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遭遇堵截3
三步外,伊闕的青銅長劍已經(jīng)出鞘,劍光一閃而逝,僅僅一息,便重歸鞘中,伊闕劍快之名,名不虛傳。
三步的距離,早已跨越,兩人擦身而過,雷霆出現(xiàn)在了那人身后,至于后者依然拿著短劍。而此時,可看到大片的鮮血猛然自其脖頸上噴灑而出。眼里的不甘之色漸漸的熄滅,歸于空洞,身軀也緩緩的倒下。
伊闕來不及回味殺人的快意,便聽到了數(shù)道尖銳的破空之聲,悚然而驚,就地一滾,便鉆入了旁邊的草叢之中。
“該死。”伊闕暗罵了一聲,低頭望去,在其左臂上赫然釘上了一支黑羽箭。
好精準(zhǔn)的箭術(shù),伊闕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可惜,對手的經(jīng)驗極為老道。那些射來的箭矢,根本就不是一味的瞄準(zhǔn)射擊,而是更有角度,封住了一起所有可能躲避的方位,這一變故,顯然是伊闕沒有預(yù)料到的,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此時并不是稱贊對手的時刻,伊闕忍著疼痛,顧不上左臂的傷勢,雙腳猛蹬,便再次竄出,故技重施般的奔走逃命。
后面追來的敵人,只是斜看了眼同伴的尸體,竟是毫不停留,只是心頭的怒火越發(fā)的盛了。
正如伊闕所猜測的那般,這二十多人便是邑陽侯府最精銳的武士之一,黑羽士,雖向來行蹤神秘,可威名依然傳遍了整個大楚,在戰(zhàn)場上,楚國雖然屢戰(zhàn)屢敗,但每次有黑羽士的加入,敵方便會付出慘重的傷亡,這是他們強大的象征,也是一種榮耀。
黑羽士是驕傲的,他們也有驕傲的資本,可是眼下的情形,卻讓他們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二十多人,且預(yù)先伏擊,可到了現(xiàn)在,不僅沒有殺掉對方,反而處處被動,如今更是被人家反殺了一人,這種結(jié)果無疑是他們難以接受的。
血債還需血來償,眼前這個狡詐的如同狐貍的男子,必須死,而且還要扒皮抽筋,方可消心頭之恨。殺意,濃濃的殺意,彌漫在了每一個黑羽士的身上??蓺⒁饪倸w不能殺人,密林的復(fù)雜以及險惡,很快就給予了他們當(dāng)頭棒喝。
黑羽士雖未必沒有近身搏殺的本領(lǐng),但最擅長的還是弓射,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卻是連平日里五分的本領(lǐng)都難以發(fā)揮出來。繁密的雜草樹木,不僅阻礙了他們前行的腳步,更遮掩了他們的雙目,只能隱約的看到前方敵人閃爍的身影,根本來不及捕捉,更何況是射擊了,而急躁跟憤怒,更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判斷。
“血,地上有血,他受傷了?!?p> 不多時,又有人從右前方不遠(yuǎn)處的大樹后看到了暴露出來的衣衫,他指著那棵大樹對同伴說道:“他在那,停下了,看來是流血過多,終于難以支撐了。”
“全部散開,包圍起來,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一時間樹上樹下,九個人全部放慢了速度,緩緩的向著那顆藏身的大樹圍去。
十步,五步,眾人在慢慢的靠近,有人忍不住,一個大步竄出,于此同時手中弓箭毫不猶豫的向著漸漸映入眼簾的敵人射去。
羽箭精準(zhǔn)的射中了敵人,卻發(fā)出入木三分的脆響,射出羽箭之人頓時陷入了微微的失神,好一會才臉色陰沉道:“該死,只有衣服,沒有人?!?p> 其他人聽到這番話,心頭猛然升起警兆,就在此時,一聲慘叫突兀發(fā)出,接著便有重物從高處砸落,自然是九人中的一個,此人落地之時便已經(jīng)斷氣了,一支弩箭自后頸進(jìn),咽喉里出,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在樹上!”眾人一驚,條件反射下紛紛抬頭,去搜尋敵影。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劍光突然自地上而起,宛若青虹,筆直而上,銳利鋒芒,立時就將一名黑羽士斬首,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伊闕已經(jīng)借著血霧,再次逃遁。
瞬息之間,連殺兩人,讓剩下的黑羽士們憤怒的同時,心頭也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陰霾,敵人的狡詐以及對密林地形的利用,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們的認(rèn)知。
原本堅定的信念,在此刻也不由得有了動搖了起來,這一場密林追殺,到底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真正算起來,若是正面相抗,不需要十人,甚至只要一半的黑羽士就足以碾壓伊闕。只可惜,現(xiàn)實的殘酷,根本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接連折損三人,這樣的代價,黑羽士并非不能承受,以往比這殘忍十倍的戰(zhàn)斗都經(jīng)歷過,可心境卻是完全不同的。以往,哪怕他們折損再多,至少能夠看到勝利的希望,因為敵人的損傷會更多,可這一次卻當(dāng)真不一樣了。
黑羽士們就沒有傻子,相反,每一個人都是百里挑一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的高手,短短的追擊,讓他們很快就認(rèn)清了一個現(xiàn)實,密林作戰(zhàn),真的不適合他們,至少不適合現(xiàn)在這支沒有經(jīng)過密林訓(xùn)練的黑羽士。
再這般下去,會死更多的人,而且還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更殘忍的是,他們此時面對的敵人,僅僅只有兩個。黑羽士平日最為驕傲的便是以少勝多,可在今天,十倍于敵人的情況下,竟然落得如此境地,這種心底里的落差,足夠摧毀他們建立起來的信心了
“隊正,還要不要追?”望著地上被一箭封喉的同伴,還有那被一劍斬下了頭顱的同伴,終于有人忍不住向著小隊的領(lǐng)隊之人問了出來。
隊正一時間沉默了,或者說是猶豫了,憑心而論,他真的不想追了,不是害怕再死人,而是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可一想到那位家老的交代,他就不住的搖起了頭來。
但隨后,這名隊正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諸位可還記得之前家老給我們交代的命令嗎?”隊正突然開口問道。
都是常年在一起的袍澤,身邊六人立時就會意了,有人不無驚喜道:“對啊,家老給我們的命令是要對付那金家九郎,生死勿論,而那金九郎已經(jīng)重傷,定然不是剛才那兩人中的一個,且不難看出,剛才的那一男一女,應(yīng)該是在前面探路的?!?p> “對,那金九郎就在附近?!标犝龑⒃掝^接了過來,到此,不論是理由,還是借口,都足夠充分。
“隊正,那咱們何必還要做這本末倒置之事,趕快吩咐兄弟們,去尋那金九郎要緊啊?!边@話倒是讓所有人贊同。
“好,收攏尸首,咱們走?!标犝苁琼槕?yīng)民意的一番吩咐,不多時,便帶著剩下的人朝著來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