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jié)束后的當(dāng)天深夜,Z城燈火已滅,安靜的猶如窒息一般,卻有一批黑影來回穿梭于屋梁瓦頂,忙碌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天還剛蒙蒙亮,紅日未升天,大街上已經(jīng)熙熙攘攘起來。
“你們拿到?jīng)],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p> “假的唄,呂府怎么可能那么好?!?p> “不見得哎,我聽說前兩天呂府里動靜很大?!?p> “那是大天銀殿的事兒吧”
“我有位朋友也在現(xiàn)場,呂府帶了一大批人直接到銀殿搶人,還放下500票通緝的告示?!?p> “那這事是真的?”
薄薄的一層紙上明確寫著:呂府公開特招豪杰一職,名額四人,日俸十票,奴五十名,各級官員數(shù)十人,享祿享奴,不限性別不限年齡不限宗派,十日后呂府大門口,公開比擂,點到為止,由呂府千皇權(quán)負(fù)責(zé)一切傷員,保不死,落款熊皇權(quán)~熊保國。
“快看落款,慈老坐鎮(zhèn)準(zhǔn)沒錯?!?p> “對,對,對,慈老在準(zhǔn)沒錯?!?p> 而呂府的各大府邸中,所有家奴、官黨都集結(jié)在廣場之上,等待府主發(fā)話。
呂妄天少見的披上了呂府至寶,青虎鐵甲(仿制第一代府主呂浩的鎧甲)英姿勃發(fā)的從王座上起身。
對著眼下近千人喊道:人齊了嗎!
近千人一同回語,“齊了?!倍笠黄察o。
“你們覺得真的齊了嗎,這才過了幾天,就忘了被大天銀殿那幫惡黨殘害的同胞了嗎,那里面沒有你們的朋友嗎,那里面沒有你們的親人嗎,再問你們一遍,人齊了嗎!”
此刻底下沒有一人敢再喊出一聲。
“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因為未知的什么原因,相聚于此,相聚在呂府這個大家庭,也許你們生而為奴,也許你們實力不羈,但是至少在呂府不愁吃穿,再看看外面和你們差不多的人,有的餓死,有的被打殘,有的甚至活著還不如死了,你們還不滿足嗎?!?p> “現(xiàn)在你們一個個低著頭默哀個什么勁,難道你們曾經(jīng)的世界親人朋友被謀害,你們也是這么低著頭默哀?還是說你們在學(xué)留得青山在,還是在學(xué)十年胯下之辱?”
“讓這些都滾蛋,我不想聽到這種屁話,呂府只知道欺我同胞者讓他連地獄的大門都見不到,欺我親人者當(dāng)不入輪回,以拳還牙,以一換百,用你們的拳頭,用你們的兵器,用你們滿腔的怒火去淹沒膽敢毀滅你生活的惡魔?!?p> “人齊了嗎?!?p> 隨后的一聲徑直穿透云霄,整片天都為之顫抖。
底下的呂府官員,不論品級,多多少少都被這翻言語給煽動,要知道,呂府如若倒了,他們沒有一個會有好日子過,平日里有幾個不狐假虎威,仗著呂府這個大背景窮兇極惡。
“十日后呂府大門口,我呂妄天恭候大家,期待你們當(dāng)中有人能夠做上豪杰的位置?!?p> 這十天中,方原各大城邦中都接到一份快報。
北方茲德城謙原館中,一魁梧大漢手捏快報,口中卻污言穢語。
“一幫龜孫兒,就曉得自家人弄自家人,算個球兒踢來踢去......”
南方天城政府大樓,一群人手忙腳亂。
“抓緊,只有十天時間,這次Z城內(nèi)所有人的動向我們都要監(jiān)控,不能漏掉任何一個人.......”
東方東都帝王殿上,一人站在無人問津的皇椅旁,主持大局。
“軍師,這次可是大好良機(jī),趁Z城大亂,我們應(yīng)該集合所有力量消滅他們?!?p> 軍師手一揮回應(yīng),“不可,昨夜我觀星辰,發(fā)現(xiàn)十日后整個方原將有大災(zāi),而且從未見過如此險惡之關(guān),破無可破,將所有人召集回東都,特別是主上,派石二娘立刻找主上回來!”
除了四大城邦外,還有更多獨立山寨,隱士也收到了快報,表現(xiàn)各有千秋,各有各的想法。
方原歷1028年11月,呂府特選之日三天前,又一份快報震驚整個方原,北方茲德城主楊炳國惜敗東帝,雙方攜手約定,東北百年和平規(guī)約,東帝攜東之瑰寶回歸東帝城。
就在特選之日前一天,呂府鬼牢大門口,一人滿身煞氣,歪頭披亂發(fā),慢悠悠走出大牢,不知不覺來到刑皇權(quán)跟前。
枯柴細(xì)枝撩開亂發(fā),笑得瘆人,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可以殺人嗎?”
刑皇權(quán)身后無數(shù)黑甲護(hù)衛(wèi)同一時間跪地拱手,刑皇權(quán)單手掠過其頭頂。
“贏下明天的比賽,任何愿望我都可以幫你實現(xiàn)?!毙袒蕽M意的嘴角一翹,雙眸微微瞇起。
囚犯反倒露出截然不同的模樣,眼中煞氣轉(zhuǎn)眼消失,說出突兀言語。
“殺人是不對的,怎么能亂殺人呢。”
黑甲衛(wèi)隊沒人敢說什么,但是心底還是在想,這人就是個瘋子呀。
可實力擺在那,三天前刑皇權(quán)親自來到黑牢,釋放了黑牢內(nèi)剩下的所有人,并告知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來,想要永無止盡的呆在黑牢,還是拼死一搏爭取特選決賽的一席資格,都可自行選擇。
而此刻只有刑皇權(quán)并沒有感到驚訝,因為他料定出來的一定是此人,第一任刑皇~斯圖亞特。
“來!為我們將來的新一任豪杰接風(fēng)?!?p> 一行幾十人就這么威武蕩漾走出呂府大門。
正巧熊皇權(quán)就在門口,一身白背心浸透了汗水,拿著鐵勺正在不停的施舍布粥。
在此排隊的基本都是初入方原的人,他們還沒有穩(wěn)定的住所,還在為來到新的世界而手足無措,也必然看不出這么個老者竟然會是呂府皇權(quán)之一。
刑皇一行人雙手一恭,半微腰。
“拜見熊皇,像這種小事交給手下的人不就好了,在一旁聽聽曲兒,豈不美哉?!?p> “老朽不像刑皇整日公務(wù)纏身,閑來有空,認(rèn)認(rèn)剛來方原的小伙子們也是件美差,你看新來的小兄弟都蠻和善的,隊伍都排的整齊的很,往后刑堂怕是沒什么事可做咯?!?p> 嘮嗑之時,無意瞥到刑皇身后。
“看來邢堂又添新人了?!闭f著隨手盛上一碗肉粥,遞給斯圖亞特,隨后復(fù)上一句:“好久沒見了。”
斯圖亞特一把接過肉粥,兩三口便喝的一干二凈,一摸嘴,邪魅的揚起嘴角:“老頭,我們認(rèn)識嗎?”
熊皇坦然接過粥碗,以一種平淡的挑釁語氣回應(yīng)到:“認(rèn)不認(rèn)識呢?”
“認(rèn)識吧,那要不要殺了你呢?!?p> 不知不覺陰冷的煞氣再次彌漫開來,刑皇見苗頭不對勁,一把壓住斯圖亞特的肩膀。
“好了,今天給老兄接風(fēng),怎么能就一碗肉粥就打發(fā)了,走,去天下豪樓為大哥接風(fēng)洗塵?!?p> 刑皇一邊說著,其實背上驚出大把虛汗,眼前這兩人要是真干起來,他可擋不了。
看著刑皇一行人離去,接粥之人悄悄問起慈老。
“這人到底是誰啊,怎么他一說話我雙腳都開始不自覺得打顫。”
慈老打量了此人一番,哈哈一笑,“你這小雛雞,只是嚇軟腿已經(jīng)不錯了,你看看你身后?!?p> 轉(zhuǎn)身一瞧,喝,一個個都趴倒在地,或是扶著城墻勉強支撐身體。
“小伙子,你叫什么?!?p> “亞,亞當(dāng)威斯?!?p> “那老朽就叫你亞當(dāng)了,來,坐,讓老朽給你講個故事?!薄?p> “剛才喝粥之人便是呂府第一任刑皇,曾經(jīng)也算老身的一位摯友,但在大約五百年前的某一天,不知為何突然心性大變,善惡不分,幾乎所有認(rèn)識他的人都被他殺害,其中便有我的大徒弟,后來在第二任府主呂春秋的帶領(lǐng)下制服關(guān)押于黑牢中直至今天。”熊皇脧中帶著惋惜,同時也帶著殺意,捋著碴拉的短須望著刑皇離去的背影。
“怎么能放這種人出來?要是再發(fā)起瘋來可如何是好?!?p> “真若如此,老夫可就高興了,到時必然親自為弟子報仇?!贝壤贤蝗粷M面威嚴(yán),殺氣重重。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xù)分粥?!?p> “慈老你歇歇,我來我來。”
刑皇帶著手下來到天下豪樓,還在門口就聽到一陣叫囂。
一臂秀呂字的少年粗獷的喊叫。
“還不快滾開,沒看到呂府千家的來了嗎?!?p> 長桌上一人拽著酒壺,趴倒在桌上,酣醉幾分哼哼著。
“坐,隨便坐,好酒配美人,快哉快哉?!?p> “臭酒鬼別給臉不要臉!”
正說著時,同行的領(lǐng)頭人千骨花捂著鼻子,倩聲細(xì)語。
“龔師兄莫生氣,瞧他一身酒氣,把位置都熏臭了,讓人家怎么坐嘛?!?p> “骨花說什么都是對的,今天是我們給你慶賀的日子,小二呢,小二死哪去了?!饼弾熜峙侵赶驇淼囊幻氯耍荒_踹過去。
“怎么這么沒有眼力勁,還不快去把小二叫來,骨花要是腿站累了,就把你的腿給卸了!”
這位下人揣緊拳頭,跪在地上低著頭,又不敢忤逆主人的話。
“是,主人莫怪,小的這就去叫?!?p> 同時刑天帶人進(jìn)了大門,他最討厭有人在他面前吵吵,露出一副很是不悅的臉孔。
“怎么這么喧鬧啊?!?p> 環(huán)視了一圈后,發(fā)現(xiàn)智多星這招果然有用,人來的不少,還有幾個熟臉,看來這次大會精彩了,瞪著呂家?guī)讉€小鬼喝斥起來。
“誰讓你們囂張跋扈的,盡給呂府丟臉,我刑皇在此給各位賠個不是,大家繼續(xù)喝酒,這頓算在我刑皇賬上。”
轉(zhuǎn)眼小二已到笑呵呵的彎腰恭迎。
“刑皇大人到了啊,您預(yù)約的上房已經(jīng)為您打掃干凈了,菜剛上齊,還熱乎著呢,請上樓請上樓。”
龔師兄,千骨花當(dāng)著一樓的客人面前給刑皇行了跪安,低著頭卻咬牙切齒。
”謝刑皇批評,沒有下次了?!?p> 言畢帶著人退出了天下豪樓,一出門來到拐角,龔師兄便拔出佩劍,一劍刺穿了其中一個下人的咽喉。
“師兄消消氣嘛。”千骨花挽過師兄持劍的胳膊,嬌媚細(xì)聲起來。
“你看把他們嚇成什么樣了,怪可憐的,算了吧。”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毕氯俗焐线@么說,拳頭卻握的死緊,五指的半月在掌心刻下印痕。
龔師兄也是聽得嬌媚渾身舒服,收起佩劍,眼中藏刀。
“你叫什么名字,還有親人嗎?!?p> ”我叫趙穆,沒有親人了?!?p> “那就算了,今天為師妹慶祝,也不想再殺生了,但你要記住,這件事我不想在呂府里聽見,聽到?jīng)]!”
在方原,由于人不會自然死亡,就顯得時間的定義越來越模糊,十日就好似分針的一次停頓,轉(zhuǎn)眼即逝。
十日之約的最后一天夜里,所有人疲憊的安睡于床榻,黑夜籠罩下,聽不見一絲聲響,看不見一絲火光,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猶如暴風(fēng)雨前寧靜的海面,不起一絲波瀾,但在呂府的一座簡陋的瓦片房中,有一人不斷擊打著木樁。
紅霞初起,才抹過黑夜的一角,可呂府大門口已擠的人滿為患,除了各色老百姓外,各區(qū)名霸也絡(luò)繹到場。
“那邊那個戴紅帽,披紅發(fā)的是紅樓名妓鶯曉夜,那邊那群身穿麻布白衣的是孝堂,還有那個特別突兀的高個大漢乃鰲和尚......那些頭戴黑色斗笠,可能就是方原隱士?!?p> 一一介紹之人便是當(dāng)日湖仙居的馬夫,“可有主人看上之人?”
那人紙扇一合,簡言一句。
“靜而觀之?!?p> 呂府大門緩緩打開,府主與其七位皇權(quán),緩緩走出。
“感謝到場的所有人,不論你們誰能有幸加入我們,今天都貴為我呂府的嘉賓,府內(nèi)已安排好比試的擂臺,三千人的觀景臺以及千皇權(quán)的醫(yī)站,大家可安心比試,其余雜事由呂府一應(yīng)全包?!眳瓮祀S后便離開了大門。
在府主之后,熊皇跟其后說道。
“感謝大家光臨呂府,雖然我們來到于此已久到不知渡過了多少個歲月,但是今時今日讓我們由心的用肉體相識,但是切記點到為止,熊皇在此先行謝過?!闭f完就鞠了一恭。
之后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踏進(jìn)了呂府的大門。
呂府內(nèi)設(shè)九宮十八殿,以及數(shù)百樓宇,規(guī)模甚是龐大,守衛(wèi)森嚴(yán),一般人根本無法進(jìn)入?yún)胃?p> 而均勻?qū)ΨQ的房屋結(jié)構(gòu),每一根柱子,每一片瓦礫,每個角落都不染一絲塵灰,看不出十日前發(fā)生過的任何戰(zhàn)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