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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派向日葵

第二十八章 遺愿

野派向日葵 芥末味的汽水 2129 2022-06-17 12:43:48

  最后兩人在旅館所剩的房間中選了一間較好的。

  進(jìn)了屋,舒予找了塊看著干凈的地兒,放下了背包。

  她上前將房間唯一的窗推開,輕輕嗅了嗅外頭潮濕的空氣。

  靳北言繃著臉,伸著手指擦過床頭厚厚的積灰。

  不知道這間屋子多久沒住人了。

  “舒予,你待著,我去找老板娘換床干凈的被褥?!?p>  “好?!?p>  沒過幾分鐘,門被重新打開。

  舒予正埋頭翻著背包里能用上的東西,對著進(jìn)門的人說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老板娘去找新的!等會(huì)兒她給送上來。”

  靳北言在樓下找老板娘要了一塊還算干凈的抹布,往舒予跟前遞過去。

  什么?

  舒予抬眼看他。

  靳北言努了努嘴,看她似是不懂,解釋道:“擦擦吧!灰積的太厚,沒法住。這種事情你在家不是經(jīng)常做?”

  本想向往常一樣回嘴,倏地又想到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舒予把嘴巴緊緊的閉上了。

  靳北言用腳尖將一旁的椅子勾到跟前,指著椅子對舒予說道:“你把椅子先擦擦?!?p>  形勢比人強(qiáng),不得不低頭。

  等舒予欺身上前將椅子擦干凈,靳北言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舒予放下抹布去開門,門外正是旅店的老板娘。

  “小姑娘,這是你們要的被子和床單?!?p>  老板娘將兩樣?xùn)|西放到舒予懷里,轉(zhuǎn)身就走。

  “不是……”

  舒予扒了扒懷里的被子,“唉,老板娘我們兩個(gè)人,你怎么就給拿一床被子?”

  總不能讓他們倆人蓋一個(gè)被子吧?

  老板娘擺了擺手,說:“屋里不是還有被子?”

  “那你好歹把床單給我們……”換一下。

  沒等她說完,老板娘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樓梯角。

  這——走的也太快了。

  舒予看著懷里的被子嘆氣,看來讓老板娘來換是不可能了!

  她只能轉(zhuǎn)身回了屋。

  屋子里的人已經(jīng)醒了,正歪著頭看她,“東西拿過來了?

  嗯了一聲,她走到床前,看了看,又走到靳北言的面前。

  “你先抱著?!?p>  靳北言將被子攏在懷里,問道:“你怎么不讓老板娘來換?”

  她扯掉著床上的被子和床單,想了想他的問題,“也許老板娘看我好欺負(fù),不想給我換!”

  “呵?!?p>  靳北言笑的眉眼彎彎,“你平時(shí)跟我那個(gè)勁兒呢?怎么一到外人面前就這么慫?”

  他自己都沒注意話里語病,什么時(shí)候舒予對他來說變成了“內(nèi)人”。

  “小慫慫!”

  繼小朋友、小天真之后,舒予又有了新的外號(hào),小慫慫!

  這人是什么毛病,怎么這么喜歡給人起外號(hào)!

  她搖搖頭,懶得理他的言語挑釁。埋頭繼續(xù)手上的動(dòng)作。

  被褥都換好以后,舒予又把自己隨身帶的床單鋪上,還從背包里拿出來一條小薄毯。

  “你倒是準(zhǔn)備的挺齊全?”

  靳北言起身往舒予的背包里瞧。

  這個(gè)包都裝了什么?

  怎么像百寶相似的什么都有。

  他揉了揉肚子,想起晚飯還沒吃,難怪這么餓,“你有沒有吃的?”

  也沒抱多大希望,舒予能有吃的。

  “只有餅干,你要么?”

  舒予打開背包的夾層,從里面拿出兩包餅干,遞給了靳北言。

  這還是她臨走之前匆忙塞進(jìn)包里的,剛才翻包的時(shí)候才看見。

  “不要么?”

  他猶豫了幾秒才伸手去接。

  有的吃總比沒有強(qiáng)。

  剛才下樓的時(shí)候,他還出門看了一眼,別說超市了,附近連個(gè)小商店都關(guān)門了。

  要是不吃,今晚就得餓著肚子睡。

  解決了晚飯后就是睡覺問題了。

  只是這種陰冷潮濕的天氣,讓誰打地鋪都不合適。

  最終兩個(gè)人一人一邊占據(jù)了床的兩端。

  只是床太小了,翻個(gè)身兩個(gè)人都能碰在一起。

  舒予像烙餅一樣翻來覆去,實(shí)在睡不著。

  “靳北言,你,睡著了嗎?”

  白天的經(jīng)歷實(shí)在太過驚心動(dòng)魄,手頭上忙忙碌碌做著什么的時(shí)候還能不去回想,反而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一閉上眼睛畫面就反復(fù)出現(xiàn)在腦海中。

  “沒!”

  不光是舒予,他也睡不著。

  明明精神不濟(jì),卻怎么也睡不著。

  雖然他一直閉著眼睛在醞釀睡意,卻還是豎著耳朵聽著周圍一切響動(dòng)。

  淅瀝瀝的雨聲從窗外傳來,不知什么時(shí)候又下了起來。

  房間內(nèi)他們呼吸交錯(cuò),纏繞。

  “下午那時(shí)候我連遺愿都想好了!”

  雖然沒具體說是指什么時(shí)候,可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舒予翻了個(gè)身平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越想心疼的越厲害。

  她的話倒是引起了靳北言的興趣,他眼里劃過一抹流光,轉(zhuǎn)過身看向她。

  “嗯?”

  “我還沒找到我造成爸媽車禍的真兇,我就想……如果我不幸要死了,我拼著最后一口氣兒,也要給靳伯母打個(gè)電話,告訴他們幫我找到兇手!”

  一字一句,靳北言聽得分明。

  舒予在身側(cè)小聲的哽咽起來,啜泣的聲音令他心煩意亂。

  他轉(zhuǎn)過身,背對她。

  “舒予,你也沒死,大半夜的哭什么?”

  “我一想到……差點(diǎn)……”

  “差點(diǎn)個(gè)屁!”靳北言忍不住惡言相向,喝斥道:“你要是不想睡,就給我滾出門外!”

  舒予呼吸一窒。

  好兇!

  將她的小毯子蒙在了臉上。

  片刻,悶悶的聲音從毯子下傳來,“靳北言,你就沒想過,要是真快死了,你……”

  “你真想出去睡?”

  靳北言蹙起眉頭,怎么對這種事舒予這么執(zhí)著。

  “不!不想!”

  舒予連忙將毯子從臉上拽下來,蓋好,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cè)傳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兒,靳北言側(cè)過頭,就是舒予蜷縮的身影。

  舒予的問題,他沒想過。車禍發(fā)生的檔口,哪里能分神想那些。

  生死瞬間想那些多余的,現(xiàn)在他們倆,已經(jīng)躺在太平間的床上了。

  _

  “靳北言?你醒醒!”

  舒予的聲音在耳畔乍響,靳北言纖長的睫毛微微翕動(dòng),視線中模糊的臉逐漸清晰起來。

  后半夜發(fā)起燒來,現(xiàn)在頭腦昏昏沉沉,好想繼續(xù)睡。

  “唔~,走開!”

  他抬了抬胳膊,一只大手罩在舒予的臉上,將她推離。

  舒予嗚嗚的說不出話,握著他的手臂將罩在臉上的手取下來,甩開,滿是無奈的說道:“你要不要看看幾點(diǎn)了,再?zèng)Q定要不要繼續(xù)睡?”

  他掀開沉重的眼皮,咳了一聲,虛弱的問道:“幾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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