一半,二師兄與一眾子弟忽然發(fā)狂,耳目盡紅,張牙舞爪,見人便咬。”
寒碧凝重地與無殤對視了一眼,隨后便帶著眾人匆匆趕去鳳凰臺。
……
等寒碧與眾人趕到鳳凰臺時,雙方已然在兵刃想接,現(xiàn)場一片混亂。
只見林惜等人變得如嗜血狂魔般,面目猙獰,瘋狂嘶吼。
木靈兒見到面前如此一幕,除了恐懼之色更是震驚,她從未見過同門之間如此廝斗。
無殤將木靈兒頓時煞白的容顏盡收眼底,他緩緩向前,擋在了木靈兒身前,將眼前的小人兒牢牢護在自己身后。
宋延之躍起,輕身跳到一名中蠱門生前,驅(qū)動靈術(shù),將中蠱門生鎖住,隨后點上封穴。
“尚長老,十七,他們是中了蠱毒,快用捆靈索將他們鎖住?!?p> 聽言,尚之華立即將林惜鎖住,隨即點了封脈,陸十七與其余門生亦照做,一時混戰(zhàn)局面得以控制。
一眾門生將中蠱的人全送至夙鳳苑,寒碧與尚之華等人亦回到夙鳳苑議事。
“夫人,到底發(fā)生何事?好端端地,他們怎么會中蠱?”尚之華臉色沉重,上額緊皺,兩梳鬢白長眉亦微向兩邊蹙起。
“是啊,他們怎么會忽然癲狂?”陸十七亦是憂慮,雙手環(huán)胸走至林惜前,來回琢磨。
只聽宋延之將方才無殤所說細(xì)細(xì)道來,尚之華等人聽此甚是汗顏震悚。
“是何人下的蠱?會不會是我們......”陸十七鋒眉緊蹙,雙眸冰凝如霜。
“不會?!鄙兄A一語打斷了陸十七的猜疑
“眾人皆知,鳳凰島有令,門生皆不允修習(xí)詭術(shù),試煉毒蠱,更何況是赤焰如此至陰之術(shù)!即便是偷偷修煉,如此邪術(shù),定會以人試煉,我們亦定能知曉?!?p> “長老,我們這里,還有一位從島外來的?!睖匮哉居谝慌缘皖^小聲翼翼提醒道,還不忘用余光瞥了一眼無殤。
無殤抬眸便看到溫言審視的目光,他不禁只覺寒心一怔,只因自己并非鳳凰島人便遭到如此懷疑,其滋味確如晴空雷鳴轟然劈中般,無殤如墨般細(xì)長的睫毛,亦忍不住輕顫一下,他該如何解釋。
“不可能,無殤哥哥不會這么做的。”木靈兒意識到溫言所指之人便是無殤,便毅然上前擋于無殤面前憤憤說道。
“溫言,不得胡言?!焙套匀皇窍嘈艧o殤,亦在一旁不滿溫言所說。
溫言被寒碧訓(xùn)斥后便垂手立于一旁不再多言,只是眾門生聽溫言所說,一時亦是沒了方向,眾人皆是疑慮,紛紛左右相看。
無殤是外來進島的,卻是事實,一時亦不得不引起眾弟子懷疑。眾門生心知夫人看重?zé)o殤,亦是靈兒師妹的救命恩人,縱然會這么說,怕是在偏袒無殤。只是一時難以服眾,何況如今人命關(guān)天。
“溫言,方才就是無殤公子告知我們,元鈺他們是中的赤焰蠱毒,試問一個下蠱之人又怎會告訴你,他下的是什么蠱,還要給你解藥!再且,中蠱之人只是少數(shù),如若真是無殤公子有意所為,為何你我與其他門生都無事?”
宋延之見眾弟子頭緒不清,皆是用懷疑的眼光看向無殤,他便說出內(nèi)心所想。
無殤聽得宋延之如此為他說話,不禁抬頭,雙眸虹光流目,心中生起一番感激之情。
此話,亦打消了眾門生懷疑無殤的念頭。
溫言只聽宋延之細(xì)說一番后,只覺身上一絲寒顫,自想著自己才方晉為二級修士,萬事都得為小心。
隨后便虔然低頭,忽像個做錯事的童孩。
“大師兄所言有理。無殤公子,夫人,是弟子唐突了?!睖匮噪p手微合抬起,向著無殤與寒碧以示歉意。
“且罷,畢竟殤兒并非鳳凰島之人,你這么想,可以理解?!焙虦\淺嘆了口氣。
“對了!”一旁的易淳忽然語驚。
“易淳,怎么了?”于一旁的扶止看著易淳若有所思的模樣,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