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火氣這么大?”
靳北辰在舒予的頭頂揉一揉,舒予梳理整齊的發(fā)被揉得一團亂。
舒予將靳北辰作亂的手從頭頂拿下。
“那這樣,喝點牛奶滅滅火!”
舒予接過他遞過來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謝謝你的牛奶!”
“話說,你這眼睛腫的!”靳北言將舒予的劉海向旁邊撩了撩,仔細看了看。
“就算這樣!這火氣,你怕是吃掉了一噸的炸藥吧!”
說完居然彈了舒予一個腦崩,很響很疼那種。
這個腦崩疼的舒予眼角流出了幾滴生理性淚水,嘴角沾了牛奶。
“靳北辰!”
靳北辰見狀形式不好,拿了三明治就溜了出門。
舒予見靳北辰溜得如此快,拿了早餐也跟了上去,勢必要報一個腦崩之仇。
“這兩個孩子倒是很親近!”
翟菀青看見舒予二人的互動,對著靳云東說起來。
“年齡相仿,親近也是正常?!?p> 靳夫人并未接靳云東的話,眼神看向兩個孩子離去的方向,眼里隱隱有些擔(dān)憂。
——
“靳總,你今天來的要比平時晚半小時!”嚴磊倚在辦公桌邊,將要簽字的文件遞給靳北言。
“嗯,起晚了?!?p> 靳北言在從頭到尾瀏覽著文件,看完在末尾處簽上自己的名字,字跡迥勁有力,煞是好看。
“看著你今天氣色確實不錯。最近頭痛都沒有在犯?”
嚴磊是知道的,這幾年靳北言不知道怎么的得了頭痛的毛病,如何得的這毛病,各中原因他卻不清楚。
“還好。”
昨晚可能是他最近幾年睡的最好的一晚了。靳北言今天心情頗佳。淡色的唇勾起一抹弧度,眼里有些暖意。
“上次跟你說的老杜,最近一直在打電話談合作,已經(jīng)被我推了好幾回了。這不一大早的又來電,老杜這個人死纏爛打的招式,我可真消化不了。”
“既然這樣那就定個時間吧?!?p> 靳北言將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到一邊又拿起了另外一份。
“我倒是想看看老杜現(xiàn)在這樣緊抓著不放,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行嘞!那我可就給他回電了!”
嚴磊拿好靳北言簽完字的文件,出了辦公室。
靳北言在嚴磊出了辦公室之后,拿起了手機,點出電話簿,找出了那人的電話,按了過去。
嘟嘟響好多聲,在電話鏈接通之后,靳北言開口說道:“庚巳,是我,靳北言!”
電話另一端的人剛剛還有些意識些不清醒,聽見靳北言的名字,整個人激靈了一下。
“你這兩年死哪去了?”男人拿著電話的指尖隱隱有些犯白。
靳北言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這件事說來話長……”
——
舒予總算報了一個腦崩之仇,她為什么一大早這樣啊!還不是被靳北言那個鬼抓到,晚上要她做苦力。真是白瞎他那張臉了,本性惡毒。
舒予走到班級門口,有些同學(xué)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一些人看著她的眼神還有些閃躲。
腹議著這是怎么了,可剛進到教室她就明白了一切。
斷了的筆,零碎的試卷,破碎不堪的書本分布在倒下的書桌附近。
周圍的空氣凝結(jié)住了一般!
“誰干的?”
沒人回應(yīng)她。不知是不知道這件事誰做的,還是不敢回應(yīng)。
曲敏有一瞬間迎上了舒予的視線,眼神閃了閃,捂著臉,頭扭到一邊沒再看舒予。
舒予清楚的看到,曲敏的臉上的紅印,心里有了幾分猜測。
將自己的書桌扶好,散亂的書本撿起,零碎的試卷一片不落下的撿起來。
薛宥琪較舒予來的晚。進來教室以后,看見舒予桌子上狼藉,有幾秒鐘的呆愣。她坐到座位上,后面的人碰了她一下
“還你昨天的書?!?p> 后座的人把書遞給薛宥琪。可是卻不是昨天她跟薛宥琪借的那本。手指扣了扣其中的某一頁。
薛宥琪會意,將書放在桌子上卻沒有著急打開??戳搜蹏荔阃姆较?,那人看著薛宥琪滿眼挑釁。
舒予察覺薛宥琪的動作,也看向嚴筱彤。
嚴筱彤被兩個人視線看的發(fā)毛。
“看什么?!不過一個第一而已,狂什么!”
薛宥琪聽見這話,就想回擊。
舒予握住她的手對她搖頭。
無一例外,昨天沒上課的老師,今天一上課,都是對舒予夸獎。
東野一高已經(jīng)壓抑太久了,很多年都沒有取得這樣好的成績。泉城的碩華中學(xué)一直踩東野一頭,原本去年宋知意有望爭一爭省一,卻不料碩華出了一匹黑馬,寧昀昭。每次都要比宋知意高那么一分,兩分。一高的老師也對這件事存在疑義,為什么每次都高那么一分,兩分。查卷的事情也做過。查完的結(jié)果卻讓眾人心服口服。
可是今年,居然就拿了第一,在眾人的意料之外。三班的各科老師獎金翻倍。試問這樣誰不高興?試問哪個老師不喜歡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
下了課,薛宥琪拉著舒予走到教學(xué)樓樓梯的一處拐角。
“你看!”
這個是薛宥琪從書里拿出來的紙條。
“這是什么?”
“你以為嚴筱彤為什么會那么說?要是憑她那個膽子,敢動你?看來是背后有了依仗!”
舒予湊過去看見薛宥琪手里的紙條。
紙條上一共也就三個字,元祈風(fēng)。
“又是那個校霸?陰魂不散!宋知意自己在打自己臉么!”舒予說完就想去七班找人算賬。
“你等等,據(jù)我了解宋知意向來說話算話!是不是中間有誤會!”
薛宥琪拉住舒予。
舒予確沒想到一下薛宥琪會這么說。
“你這么向著宋知意?!?p> “我哪里向著他,只是想把這件事調(diào)查清楚。畢竟受委屈的是你,既然宋知意答應(yīng)了阻止元祈風(fēng)找麻煩,這件事他怎么都得管!”
薛宥琪看舒予還憋著那股勁兒,又接著說:“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如果正面和元祈風(fēng)對上,吃虧的是你?!?p> 薛宥琪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的。可是元祈風(fēng)現(xiàn)在這樣做是不是表示已經(jīng)不屑于暗地里羞辱她。
“假如這件事情鬧大我不知道靳家知道我的事情會不會出頭,而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想我會用自己方法解決?!?p> 自己的方法解決。是什么呢?
剛才在樓梯轉(zhuǎn)角那里舒予的情緒很不對。上課鈴聲響起,她的疑問沒有問出口。舒予是她在這個學(xué)校唯一的朋友??磥恚盹L(fēng)的事情還得盡快解決。
薛宥琪趁著臺上老師不注意。用手機給石磊發(fā)了一條信息。
“放學(xué)約下宋家小少爺宋知意,學(xué)校旁邊那家咖啡廳,我要和他談?wù)?!?p> 石磊看著手機的短信一陣納悶,小姐什么時候跟這個宋家的小少爺有交集了。還約他談?wù)?,這件事情他要不要匯報給大少爺啊。
“不知道薛大小姐找我來所謂何事?”
宋知意看了看手表,眉心皺出了好幾道褶子。
對面人約的時間,到現(xiàn)在晚了半個小時。
“我呢,就是想問問宋小少爺?shù)脑掃€作數(shù)不?”
薛宥琪手肘拄著桌子,一手攪拌著面前的咖啡。
“薛小姐,我的時間有限!”
宋知意雙手環(huán)胸,眼里的溫度逐漸冰冷。薛宥琪這個人,看著表面天真,可是她的眼神透露出來的東西,卻讓人看不透。他也不信,能讓宋家元家都忌憚的人,會有多單純。
“明人不說暗話。元祈風(fēng)今早干過的事情你知道吧!”
宋知意挑眉,顯然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想起元祈風(fēng)做的事宋知意有些頭痛,這家伙估計被靳北辰刺激了。已經(jīng)說好了不找茬,結(jié)果沒幾天就鬧出這事。
“舒予是我朋友。她考第一,又挨到他元祈風(fēng)什么事。至于領(lǐng)著一幫人這么大陣仗,又是踹桌子又是撕書嗎?他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也不嫌丟人?!?p> 薛宥琪喝了一口咖啡。丫的,石頭是給她點的什么咖啡,真的苦。
“宋少爺你說,元祈風(fēng)是不是覺得舒予奪了你的第一。心有不甘,惡意報復(fù)???”
事實上就是元祈風(fēng)在報復(fù),他覺得舒予不配。什么第一,那也是抄的。至于他為什么這樣覺得,也是有人在耳邊煽風(fēng)點火。
宋知意卻不再看薛宥琪,頭轉(zhuǎn)向一邊。女孩嘴角沾了奶泡,這種氣氛下卻讓他有些想笑。
“你笑什么?”
“沒事。只是覺得舒予有你這樣的朋友真不錯!”
“怎么你對她有興趣?”
聽見薛宥琪的話,宋知意臉上的笑意漸止。
“不要試圖窺探我的想法!”
宋知意起身又說道:“祈風(fēng)這件事,我會讓他向舒予道歉?!?p> 薛宥琪手撐著下巴想到宋知意的話,難道讓元祈風(fēng)道歉這樣容易。
石磊在宋知意的位置坐下,看著想事出神的薛宥琪。
“小姐,小姐?!?p> “什么?”
石磊喚了薛宥琪好幾聲才得到她的回應(yīng)。
“你這點的什么,苦死我了?!?p> “難道是上錯了?我明明讓服務(wù)員給宋少爺上的是苦的!”石磊這么個大塊頭,撓了撓頭說,此時竟有些呆萌。
“不過小姐你嘴上這奶泡,擦擦?!?p> “哪里?”
“就嘴角這!”石磊指了指薛宥琪的嘴角。
薛宥琪擦完才后知后覺想起來,剛才宋知意再笑什么,瞬間從耳底開始發(fā)熱。
完蛋,丟臉?biāo)懒恕?p> ——
舒予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書包里拿出了新買的試卷。之前被撕的零碎,完全拼湊不上。
把撕掉的試卷收好。重新開始寫著新的試卷。
寫著試卷的筆停下,筆的一端抵著下巴。她不知道今天這種事別人被這樣對待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捎幸稽c她知道,班級里有一部分人是在看笑話。
元祈風(fēng)的腦回路讓她有些難懂,是不是欺負一些弱勢群里讓他特別有成就感!這類人即使受了委屈,在這個學(xué)校這樣一個環(huán)境沒人會去理會。
舒予的眼神停滯在一處,目光卻有些幽深。
她的朋友,她曾經(jīng)最可愛的朋友。小桃,那么可愛的孩子。
童年的陰影是深刻的,即使已過經(jīng)年,在人生中還是會被不斷地回憶起。那一刻的事情還好像剛發(fā)生過,讓她歷歷在目。鮮血,尖叫……
片刻,又讓她覺得恍惚,有什么事情要從記憶深處破土而出。
“想什么,敲了好多聲門都沒聽見?”
“沒什么!”
舒予若無其事將撕壞的試卷,用課本蓋住。
“你找我什么事?”
舒予看著門口的靳北辰。
“聽說你在學(xué)校遇到了麻煩?需不需……”
“沒什么麻煩。”舒予打斷他的話。
“一場誤會,同學(xué)已經(jīng)道過歉了。”
“真的?”靳北辰的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
雖然說不同年級,但是靳北辰在學(xué)校里的發(fā)生的多少還是知道的,尤其舒予的事他還特意留意。他其實是想問問舒予這件事的起因。元祈風(fēng)不是那么幼稚的人,因為在他這受了氣,轉(zhuǎn)身去欺負別人。
“真的!真的!”舒予走到門口推著靳北辰。
“我要學(xué)習(xí)啦!快回自己的房間!”
關(guān)了門,舒予倚著門。
看著眼前關(guān)著的門,靳北辰抬手想再次去敲門,停頓了幾秒又收回了手。
還是自己暗中注意一下這件事情的發(fā)展,怎么說舒予現(xiàn)在也是在靳家的人。
“你站在她門口做什么?”
靳北言朝著靳北辰點了點自己的手表,讓他看看現(xiàn)在幾點。
“你不在自己房間做功課,大晚上站小姑娘門口的要做什么?”
“大哥,你說什么呢!拜托,我也只是聽說在學(xué)校發(fā)生了一些事,來詢問她而已。”
“什么事?”
“這件事還是有關(guān)元家那個小子……”
靳北辰跟著靳北言下樓,簡單的說了下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靳北辰的話,靳北言喝水的動作稍有停頓。
“你是說元家那個故意欺負小丫頭?”
“對呀!舒予現(xiàn)在可是我們靳家的人?!?p> “靳家的人?她不配!”
靳北辰摸摸鼻梁,他也不知道大哥為什么對舒予有這么大敵意。
“我看她挺可憐的,你就不能對她好點么?我覺得她特怕你!”
“不能!”
“大哥,舒予到底是碰觸你哪根紅線了?我看著她還是蠻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她才相處多久?”
“你不是還沒我認識她的時間長!”
“靳北辰,我看你皮癢了是不是?”
靳北言打量著靳北辰,嘴角勾起。笑的靳北辰有些發(fā)冷。
靳北辰一拍腦門,哎一聲!
“看我這記性,哥,我不跟你說了,我回房間寫卷紙了,明天還要檢查!”
“你這小子!”
等靳北辰上了樓,靳北言倚在桌邊,整個人有些沉寂。
“性子那么軟,活該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