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晗想她即使喝完這一瓶應該也練不到他這種程度,這要練多少次才行???她接過杯子,抬頭望著他的臉,忽然就想問他一句“病了很久嗎?”,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這種事算是隱私吧,那還是不要隨便問得好。
她干笑了兩聲:“我們上次在詩柏德鬧得好像是有點大,確實是不好再去了。”
紹于白在沙發(fā)上坐下,閉上眼睛抬手按了按額角,把和詩柏德有關的事和她大致講了講,只是隱去了與在酒吧找他們麻煩的那個人有關的事。
孟初晗出神的盯著那杯棕色藥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出聲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紹于白以為孟初晗根本沒在聽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了。
“邵總,我有一個想法,也許可以解決我們目前最大的問題?!泵铣蹶险f:“我們最開始的目的就是扳倒宏信,把丁文峰送進監(jiān)獄。所以無論是詩柏德、何萊斯以及后來牽扯進來的一切阻礙我們的人或者事物,我們其實都可以暫時不用管,只要找到丁文峰就可以了?!?p> “找到丁文峰我們也沒有好的辦法讓他獲罪?!苯B于白睜開眼睛看著他。
孟初晗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我們想的一直都是找到證據(jù)將他定罪,可事實上我們無論找到了多確鑿的證據(jù),他都能找到辦法讓人替他頂罪。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到警察面前承認他的罪行?!?p> “他會承認?”
“時間輪?!泵铣蹶系恍Γ骸坝脮r間輪為他量身定做一場無法擺脫的噩夢,只有認罪伏法才能醒來的噩夢。”
紹于白忽的一怔,隨即淡淡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時間輪其實是可以長時間,不限場地的對人的神經(jīng)造成影響的吧?”孟初晗狡黠的一笑。
紹于白無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孟初晗慢慢的把杯子里的藥喝完,得意的向他一笑:“剛才試出來的?!闭f著,在紹于白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望著紹于白那張看著她一臉好奇的臉,得意洋洋的說:“我還知道,你們其實知道丁文峰在什么地方。”
丁文峰藏在了哪里紹于白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這段時間遇到的其他線索太多,查著查著這件事就在不知不覺間跑偏了?,F(xiàn)在重新回到把丁文峰送進監(jiān)獄這件事上,思路也就清晰多了。
孟初晗的建議只是一個方向,說來輕巧但實施起來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不過好在丁文峰即使一直叫囂著要把時間輪奪過來,可他其實并不清楚時間輪究竟是什么,更何談用法和效果。所以他可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喝下時間輪的芯片,也可以毫無察覺的把特制的小型控制器戴在身上,同樣也會理所應當?shù)陌芽刂破餮b在住所里。
然后,一場醒不來的噩夢開始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在做過壞事之后可以真的問心無愧,即使絲毫不會顯露出來,心底的那一片陰影也會留在那,永遠不會散去。丁文峰做過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法律上的罪可以讓別人去頂,但心里的罪,沒有人可以頂替。
有多少人可以坦坦蕩蕩的面對自己傷害過的人,又有多少人敢重新面對自己做過的錯事?
孟初晗抱著藥瓶津津有味的看著丁文峰住所的監(jiān)控錄像,看著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這個辦法還真是有點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時間輪可以這么用。”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給他設定的都是什么內(nèi)容?”孟初晗只是提了一個建議,之后的一切工作都是實驗室做的。這里的工作量不小,但還是在兩天之內(nèi)全部做完了。只是他們究竟是怎么做的,孟初晗是一點也不知道。
“你也過去體驗一下不就知道是什么內(nèi)容了嗎?”林澤彥挑了個蘋果握在手里:“這可是整個實驗室的人仔細研究了他的所有罪行,精心給他量身打造的劇本,你要是想看哪天我把腳本給拿過來?!?p> “好啊好啊,我正想看呢?!?p> “這次要多謝你想到可以這樣運用時間輪,這是時間輪第一次設計有劇情的場景?!苯B于白說:“是你讓我們的研究向前發(fā)展了一步。”
“其實也沒有什么了,科學技術的進步是以人類的需求為動力的,時間輪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東西。但是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只能少量的運用在用戶體驗和一點點的心理治療的輔助上,還是太少了。以后如果技術再成熟一點的話,可能會開發(fā)出更多的功能?!?p> “是啊,如果功能再強大一些,也許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紹于白隨手拿過孟初晗手里的藥瓶,調(diào)好一杯藥給她:“以后我們一起努力吧,希望有一天可以實現(xiàn)?!?p> “實現(xiàn)什么?”孟初晗順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我的初衷?!苯B于白看著她淡淡的笑了:“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p> 林澤彥坐在一邊,手中拿著的蘋果不知不覺間被他按進去了一個坑。他看著他們一來一往說說笑笑的樣子,眸中隱隱暗了幾分,有一些復雜的東西一閃而過,看不清,也許也沒有人讀得懂。但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靜看一切的發(fā)展。
事情在向著他們希望的方向發(fā)展,丁文峰在堅持了五天之后終于去自首了。他主動交代的事情比時間輪查到的要多得多,不過不管怎么說,這些罪行最少也能讓他在監(jiān)獄里度過余生了。
因為丁文峰交代的罪行牽扯甚廣,宏信的幾個大股東基本牽扯其中。在丁文峰自首之后,宏信的高層也基本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了監(jiān)獄。宏信集團被查封,這么大的一個集團,就這樣轟然倒塌了。
在正式宣判之前,紹于白去見了丁文峰。這一次時間輪的芯片沒有設定消除記憶的程序,所以丁文峰會保留那段記憶。
原本腦滿腸肥的丁文峰短短幾日就憔悴了很多,那是一種不正常的消瘦,臉上的皮失去了脂肪的支撐,一層層的疊在臉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癩皮狗,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他,再形象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