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倒霉了,職業(yè)生涯遇到我。不過我這傷估計得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了,那時候他應(yīng)該消氣了吧!要是沒消氣,就讓他報警抓我吧!”
雖然元祈風(fēng)平時和他嬉皮笑臉慣了,卻也不是什么都亂說。
宋知意皺了皺眉,沒想到他的傷真的有這么嚴重,“需要修養(yǎng)這么久么?靳北辰下手這么重?”
“那倒不是!你知道昨天誰去帶我回來的么?”
元祈風(fēng)想起這茬,恨得咬牙切齒。
“不會是元寧吧?”其他人,宋知意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人會讓元祈風(fēng)露出這個表情。
元寧這個人,他只在元寧家見過兩次,一般的宴會,這人很少出席,正式場合幾乎沒見過,畢竟他的出身在有心人的渲染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乎就是元家的污點。但是每次的印象都不好,這人就像藏在黑暗里伺機而動的掠奪者。
“就是他?!?p> 他恨恨的捶了下床頭,滿臉怨恨的說道,“靳家因為舒予的事找到我爸那里,本來老家伙就是氣頭上,結(jié)果元寧那個狗人,在一旁還添油加醋,生怕我爸的怒火燒不死我?!?p> 他氣的后背又開始抽疼,說完期期艾艾的叫了幾聲,就接著說,“我就跟我爸說,元寧這人,他就是想讓我爸打死我,然后干掉我爸和我二叔霸占我們家財產(chǎn),我爸還不信,打我打的更狠了。”
宋知意同情的摸了摸元祈風(fēng)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平時總讓你多讀書,你總不聽?!?p> 不是十幾年的傻缺,干不出元祈風(fēng)這事。
安慰了元祈風(fēng)半天,宋知意離開了元家。一個人走在林蔭道上又想起了舒予。
遇見舒予的時候大約是在三年前。
宋知意和同學(xué)兩個人頂著一團烈陽站在榮城中學(xué)的大門口。
他的同學(xué)嗦啦著剛買的棒冰,墊著腳尖往榮城中學(xué)里望去,說道,“這也和想象中差太多了?!?p> 宋知意扯著衣領(lǐng)散著熱氣,看著中學(xué)校門口暗紅色柱子被歲月侵蝕的掉了顏色。掛在牌匾上的“榮城中學(xué)”幾個字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歡迎全國各地前來參加考試的老師和學(xué)生,才把缺掉的“城”和“中”補了上去,幾個字顏色新舊不一。學(xué)校的鐵門更是銹跡斑駁。整體風(fēng)格,說好聽了就是歷史悠久,說難聽了就是什么破爛玩意。
兩個人跟門衛(wèi)大爺打了招呼,進入到校園查看自己的考場。
安靜的走廊兩頭掛著肅靜的標(biāo)志牌。沉悶的風(fēng)裹著教學(xué)樓后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從大開的窗躲進來。偶爾有留下值日的學(xué)生抬著垃圾桶往外走,教室內(nèi)只留下考試用的桌椅,多余的碼好整齊的放在了走廊上。宋知意拿出了自己的準(zhǔn)考證確認著是哪個教室。
突兀的鈴聲響起,宋知意一手拿著文件袋,為了接電話方便將準(zhǔn)考證塞進了褲兜里。
“媽!”
“小意,想沒想媽媽?”
宋知意語氣里一如既往的帶著無奈,“媽,我在外面和同學(xué)看考場?!?p> “啊,瞧媽媽這記性。你這兩天的有考試的啊!考場看完了嗎?”
“還沒?!?p> “那你看完考場和媽媽視頻,你哥都出差好幾天了,都不接媽媽視頻?!?p> “估計在忙吧!哥已經(jīng)好幾天沒聯(lián)系我了。”
宋母隨后又嘮叨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兩個人順著走廊從頭走到尾,才走到宋知意的考場,而后又上了樓梯找到了同學(xué)的考場。
同學(xué)的考場鎖著門進不去,他趴著窗數(shù)著座位,“我靠!這么排列,我豈不是要坐在監(jiān)考老師眼皮子底下。知意,你看看你坐哪?”
宋知意剛才只看了教室的位置,卻沒看座位號。隨手摸了摸褲兜,什么都沒有。
翻了個底朝天,才終于肯承認,準(zhǔn)考證是真的丟了。
準(zhǔn)考證的打印日期已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只能盡力去找。宋知意抹了抹額頭的汗,帶著同學(xué)往來時的路尋找。上上下下找了幾圈,無果。
宋知意閉了閉眼睛,心慌的沒法冷靜下來。這次考試真的很重要,關(guān)系著中考的加分,以及和父親的賭約。
另一邊,舒予拿著掃把站在班級門口,掃著誰掉在她班門口的垃圾,一張踩在腳下的白紙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撿起來抖了抖,皺了皺眉看著準(zhǔn)考證,這人太粗心了。
找了半個小時,宋知意讓同學(xué)先走,一個人從樓上又找到樓下,最后舉止頹喪的回了酒店。
出身未捷身先死,說的就是他吧!手臂搭在眼睛上,宋知意恨不得將時間倒回下午接電話之前。
手機嗡嗡的又響起來,宋知意以為又是他媽媽來的電話,半點接電話的心思都沒有。任憑手機震動又停止,停止又震動,大概五分鐘以后,被煩到不行才接了電話。
“喂?”宋知意的語氣格外沖。
對方停頓了幾秒,確認了下才說道,“請問是宋知意同學(xué)么?”
不是他媽?
宋知意驚訝的看了看來電顯示,陌生號!
“我是,您好,請問您是?”
“我這里是榮城中學(xué)教務(wù)處,有位同學(xué)撿到了你的準(zhǔn)考證,現(xiàn)在能過來取下嗎?”
宋知意拿著失而復(fù)得的準(zhǔn)考證,站在榮城中學(xué)的光榮榜前,本想當(dāng)面謝謝撿到準(zhǔn)考證的人,沒想到真人沒見到,只能看到照片。
女孩的照片掛在光榮榜第一的位置,紅底的照片上有著一張稚嫩的笑臉。
宋知意輕輕地念著女孩的名字,“舒……予。”
一直跟在身后車響起了滴滴的車鳴聲,打斷了宋知意的回憶。宋知意坐上了車,偷偷打開了存在手機相冊里舒予的照片,那是他從校園網(wǎng)保存下來的照片。誰也不知道,那年曾在頒獎典禮的后臺,當(dāng)舒予被同學(xué)叫住的那一次回眸,燦爛的抵得上萬千星海。
?。?p> 體育老師一聲解散,才跑了幾圈累的氣喘吁吁的七班眾人一片歡呼雀躍。想打球的打球,餓著肚子的要去干飯。
孟言信拍著球喊著走向遠處的人,“知意,來呀!”
“你們找個人替我吧!”
“你干嘛去?”孟言信在后面抻著脖子喊。
“我去堵人?!?p> 宋知意頭也不回的說道。
站在三班的后門,他趴著窗口看了看。宋知意第一次干這種事,動作還帶著偷偷摸摸的尷尬,生怕被老師看見??焖賿吡艘谎凼嬗璧米?,就縮了下去。而后站在走廊的窗臺邊,聽著教室里語速過快的說話聲。
越臨近放學(xué)的時間,宋知意的心里越緊張。腳下無意識的打著拍子,鈴聲一響,三班卻沒一個人出來。他心道,沒想到三班的這個老師還拖堂。
又等了大概5分鐘左右,三班的人才一窩蜂似的沖出來。
舒予和薛宥琪幾乎是走在人流的后面。
薛宥琪碰了碰舒予胳膊,努努嘴示意她看門口。
宋知意在人群里仿佛鶴立雞群的存在。冷白的皮膚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栗色的碎發(fā)半掩著眉毛,眉目清秀干凈,嘴角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穿著又極其斯文。
人流的速度明顯變慢了,有些好奇心重的站在一旁想看看宋知意在等誰。
本來還在說說笑笑的舒予,看見那人,嘴角繃直,拉著薛宥琪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打他面前走過去。
心里重復(fù)了數(shù)次的搭訕用語,在舒予從他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忘得一干二凈。只知道不能讓她這么走了。念頭一出,瞬間拉住了舒予的手腕。
“我有事跟你說?!?p> 宋知意想讓自己語氣更硬氣一些,可是做不到。
大庭廣眾下被這么多人盯著,舒予被看的極為窘迫只能地面,緋紅色在臉頰上蔓延開來,“你先放開!”
“你讓薛宥琪先走?!?p> 無奈只能讓薛宥琪等她一會兒,她跟宋知意說幾句話。
兩個人遠離了人群,走到稍遠處。舒予慢騰騰走在后面,揉了揉餓扁了的肚子。
沈醫(yī)生的藥還是很管用,她腳上的傷好多了。
等宋知意站定,她有氣無力的問道,“你要跟我說什么?”
男孩停在那里目光如炬的看著他,問道,“你為什么刪我微信?”
就這事?他沒毛病吧?
舒予皺著眉想真的有人會當(dāng)面問別人為什么刪自己微信么?
刪了,就是以后不需要聯(lián)系的意思吧。有什么可問的。多尷尬。
舒予搓了搓腳尖,想著怎么編織著善意的謊言,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的尷尬。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宋知意的語氣里掩蓋不住的失望。
“倒也不是……”
她只是覺得因為元祈風(fēng),兩個人實在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必要,他自己說會管著元祈風(fēng),可又讓那人繼續(xù)興風(fēng)作浪。留著微信她看著生氣。
“你要是只是因為這事,我回答你了。我要去吃飯了?!?p> 肚子一直咕咕亂叫,她真的很餓。
“我請你去校外吃?!彼沃庥忠ダ氖直邸?p> 她倏地將手臂背在身后,一臉堅定的拒絕了。兩個人的交情,不管到?jīng)]到那個份上,她也不占這種便宜。
“不行,那算了?!?p>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剛才唐突的舉動。低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住出一小片陰影,在發(fā)絲間冒出的一點耳尖帶著微紅。
可自己想說的一句沒說出來,他現(xiàn)在就剩一個心愿了,“微信能不能重新加上?”
舒予一臉奇怪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還不行?”
他都這么委曲求全了,怎么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宋知意退而求其次的,一臉希冀的問道,“那周五的和你們班的籃球賽你會來吧?”
“不去?!?p> 舒予不想讓薛宥琪在等著,轉(zhuǎn)身走回去。
宋知意化身小啰嗦,跟在后面墨跡,一直問著她。
好煩,好煩,原來別人口中的宋學(xué)神本質(zhì)是這種的么!
原來的高冷學(xué)霸人設(sh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