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睜開眼睛,朦朧中找不到焦點,:“這里是哪?”
嬤嬤一聽這話,哭得更傷心:“挨千刀的老天爺,你怎么可以這么對待二小姐??!”
上官瑾蹙眉,這聲音……很熟悉,可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她轉(zhuǎn)過臉,看到云嬤嬤那張熟悉的臉,驚道:“嬤嬤你何時進來的?”
地府里還會安排你跟親人相見的?!
云嬤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二小姐,你不要嚇老奴呀!”
上官瑾正準備坐起身來,后背傳來一陣像皮肉裂開的疼痛感,她輕吟一聲,蹙眉說道:“我這是在哪里……”
這里好像她在上官府的時候所住的房間,讓她略為不適的是死人也會感到疼痛這點。
云嬤嬤哭聲止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驚道:“二小姐,你沒發(fā)燒呀,是不是讓她們給打壞腦袋了?!”
上官瑾更傻楞了,什么打破腦袋?!她道:“嬤嬤你說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話也聽不懂!”
云嬤嬤當場楞住,表情像見了鬼似的。
上官瑾腦子打了個激靈強忍著疼痛坐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圍——這屋子基本上沒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張四方的桌子二條長木凳還有一個放東西的柜子最后就只剩下自己躺著的這個床了。
她的腦子一下懵住了。
云嬤嬤回過神后,顫顫巍巍的說道:“二、二小姐,你該不會是讓鬼神附體了吧?”
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云嬤嬤叨叨絮絮的自說自話。
上官瑾從她的口中大致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為求證事實,她抬起手驚恐的看到手上的皮膚,這皮膚……那、那都是少女時候她才有的光澤水潤,這數(shù)十年來,她為劉抿披荊斬棘,習(xí)武練劍的,手上早已是長滿繭子,已不如當年的嬌嫩。
她極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激動,為了不讓云嬤嬤發(fā)現(xiàn)異常,上官瑾躺下后,小聲說道,:“嬤嬤,我肚子餓了,能弄點吃的給我嗎?”
云嬤嬤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她憶起來了,這次被打是因為有人給她傳了話,她嚇得鬧著不愿意嫁給劉抿,大夫人索性直接找人將她棒打一頓,準備屈打成招。不想,她這副小身板根本經(jīng)不住棒打,沒過一會便暈死了過去,想想女兒的幸福,大夫人又命人給她找來大夫醫(yī)治。
由于身子傷勢過重,她又躺回了床上,腦子將目前的情況梳理起來。
整整一天她都被前世的陰霾所困擾著,眼淚沒有停過,好在這里雖小卻四周沒什么人出沒,她可以放心的哭著。
心就像被戳到痛處,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窗外,熟悉的梆子聲噹噹的敲著,亦不知是過了多久,她在悲傷中沉沉的睡去。
次日,養(yǎng)傷工作繼續(xù),她呆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入秋的落葉,發(fā)楞中。
云嬤嬤走進來,她道:“二小姐傷勢可有好些了?”
“嗯!”上官瑾點點頭。
“怪嬤嬤多嘴一句,二小姐呆在府邸原本就過得艱苦,為何不嫁過去當王妃那豈不比呆在這里更好”
上官瑾假裝嘆息,道:“我何償不知,可是你也知道的,這王妃不好當……傳聞,二王爺性子殘暴陰冷,我擔心嫁過去就是我的死期……”
云嬤嬤聽了上官瑾的這翻辯解,也算是悟懂她為什么要拼死反抗了,她道:“也許那都是謠言呢,二小姐,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如果失去了,以你庶女的身份是不可能再有這么好的去處等著你了!嬤嬤也知道你年紀是小了些,不該這么早拿你來作抵嫁的……”
上官瑾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不談這事,我先吃飯!”
嬤嬤微笑著點點頭。
“慢點吃,別咽著!”云嬤嬤提醒她。
“咳咳咳,嬤嬤,你不說我還沒察覺,你……咳咳咳……”
云嬤嬤貼心的為她順了順氣,心疼道:“你看你,都怪嬤嬤,不該說那話!呸呸呸!”
上官瑾吃過早飯后,喝了一口水將飯菜咽下肚子,她滿臉真誠的看著嬤嬤,道:“云嬤嬤,謝謝你!”
云嬤嬤收拾碗筷的動作停頓下來,:“二小姐說什么糊涂話呢!”
話雖如此,可她的臉上卻閃過欣慰的笑容,像是在感慨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終于懂得感恩了一樣。
“云嬤嬤,這里也沒外人,你就別老叫我二小姐了,我在府中不過是個……”
“是個什么呀?”廖素吟領(lǐng)著另外兩房夫人走進來,淡聲說道。
上官瑾被廖素吟的一番搶話震懾住,掙扎起身恭迎道:“瑾兒拜見母親,二姨娘,三姨娘”
“起來吧!”
上官瑾這一跪渾身冷汗?jié)i漣,起身又是一件頭等大事,由于這副小身板太過虛弱后背的傷勢過重所致,她站起來后,整個人都感覺頭昏眼花的。
廖素吟故意忽視她的不適,坐在下人搬進來的凳子上,她語重心長道:“瑾兒,嫁過進王府家做正王妃是你最好的歸宿,像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每時都會有的!”
她心底冷笑,帶著這么多人過來就以為能夠壓制得住她,這也太小瞧她了!只能說一朝重生之后,她對這樣的大場面多少有些免疫能力。上官瑾眼圈紅紅一副受了委屈卻還強忍著的樣子道:“母親,瑾兒只是擔心代長姐嫁過去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以李代桃,恐怕他們上官府要遭人詬病,再說,二王爺點名要迎娶長姐而不是瑾兒,瑾兒怕二王爺會遷怒我們上官府……”
“放肆!”廖素吟猛地將茶杯擲在桌面上。
廖素吟哪料到上官瑾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拂她的意思,原本想著人多勢眾,給她來個暗中施力,未料想到,還讓她倒過來暗中嘲諷自己護短了。
她暗吸了幾口氣,沉聲說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為了上官府,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母親……”上官瑾故作矯情的哀嚎,忍著疼痛又跪下來。
場面瞬間冷凝下來。
這下可好了,滿足了圍觀的二房和三房,兩人都在幸災(zāi)樂禍中。
嫡女上官子霏出面說道:“娘,您領(lǐng)著這么多人過來,嚇著瑾兒妹妹了,您讓我跟瑾兒妹妹說幾句話吧!”
其實,人性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在舉目無親被人孤立的情況之下哪怕對方只是投來一個支持的眼神也能將脆弱的你成功擊倒。前世,上官子霏就是這樣‘剖心挖肺’的成功說服她代嫁給劉抿的。
上官瑾縮了一下手,刻意疏遠上官子霏。
此時,二房的蘇月薔不冷不熱的說道:“子霏,有什么話就不能當大家的面說的,我們可不是什么外人!”
“就是呀,我們可都是看著瑾兒長大的,姨娘也是娘!”三房李香伶與二房蘇月薔破天荒的同聲同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