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必須死(九)
開始車輪戰(zhàn)。
幾個時辰過去,臺上只剩下了黑衣小女孩。
進(jìn)甲等的,只有一個綠衣少女,一個白衣少年,一個奇異裝扮的糙漢。
而其中,還不乏放水的成分。
“玉氏嫡女,京城第一天才,玉霜。小友,還記得我嗎?”踏煉語氣輕快,頗具調(diào)侃意味,眼里卻涌上了凝重的神色。
玉霜冷哼一聲,明艷的小臉上綻出一抹張揚的笑:“踏煉之主,踏煉,久仰?!?p> “啟賽——”
兩柄長劍爭鳴交纏,一紅一黃絞繞不鍥。
幾番來回,踏煉不停的指出她的破綻,她仍只是緊緊抿住唇,頑強抵抗更高階靈力的威壓。
踏煉的眼里不由多了幾分贊賞。
他似乎又找到了一個破綻,提著黃皏長劍側(cè)身往前突進(jìn),硬住手腕就是一刺——
玉霜微微偏身將手中的紅羽劍橫攔住他的攻勢,半蹲身伸腿就是果斷橫掃!踏煉臉色大變——
此時,向晚已經(jīng)溜出了踏煉場。
比起枯燥無味的打斗,她更愿意出去放風(fēng)。
提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喧鬧的大街上,還沒走幾步……
“晚大人,晚大人!”一群小蘿卜頭從街道的各處撲撲撲的跑來,抓住她的衣角仰著頭,用一雙雙仰慕的眼睛望著她。
向晚:……
臉色一變,指著遠(yuǎn)處:“那是什么!”
小蘿卜頭們紛紛把頭轉(zhuǎn)過去,不知不覺松了手,她立即趁機閃上了屋頂。
“晚大人好像不見了?”一個小女孩回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指間,懵懂的眨眨眼。
個頭最高的小男孩黑著臉,生氣吼叫:“我們又被騙了!”
擺脫小蘿卜頭們之后,心情又微微的放松起來,閑閑的走在沾灰的黑瓦上,天空突然下起雨……
不遠(yuǎn)處,一男一女在屋頂上離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站著。
隔著風(fēng)聲,她聽到了聲音。
女人哭著喊道:“哥哥,我們是親兄妹,是不可能的,莫要再尋我了?!?p> 男人悲愴開口:“爹說了,我們并不是親兄妹,你又何必再折磨自己!”
“可我已和二哥有了三歲的兒子,放過我們自己吧!”女人說著,蹲下身抱頭痛哭。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綠色珠子,咬牙切齒的說:“這乃是時空扭轉(zhuǎn)珠,這兒既無法延續(xù)我們的愛情,那就換個地方……”
說著,將珠子舉過頭頂,大喊道:“波加斯若克洛月亮!”
一陣刺眼綠光閃過,兩人就沒了蹤影。
向晚:……
什么眼花的東西閃過去了?
這TMD愛情是不是太復(fù)雜了!
[嘀,恭喜宿主發(fā)現(xiàn)男主]
啥,那個使勁嚷著“我愛你你愛我別離開我”的是男主?
臉色微微奇妙-ing。
?。勰兄鬟€未出生,請宿主在男主重歸前抹殺bug]
呵,完成任務(wù)?那是不可能的。
別說抹殺了,見不見得到一面都是個問題。
面無表情的在漫天細(xì)雨中散步,悠閑自在……
“站??!”一聲吼叫從小巷子深處傳來,接著一個灰破的身影就飛快往屋頂上竄,直直朝向晚這邊沖。
向晚:……
我TM就想散個步,就不能讓我這個路人安詳點嗎……
“小兔崽子,站?。 蹦腔矣吧砗缶o跟一個粗壯身板、半綁黑布巾的糙漢子,漢子手里拿著把沾雞毛的菜刀,嘴里罵罵咧咧的追著。
近了,近了……
那身影乍的撲在她面前,脫了線的灰衣里滾出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沾些黑泥的臉抬著,迅速回望了眼漢子,慌忙張開雙手抓起包子。
“等會兒?!毕蛲矶紫律恚纬鼍G色長劍,抵在他脖子上,面無表情開口:“這包子,我要了?!?p> 少年一怔,拿包子的手下意識往回縮。
“晚大人,既然是您想要的包子,當(dāng)然是都沒問題!”趕來的漢子停住腳步,急忙把菜刀藏身后,擠著橫肉的臉上堆滿討好的笑。
向晚沒說話,掏出一塊上品靈石,拋向他。
漢子立即瞪直了眼接住,小心翼翼的撫摸著……
再轉(zhuǎn)眼,兩人已在幾里之外。
“您是……晚大人?”少年雙手緊捏包子,烏黑的眸子閃著光亮,止不住的看著身側(cè)神色淡漠的少女。
沒有得到回答。
很快,便到了踏煉場。
“此后,你便是踏煉場的甲等認(rèn)證者。”淡漠的聲音落下,一枚紫色花紋的深黑木牌就掛在了少年腰間。
少年睜大眼,微張著嘴,低下頭盯著木牌,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晚大人,我不行……”
“我說你行,你就行,不僅現(xiàn)在行,以后還會更行?!闭Z氣依舊淡漠,一晃,失了身影。
只余少年站在踏煉場大門前,轉(zhuǎn)過身,抬著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紫金牌匾上的“踏煉場”,手觸上了木牌,緊緊握住……
向晚繼續(xù)在屋頂上游蕩。
剛才那少年,是紅家失散在外的嫡長子,由于后院之爭,險些淪為犧牲品。
幸而家仆忠心耿耿,寧死也護(hù)下。
卻也成了這座城里卑微的存在,本該憑借天賦順理成章登上家主之位……
這,便是給他的機會,亦是給她的助力。
說到底,只能是獄煉閑得沒事干,天天在墨石臺上弄了結(jié)界又被向晚打敗后爆各種堪稱機密的信息。
雨散細(xì)落在柔潤的臉頰,再走幾步,便見著了一條小江。
雨日撐油紙傘是這兒不棄的儀式,到了這般時候,街上、小巷子里、江邊流著一曲又一曲的傘線,傘圓子外打著圈。
那站船頭的,戴著頂草笠,嘴里吧嗒吧嗒根草煙,抖著靈網(wǎng),時不時扯開嗓子對著水面唱兩句水歌。
走在江邊的,多是沒什么修為的白衣小郎,背個大筐子,一顫一伏的走往街口。
看了好一會兒,向晚才挪動腳步,輕輕一躍,沖破云霧,便將這大片的景兒收盡眼底。
一閃,又到了另一方的屋頂邊上。
踩著沾了雨水的泥瓦,悠悠唱道:
“沿邊小街落水滴,一滴兩滴滴滴雨。
江上小郎背竹筐,一朵兩朵朵朵花。”
歌聲漫入雨里,輕輕淺淺的不著痕跡。
唱著唱著,她斂了歡愉,垂下眸,搖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