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朱乾是一個道士的徒弟,那道士叫蕭長恭。據(jù)說朱乾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蕭長恭混跡江南。那個道士也是有點來頭的,做派有點亦正亦邪,不知道下落如何?!苯瓡院陶f道。
“哦,**姐,原來是這樣,我能幫上什么忙嗎?那人長什么樣?”郡主問。
“不知道,但是很年輕,好像也就不到三十歲。”江曉禾撓撓頭,“據(jù)說這朱乾長得很英俊,但這洛陽城英俊的男人多了去了,誰知道哪個是他啊。”
“啊——”,郡主與知了齊聲感嘆,表示可惜。過了一陣,江曉禾酒足飯飽,意興闌珊,于是起身告別??ぶ饕膊粩r著,一行人起身送她到街上。
江曉禾出了酒館,又回身與郡主說了許多話,李然趕忙問了江曉禾的住處,這才記起江曉禾暫住在福生客棧。
“行了,行了,我先走了?!苯瓡院绦χ鴵]揮袖,扯開郡主的手,“我還要在洛陽待一陣子,我會常去看你的?!?p> 郡主只好頗為不舍地送別。江曉禾走出幾步,忽然又回過頭:“我又想起來一件事,那個朱乾好像用刀。你們要是看見用刀的高手,還是留意些?!甭牭竭@里,李然猛然打了個激靈,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李然趕著馬車慢悠悠去往平康坊,車上比之前還多了個江曉禾。
“李然,你真確定是他?”郡主問?!斑@也太巧了吧?”
“肯定是。照你剛才的說法,能在轉(zhuǎn)瞬之間殺掉五個人,年齡和名字都對得上,不會有錯?!苯瓡院痰?。
“那我們有必要現(xiàn)在就去嗎?那家伙太危險了?!崩钊缓懿磺樵?。昨天晚上朱景臣給了他太深的印象,他現(xiàn)在巴不得離朱景臣遠(yuǎn)遠(yuǎn)的。
“我們就是去打探一下?!笨ぶ鞯?,“江女俠,沒錯吧?”
“嗯,我們就是去打探一下。”江曉禾沒想太多,只是聽到線索,總得去看看。
李然一路不情不愿的趕車過去,到了朱景臣住的巷口,已是黃昏了。
“就是這了,”李然打了個哈欠,往里一指,“就那個門。”
“走,過去看看?!苯瓡院烫埋R車,郡主緊隨其后。
“你就在這吧,我過去?!崩钊蛔屩肆粼谲嚿?,自己慢悠悠的走過去,見那兩個人正在朱景臣家的圍墻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怎么了?”
“門鎖著,沒人。”郡主嘆口氣,“看能不能蹦過去?!?p> “算了吧,回去再說。咱們是找人,又不是偷東西來的?!崩钊坏?。
他這里正說著,這邊江曉禾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一圈走回來,說道:“沒人。我去看看?!闭f完縱身一躍,直接進(jìn)了朱景臣家的院子。
李然向朱景臣家比劃個大拇指:“厲害。我算是知道為啥郡主你一直想學(xué)武功了?!?p> “其實我也會一點武功,就是吃不了苦,不厲害。江湖上有沒有既輕松又厲害的武功?”郡主問李然。
“不知道。這樣的好事估計不多?!?p> “江姑娘是你什么人?”郡主問。
“據(jù)說是未婚妻。我也不知道,畢竟全忘了?!?p> “這你就認(rèn)了?”
“沒否認(rèn)。再說,我又沒啥損失?!?p> “唉,可惜了?!笨ぶ鲹u搖頭,“江姑娘這么好的人?!?p> 李然笑道:“是有點可惜。不過現(xiàn)在我不是以前的我了,這親事自然也不算。只是不好解釋。我這個理由怎么看都像個騙人的?!?p> “而且騙術(shù)還不怎么高明?!笨ぶ鼽c點頭?!皼]事,我看江姑娘遲早會休了你的?!?p> 正說著,江曉禾又從朱景臣家里飛出來?!澳銈冊谡f什么?”
“沒什么。你找到什么了?”李然問。
“找到一本書,有點奇怪?!?p> “書呢?”
“好好在那放著呢。我又不是賊?!?p> “走吧?!笨ぶ魃锨袄辖瓡院蹋半y得今天有時間,我們?nèi)ヒ蛔矸叫?。?p> 朱景臣的家就在平康坊不遠(yuǎn),現(xiàn)在天色漸晚,正是熱鬧的時候。李然慢慢趕著車,看著街邊的花紅柳綠,往回頭看看三個古靈精怪的大姑娘,怎么都覺得自己不像個車夫,倒像個人販子。
“我們就在這喝酒?”李然問。
“不錯。”郡主笑道。
“去哪?”
“白玉樓。我聽平陽公主跟我說過,那里是專門招待女子的?!?p> “啊,是這樣。”李然感覺自己真是大開眼界。
白玉樓在平康坊一角,門前安安靜靜,沒什么人,裝飾也頗為古意,在這煙花柳巷顯得頗為不同。
李然一行人下了車,李然與江曉禾滿心好奇,知了一肚子不情愿,都跟在郡主后面進(jìn)樓。這里的伙計迎過來,不像其他店中的小二那樣殷勤熱切,倒像個迎客的秀才,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給他們引到一處位置坐下。
李然四處張望,見這里全是些單獨的小隔間,相距不遠(yuǎn),彼此用珠簾隔開,彼此間互不打擾,中間的大廳有幾個人在奏樂,反而更顯幽靜。不像他想象的地方。
四人落座,郡主很是滿意,“果然是個好地方,平陽沒騙我。”
“這里是干嘛的?”李然問。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聽說這里女人來的多。”
李然有點失望,還以為能見見世面,來著一看,也不過是個安靜點的酒樓罷了。李然隔著簾子向外看看,看到大廳里樂隊換人,之前的人演奏結(jié)束,該下場休息了。新來的幾位或執(zhí)琵琶,或撫古箏,落座在之前人的座位上,繼續(xù)演奏。
李然瞧得無趣,回頭喝茶,等人上菜。忽然李然覺得有點不對,往外仔細(xì)瞅瞅,那彈琵琶的不就是朱景臣嗎?
“真是巧了?!崩钊荒樕幌伦涌嗔讼聛怼?p> “郡主,我找到朱景臣了?!崩钊徽f道。
郡主、江曉禾、知了三人聊得開心,聽到這話,都看向李然,“什么?他在這?”
李然往往外一指,“就那個彈琵琶的好像就是。”
“真的,這么巧嗎?這里我看著不太清楚啊。”郡主道。
“他跟我說過,他是個樂師。而且衣服和樣子也差不多。也有可能不是?!崩钊挥钟悬c拿不準(zhǔn)。
“你去看看。”郡主說,“我們都不認(rèn)識他?!?p> 李然不太敢去,現(xiàn)在腦子里又閃過昨天晚上的情景,自己定定神,小心地過去。到了大廳,樂師們依然自顧自地演奏,李然不敢上前,左右看看,終于確定是朱景臣沒錯。朱景臣也注意到了他,朝他眨眨眼,李然嚇了一跳,趕忙回去。
“怎么樣?”三個人湊過來。
“是他。他認(rèn)出我來了。”李然一口喝盡杯里的茶,“你們要怎么做?我先說一句,他武功高的不可思議,要是打起來,我肯定逃跑。”
“我找他不是為了顧家的案子,是一件別的事。不一定非得要打起來?!苯瓡院痰馈?p> “那最好。雖然我不太明白武功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是朱景臣絕對絕對是個了不起的高手?!?p> “哎呀,說這么多,既然打不起來,那我就把人請來了。”郡主說著叫來人,讓人把朱景臣叫過來。
不一會,大廳里的樂聲停了一會,隨即又重新響起來,朱景臣也撩開簾子進(jìn)來,也不客氣,就徑直坐在李然旁邊,對著對面的三位姑娘一抱拳,“諸位女俠,是為顧懷章的事來的吧?!?p> “朱大俠好眼力,不過我們倆可不是什么女俠,”郡主道,“這位才是你要問的。”
“我是江尋憂的女兒江曉禾,多有冒犯,得罪。”江曉禾回了一禮,“朱大俠應(yīng)該知道蕭長恭的下落吧?!?p> “江尋憂想清楚了?哈哈,”朱景臣笑道,“過了三年,終于明白我那個寶貝師傅才是顧家的兇手了?”
這話一說,郡主和江曉禾都是一愣。
“額,不是。我找蕭長恭另有目的。不過這三年前的案子,兇手不是你嗎?”
“唉,”朱景臣收起笑容,“也罷,既然你們想聽,我就一吐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