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驥,最近很大的一個苦惱就是沒有學會一種技術,或者說是“法術”。就是那種隨便捏一張紙、再拍給別人腦門上、說一句不明所以的咒語、然后被貼紙的人就會神志不清的法術。我感覺除了我自己,似乎我遇到的其他人都會那種法術。
Damn it!中午的時候被一個漂亮的超市兼職員用那種方法拍了,現(xiàn)在醒來之后已經(jīng)是在一個小房間里了。房間周圍濕漉漉的,門口射進來的一束光讓我看到了一個洗手池,所以旁邊那個大家伙是一個馬桶嗎?我怎么在一個小型衛(wèi)生間里?
我從地上站起來,頭疼得像是被車撞了一般,雖然我并沒有被大汽車撞過,但是至少也是電毛驢級別的沖擊力。門外的燈光灰暗,時不時還射出一兩道紫色暗光進來,看來這里應該不是什么恐怖的地下室之類的。我趴到門上,拍打著這道簡易的木門。門的上半部是玻璃玄關,我起初不敢用力,怕給他拍碎了。
我大喊:“喂!有人嗎?救救我,讓我出去,我被關在這個衛(wèi)生間里了!”
內(nèi)心深處的我一直對密閉的空間感到恐懼,我一邊叫喊、一邊回頭打量黑漆漆的衛(wèi)生間。整個衛(wèi)生間不過兩、三平米的大小,我只看到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手池,其他的地方是黑壓壓的一片。這里幸好沒有什么詭異的聲音,要不然真是嚇都能給我嚇得半死。平時我最害怕玩的恐怖游戲就是主人公在房間里或是走廊中的探秘類型,因為心理恐懼,即使我知道那里什么都沒有,呼吸卻還是像被空間束縛一般的壓抑。
我尖叫著:“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我被關在這個衛(wèi)生間里了!”
還是沒有人回應,我心里越發(fā)的焦急起來,恐怖和壓抑的氛圍讓我不再顧忌玻璃玄關。我揮起右拳,用力朝玻璃打過去,試圖打碎玻璃逃出生天。曾經(jīng)我見過一個同鄉(xiāng)人因為生氣,一腳踢碎了這種門的玻璃,想必我也可以做到。
“砰”的一聲,我正中玻璃玄關的中心,并沒有發(fā)生想象之中的支離破碎。反而我的拳頭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疼痛感,手也因為巨大的張力而縮了回來。
我的天哪,真疼啊!這道門是什么東西做的?這么硬的嗎?像是打在了大理石上一樣,可是一個衛(wèi)生間怎么會用大理石做門?更何況這門摸起來的質感也不像是大理石啊。
然而這頓敲門并不是白費力氣,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隨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醒了嗎,老弟?別敲門了,你手不疼?。俊?p> 真是廢話,能不疼嗎?誰叫前面小心的敲門你丫的卻沒聽到。
門把手轉動,木門從外向里推了進來,我看到外面的燈光也有點暗,不過比這個房間里好太多了。來人說:“你終于醒了,跟著我來吧?!蔽叶ňσ豢矗且粋€學生模樣的男子,不過看起來比我大很多。
我問:“你們要干嘛?為什么把我?guī)磉@里?”
男人見我不想與他離開,站住了,接著從褲子的右口袋里掏出來一部手機,完全無視著我,打了一個電話。我還記得他說過“那家伙已經(jīng)醒了”之類的話,這不是像綁架一樣嗎?仔細回想起來,昨天被那個女大學生下“蒙汗藥”,之后就被關在小房間里,這可不就是綁架嗎?
逃吧!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從外面的桌椅沙發(fā)來看,這里大概是一個KTV夜場,我說怎么那么黑呢。這個包間里目前只看到我和這個男子兩個人,男子走到門邊,還在打電話,臉上笑得齜牙咧嘴的。
放到他,然后就沒人了吧。我迅速跑過去,抓起了桌子上的煙灰缸。男子主要到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剛轉過頭來,巨大的圓形玻璃煙灰缸已經(jīng)近在眼前。我大喊道:“去死吧,混蛋!”對于這些不公平的待遇,我真的是受夠了。
每每有新聞談到關于“青少年打架”的問題時,部分成年人會自以為然的想:小孩子打架算什么事呢?小拳頭打起來很疼嗎?
其實一旦設身處地的想想,我們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小孩子因為是小孩子,所以徒手作戰(zhàn)的力量確實不會太強;但是也因為小孩子還是小孩子,心智不成熟,不懂得孰輕孰重。成年人之間打架除非是喝醉了,否則難免顧忌一些力度問題,“打輸住院,打贏坐牢”的鐵道理大家都懂。
可是未成年人打架卻不會在意這么多,怎么解氣怎么來,怎么方便怎么打!這是很恐怖的事情,因為這種無知也造成了很多悲劇。
我后來也很后悔自己怎么抄起一個比巴掌還大的煙灰缸就往別人腦袋上打,因為這種鈍器引發(fā)的命案不在少數(shù)。
“啊啊啊!”男子看到我手里揚起的煙灰缸,頓時尖叫起來。
“咣”的一聲!煙灰缸砸中了他的右腦門。由于剛才側面對著我,他被砸得失去平衡,整個人倒在了門口。
砸完人,煙灰缸從我手中滑落,掉在硬地上摔得粉碎。砸的時候什么都沒想,砸完之后我百感交集。害怕,恐懼,擔心!我的呼吸從來沒有那么急促,心臟一邊狂跳,一邊在和呼吸對抗。
不管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逃跑!反正他們綁架了我,我這也是算正當防衛(wèi),對吧!
而且剛才煙灰缸砸上腦袋的一瞬間,我感覺到那個男子閃避了一下,要不然他比我矮半個頭,我是不可能砸歪的。對,一定是那樣的!
我沖出房間,四周閃光的棱鏡玻璃證明了我的推斷。這種夸張的裝潢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的KTV夜場,男子剛才打電話也應該是在通知他的同伙,我可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
可是既然這里是個KTV夜場,我想一定能遇到其他什么人吧。我大喊:“有人嗎?這里發(fā)生綁架案啦!救命啊!”我繞著走廊跑,發(fā)現(xiàn)這里的夜場房間從門口的玻璃看去,都沒有人。難道現(xiàn)在是白天,沒有什么人來唱歌嗎?
這走廊的燈光很好、很亮,旁邊的裝潢是玻璃交雜著黃色油漆木板,整個走廊看起來金光閃閃的。一個轉角,第二個轉角。每一個房間似乎都沒有人,走廊邊也沒有電梯、樓道什么的,全是一模一樣的房間,除了我,只剩下空蕩蕩的走廊。
第三個轉角,過來之后我站穩(wěn)腳跟,走廊的盡頭是第四個拐角。奇怪,剛才那么大個人頭破血流的倒在在這里??!人呢?還沒等我思考這些,更匪夷所思的一幕發(fā)生了。前面的拐角處走來一個人,一米七四左右,戴著細黑框眼鏡,全身穿著校服,身材不高也不瘦,正好像是……我!就是我!另一個長得像我的人站在那里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是他無視了這些叫喊聲,眼神帶著疑惑,在走廊的另一頭看著我。我轉身想要逃跑,卻發(fā)現(xiàn)走廊的另一邊也來了一個“我”!三個“我”同時出現(xiàn),可是他們兩個人開始朝我走過來。從慢慢地走,到加速起來狂奔。本來不是很長的走廊,我被嚇得一屁股坐在拐角處。當時腦袋里面完全空了,我想都沒想過自己會被自己嚇到。那兩個我,神情呆滯,向我跑來。
我說:“干什么,別過來!滾啊!”可是正面走廊的那個我已經(jīng)距離我不到兩米,我雙手放在面前,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我以為他大概是想撲倒我,或者是要狠狠撞我。我無處可逃,只能準備迎擊這種橄欖球運動一樣的攻擊。
一瞬間我被砸得向后面倒去,不是橄欖球運動員,是一面……玻璃?
“砰”的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右邊回廊上的“我”也來了。這次我無比確定了,是兩面玻璃向我迎面撞來,接面即破。不過那確實是一面玻璃砸在臉上的感覺,玻璃破碎后,整個走廊又恢復原狀??墒撬闹車矝]有玻璃碎屑,但是我的手臂卻被玻璃劃傷了。
“你在這啊,我找你好久了!”走廊盡頭又傳來一個聲音。我又看到一個“我”站在那里,這次他竟然在和我說話?“就是你殺了杜飛嗎?你這個殺人兇手!”另一邊的走廊也來了一個“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
然后,繼續(xù)向我奔來!
我撫摸著血肉模糊的手臂,真希望那是一場夢,我保證自己醒了很久也不會感動!正面的“我”還是要快一點,他這次面目猙獰,似乎想要化成一面最堅硬、最鋒利的玻璃,在快速的撞擊后,直接殺了我。
突然,他的鼻子處發(fā)出了“?!钡囊宦?,整個臉變得面目猙獰,看起來十分痛苦。他渾身抽搐著,沒有再奔跑,最終臉著地、摔在光滑的地板上。我第一次看見我自己摔得那么慘。
緊接著,他上方一米左右的地方開始出現(xiàn)一道裂縫,好像空氣被撕裂開來。一瞬間,裂縫從里像外綻放開來,一面玻璃像被子彈擊穿,碎落滿地。
不過不是什么子彈,而是一個人,一個不是我的人。我還沒看清他的臉,他就沖過來抓我的右肩,一把將我拉過去。我的身后,一道玻璃轟然倒塌。來人的力氣很大,把我拉得失去平衡。我還沒站住腳,就被摁在墻上。這會兒,我終于看清楚來人的臉龐,是張圣哲!他是來救我的嗎?
“快,拿這把刀,切腹!”張圣哲沖我大喊,本來離得就夠近,他還生怕我聽不見嗎?
我說:“什,什,什么?切腹?你要讓我自殺?”
“快點!你不會死的,他們又來了!”
走廊盡頭,一群“我”已經(jīng)來到了拐角,看到我們就立即沖了過來。我低頭一看,張圣哲的手里握著一把彈簧折疊刀,一甩手,亮的反光的刀柄飛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是來救我的呢……”我有氣無力的說。
張圣哲焦急地說:“你還有選擇嗎?”
是啊,我有什么選擇呢?三天里,我的生活經(jīng)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各種神奇的法術突然擠進我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不過沒有什么美女的驚訝,沒有什么金手指,更沒有什么仙人指路,只有我一個人無能為力。
我抓住張圣哲的手,將刀尖刺入我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