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守護
產(chǎn)房外,站著一個體型高挑臂膀結(jié)實的男人,他發(fā)長到肩且亂如雜草,全臉只露出個嘴巴不說,嘴巴周圍還胡子拉碴看似好幾天沒打理過了。
從妻子進入產(chǎn)房至今已經(jīng)快一天了,自己為了捕捉妻子的情緒則持續(xù)把自己的異能力開到最大,捕捉范圍太詳細導致自己這邊被整個醫(yī)院影響到焦慮的不行,胡子頭發(fā)也被影響著瘋長。
他整個人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臂肘撐在大腿上,雙手揉著頭,不知想了什么又煩躁的抓了抓腦袋。
整個人看著焦慮又不安,又不停的望向產(chǎn)房上的紅牌,“生產(chǎn)中”的字眼使他又開始擔憂了起來,他就是女人的老公,剛出生孩子的父親。
由于一直運用著自己的異能力去細致體會產(chǎn)房內(nèi)妻子的心境,終是明白了妻子最后的決定。雖然本就早有準備,可現(xiàn)在真到事頭上,本就擔憂的心反而更安穩(wěn)不起來了。
他明白,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怎么還不出來,剛剛不就跟我打暗號說要出來了嘛。不會又出了什么事情耽擱了吧”男人皺著眉頭的搖了搖頭杜絕了這個想法。
叮——
產(chǎn)房上的紅燈轉(zhuǎn)綠,男人見狀急忙在門口等候,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忙梳理了一下自己還在額前瘋長的頭發(fā),全部順道腦后整了個背頭不說還穩(wěn)了穩(wěn)心境。
又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嘴邊的胡須,隨即茂盛的胡須隨燃燒掉落無蹤,余火自己用手一搓略微發(fā)長的眉毛,總算是露出男人本就皎潔俊俏的面容,就是碳化的黑在嘴邊略顯愚蠢。
產(chǎn)房開門,幾個助產(chǎn)護士推著女人的移動病床向女人所屬的324單間病房移動。
總算趕在開門前干完這些事情,可不能讓她看到我之前的邋遢樣子,男人心想。隨即跟上移動病床,看著睡著的老婆,看著她產(chǎn)后面色紅潤心里總算安穩(wěn)了一些,視線轉(zhuǎn)移看向剛走出產(chǎn)房的解瑩,對她微微點頭微笑表示感謝。
解瑩自然是看見了,只不過淡淡翻了個白眼算是回禮。接著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病診訊問室,自己要處理的事情可還多著呢。
——————324單間病房內(nèi)——————
單人病房內(nèi),窗外早晨略微耀眼的霞光,男人在床邊握著女人的手,妻子轉(zhuǎn)醒,他知道她接下來有話要說。
“你見到她了嘛?是個女孩?!?p> 男人嘆了一口,望著面前還略顯虛弱的臉龐回道:“沒有,解大夫那邊直接抱去溫室了。不過我感受到了她,在你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她覺得你很溫暖很安全,跟你一起很舒適。特別是你撫摸她的時候,她覺得很開心。華兒是不是跟她說了什么?”男人的語氣小心翼翼,眼里滿是溫柔,把女人的手更貼近了自己一些。
“我祝福了她。”女人微笑著回應了他的話:“雨童,幸好這次有瑩瑩在,這才不會是我和孩子最后一次見面。我才可以放心的把祝福送給她。說著說著女人留下了眼淚,被稱為雨童的男人聞言,感受著她的情緒也不禁低下了頭皺眉擔憂著什么。
這個祝福的含義他是懂得,妻子歷經(jīng)苦難飽受折磨,好不容易逃離家族迎來了安穩(wěn)生活,在臨產(chǎn)期將近的前幾個月還是被迫回來了,造成現(xiàn)在這種結(jié)果的原因只因妻子的異能力“詛咒”。
重華,是女人的名字。她是重巧家族的現(xiàn)任族長。自從她經(jīng)歷成年禮表明自身能力成熟以來,就一直是家族族長的唯一備選。
重巧一族選任族長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自己的肢體不會受到自己能力的反噬,而碰巧重華就是如此。
她的異能十分厲害,且有著與之相對應的反噬,只是她的反噬不反應在身體上,而是在常人摸不著看不著的地方。
她的能力實打?qū)嵉目梢栽{咒任何人或物甚至任何“活著的”的東西,被詛咒的100%會被實行咒言。
根據(jù)詛咒的實現(xiàn)結(jié)果,她也被賜予了不同等量的反咒,只不過“她不會因詛咒或反咒而死或受傷”罷了,以可以被反咒的身軀終身要與自己出言的詛咒抗衡,也是她能力的規(guī)則之一。
花雨童,是男人的名字,他的家族是南間永和花業(yè)的副支其一的花家。能力是“同甘共苦”主要可以共情他人心境,也可用于傳遞自己情感或保存情感等等。
由于花雨童自身能力天賦過于強悍,這項能力的其他作用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燒胡子的“火”屬性能力是家族賜予繼承的,此外他還有自身本就存在的“木”屬性。這一屬性也是導致他在焦慮時短短時間內(nèi)長得胡子拉碴,頭發(fā)自由生長亂舞的原因。
當然,從某種情況上講,這種生長也是為了讓他身體更好的消化情緒的外放表現(xiàn)。
花雨童緊握著妻子的手發(fā)動能力,用自己的情緒平緩了妻子焦慮的情緒,看著她說道:“雖然咱們不能陪伴著她長大是有點遺憾,但你不用太擔憂了華兒,咱們還能在外面找機會聯(lián)系她的不是嘛,這十八年之間一定還有能挽回結(jié)局的變數(shù)在。”花雨童寬心安慰,誰知卻踩了雷點。
重華聞言情緒又爆發(fā)了起來,眼中閃著淚光憤恨的說道:“我的孩子為什么要被他們拿來做交易的結(jié)果!好一群狗屁東西,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這該死的族長我才不要當?!弊炖镫S即放下狠毒咒言,只可惜身為現(xiàn)任重巧族長的她對族人的咒言只能實現(xiàn)微小的效果。
這點效果只會讓那群“狗屁東西”近期渾身癢癢或者出現(xiàn)在命案的周圍路過。
畢竟重巧自古是個很團結(jié)的家族,雖說全族人都有一些逆天改命的能力,可不能用能力危害族人性命卻是鐵則。
花雨童于心不忍,趕緊平復自身情緒好傳遞給妻子來個強制穩(wěn)定??珊靡粫阂娮约阂财届o不下來。隨即放棄般的轉(zhuǎn)移話題:“華兒,護士剛交代過,咱不敢有太激烈的情緒波動,對身體不好?!?p> 又想起來什么似的接著說道“對對!說起來咱們還沒給孩子取個名字呢是不是?我覺得姓重挺好的,孩子就姓重跟你姓,我特別喜歡?!被ㄓ晖懞玫目粗拮?。
誰知重華聽此話,思慮一番過后又開始皺眉擔憂起來嘴里嘟囔著對丈夫說道:“可是…不管她姓什么,之后咱們不在,家族里的人都不會放過她,要是對她不好,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報復回去……”想到這里面上本就沒幾分的好氣色隨著憂慮又消散了些。
聽著怎么都轉(zhuǎn)不開的重巧話題,花雨童心里又默默地嘆了口氣,把妻子的手握的更緊了些,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怕她接受自己能力的時候會跟我一樣痛苦,我怕她之后要去那些比我去過的任何地方都危險的地區(qū),我們還不能在她身邊保她平安,只希望她不要在家族里重蹈我的覆轍”說出這句話的重華眼里只有憤恨和讓人看不清楚的痛苦。
“明明我煞費苦心逃走了,最后卻還是放不下被當籌碼的哥哥回來了。事到如今這都怪我對不對?”重華實在沒力氣了,眼眸垂下看著自己目光堅定卻滿臉落淚的丈夫。
心底清楚,這些淚是在替她而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情緒極其的穩(wěn)定。
她抬手把對方臉上的淚痕擦凈猶豫的說道:“抱”嘴中“歉”字還沒說出來,就被丈夫狠狠的抱住了。
“抱抱是吧,真是辛苦你了老婆?!闭f完還對著重華的額頭啵了兩口。
只見重華話還沒說完,花雨童這才反應過來,努力穩(wěn)住情緒打斷了她接著說道:“我不會怪你,孩子更不會怪你。沒關(guān)系的,這么多事情你都堅持下來了,孩子也只會比你想象的要更堅強。先別擔憂那些還不存在的事情了,笨蛋。”頂著勉為其難是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妻子,伸手撫平了對方眉心的憂慮。
殊不知自己因為接受了對方情緒,頂著哭一樣的笑臉說出了這番話。
他望著現(xiàn)在的妻子,卻想起了妻子剛剛得知懷孕那會兒,無憂無慮還激動不得了的模樣。
明明妻子在逃離重巧一族之后是那樣的明艷動人,美如一朵嬌花般肆艷開放著,所到之處可以說是觸動了所有人的心弦。
可自從回到重巧之后卻猶如被冷水澆透失望到底的小貓,時刻準備伸出利爪撓向傷害自己的所有人不說,更何況這個情況下還牽扯到了我們的孩子。
心底又泛起了些苦澀與心疼,他是懂她的。
重華看著丈夫的眼睛,平息了一些自己的心情,不禁害羞對丈夫自嘲一笑,了然道:“也是,想點好的,那就叫重鈺吧,怎么樣?”重華嘴角上揚看著花雨童,期待著他的答復。
重華接著補充道:“鈺這個字,媽媽她一直很喜歡,聽哥哥說,總是嘮叨著有了孫輩一定要叫這個字?!敝厝A想著,嘴角帶著回憶般笑著說道:“我記得媽媽還說過,鈺這個字指最珍貴的寶物。想起來她還跟哥哥說過,她喜歡浴火重生這個詞,這也能沾個“鈺”的音?!敝厝A被自己剛想到的回憶逗的笑容滿面,笑容持續(xù)著沒一會兒又擔憂道。
“說起來,我們重巧族人的狗屁使命總是被添油加醋說成是浴火重生的機會?!弊猿鞍憬又f道“那給的是福報,給的是光輝大道的必經(jīng)之路,給的是自己能夠擁有的最好結(jié)局。真是可笑。”想起這些重華的臉又沉了下去。
花雨童則皺眉輕輕的點了點重華的額頭,搖了搖頭“咱們不想了,這個時候好好休息才最重要。”
過了一會兒,花雨童看著妻子,靜靜的感受著妻子心底對孩子的不舍的情緒,輕輕的拿起妻子的手輕吻了一下,用威脅的語氣說道:“說起來,你要取孩子大名,那我就取小名,我們當初可是商量好的,你可不許耍賴。”重華楞了一下,看著丈夫這演技不精的模樣又不禁隨著憂慮彎起了嘴角,她可太熟悉這種前奏了。
“嗯,當然,那你想好叫什么了嘛?”重華想看看自己藏不住事的丈夫還能耍出什么花招。
“早就想好了,就等你問我呢。叫陽陽?!笔种幸蝗缂韧幕贸鲆荒ňG團變出帶有清香的嬌艷綻的橙黃色花朵,遞到妻子的手中:“勝似驕陽暖大地,你覺得這個小名怎么樣?你手里的可是我用重鈺散發(fā)出的情感匯聚而成的,怎么樣?”花雨童雖是問句結(jié)尾,語氣中卻略顯傲氣等待著妻子的夸獎。
重華忍俊不禁笑著回他“陽陽真是個好名字?!毖巯乱矟M是溫柔與笑意,聞了聞手中花朵的清香。眼眶卻有些發(fā)紅。
心中的憂慮也好似隨風飄散了一般,心中浮現(xiàn)這一股溫暖。她看著花雨童說道:“好溫暖啊,我對這個孩子來說原來是這樣的存在啊?!毖巯驴粗驗樽约悍磻诲e松了口氣般的丈夫,又不禁失笑。
用肘彎支撐力量坐起身,用手輕拍了一下丈夫的頭,邊用手擦他嘴下殘余的黑灰邊說“謝謝你讓我看到這么漂亮的花朵,你這招我真是怎么都看不膩?!?p> 花雨童笑著揉著自己的頭,任由妻子擺布著自己的臉。想到妻子應該是發(fā)現(xiàn)自己因為焦慮瘋長毛發(fā)的事情后,耳朵又有些發(fā)紅,心道早知道就提前照照鏡子了。
聽妻子說著:“我生個孩子你急成什么樣子了,你真應該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德行,要是別人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被ㄓ晖吢?,耳邊更紅了,順帶著臉也有些發(fā)紅,拿著濕紙巾擦妻子的手看著對方手指沾染的黑灰。嘴里硬是一句辯解的話也沒編出去。
心道真是著急忘了這回事,還以為自己藏很好呢。又回想起剛才自己頂?shù)幕ㄘ埬樢恢备拮诱f話。他真的想不下去了。
重華被花雨童扶著又躺回到了床上提到:“對了,一會兒去那邊之前記得再好好修修發(fā)型兇狠一些,那邊都是一群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兒,不必心軟?!?p> 花雨童柔聲回應著:“好,你別擔心?!?p> 又聊了一會兒,重華眼皮又泛沉了起來。重華握緊了花雨童的手充滿歉意的說道:“雨童,明明是重家的爛事卻把孩子也牽扯了進去,連累你要去跟他們掰扯廢話一通,他們的能力詭異雖瑩瑩在他們傷不到你,但你還是小心些?!?p> 花雨童握緊了手中總算捂熱乎的手。有些生氣,報復般的撓了一下她的手心說道:“夫妻哪兒有連累一說,等你睡醒了一切事情的解決了?!?p> 重華卻補充道:“那群老不死的我雖不能咒死他們,但他們還是有些實力在的,指不定有搞了別的什么鬼彎繞使絆子”
花雨童讓她放心,拍了拍她的手:“但就算他們心懷鬼胎有你在一天也不能對我怎么樣的,你放心吧,想睡就安心的睡吧?!卑欀碱^看著即將昏昏欲睡的妻子。
重華撐著沉重的眼皮對他笑了笑說道“那我去償還了這次的債馬上就回來,孩子那邊就靠你了……”握著花雨童的手微微無力,她說著說著便沉沉的睡去了。
花雨童看著妻子睡去,把花朵放到早就備好的花瓶里,用“溫暖”的情緒滋養(yǎng)花朵持續(xù)散發(fā)清香。
看著妻子在睡夢中安穩(wěn)的面容,按了護士鈴讓她們回房接著治療,接著用火畫符阻隔病房周圍不好的情緒,又去洗漱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做完這些直至看著解瑩手下的護士接手后,才安心的朝解瑩的病診訊問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