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文不在這里,這些醫(yī)生果然是不了解我的情況了?!苯B于白垂著頭,看著手上的那個藥方,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譚家勢力那么大,怎么會這么快就倒了?”孟初晗自言自語了一句,想到譚皓文明明什么也沒做過,現(xiàn)在也要去逃亡,頓時感覺心中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她忽然想起剛剛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家族背景的時候,聽林澤彥說過一句話。
“紹家是南山勢力最大的一個黑白兩道通殺的家族,但卻出了紹于白這么個一心只想做研究的異類。不僅如此,紹家最得力的手下,譚氏啟翰集團沒想到也出了譚皓文這么個只想做醫(yī)生的異類。他們連自己的家族都不認同,南山的勢力估計是要變天了。”
孟初晗看了一眼那張藥方,想了想說:“譚家的事雖然全都被爆出來了,但是到目前為止,一點都沒有牽扯到紹家。那些和紹家有關(guān)系的生意,還有和時間輪有關(guān)的,好像一個字都沒有被提出來?!?p> “這很正常,紹家不會讓自己存在一點潛在的危險,除非被人從內(nèi)部連根拔了,否則即使是像譚家這樣交往甚密的外人也很難找到一點證據(jù)?!苯B于白的語氣很淡,好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的事:“你以為譚家和紹家的聯(lián)系特別緊密,可現(xiàn)在譚家被全盤端了,警察卻找不到和紹家的一點關(guān)系,紹家就是有這樣讓自己置身事外的本事。”
孟初晗聽著這段應該是客觀敘述的話,可心底卻泛起了幾絲莫名的異樣,莫名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把自己嚇了一跳。
“你們那天在總部下面的實驗室到底看到什么了?”
孟初晗怔了怔,這才忽然回過神來,把那天她和唐蓓瑤在實驗室見到的一切一點不差的講給了紹于白。
“你是說,實驗室的密室里放著整個實驗室做過的所有實驗的資料,包括時間輪,還有譚家和邵氏所有的合作資料?!苯B于白平靜的看著她,眼中的神色深沉的嚇人。
孟初晗邊想邊道:“應該是這樣,那天時間太緊,我們沒來得及看很多東西?!?p> 紹于白點點頭,垂下頭又看著那張紙,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你想做什么?”孟初晗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可卻什么也看不出來,她試探著問:“你不會是想把那些東西都公布出去吧?”
“沒有?!泵铣蹶下犓@么回答,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聽見他繼續(xù)說:“那些東西既然已經(jīng)被你們發(fā)現(xiàn),那么現(xiàn)在就應該已經(jīng)不在那了,可能連實驗室都已經(jīng)沒有了?!苯B于白的手指摩挲著那張藥方,忽然皺起了眉,把藥方翻過來仔細端詳著。
孟初晗本來想繼續(xù)問他,可見他像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忙問他怎么了。他不回答,只把那張藥方給她看。她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忽然睜大了眼睛。
“締世!”那張紙背面印著暗紋,那正是締世的圖標。
紹于白回到家里的時候,一開門一種凄清的味道就撲面而來。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這里來了,一直都在實驗室里。
想他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唐蓓瑤和譚皓文還在這里,林澤彥也像從前那樣如影隨形,但今天回來,就只剩下孟初晗陪著他了。
這個一直以來只有兩三個人住的大房子,紹于白是第一次感覺到了空曠。
其實這里很干凈,沒有一點塵封的感覺,家里的女傭每天都會盡職盡責的過來打掃,可他就是莫名的覺得清冷,冷的嚇人。
“你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早晨你還要回去見董事長呢?!泵铣蹶闲⌒囊硪淼恼f,生怕“董事長”三個字會刺激到他。其實他從清醒過來到現(xiàn)在為止,一直都很冷靜很清醒,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平靜的嚇人。好像不管聽到什么,見到什么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但是孟初晗覺的不是這樣,一個崩潰到精神失常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冷靜?紹于白是在拼命的壓制自己的情緒,逼自己的頭腦保持到最冷靜的狀態(tài)。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做到之前他會一直這樣。
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把自己逼瘋,也可能不會。但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他清醒一些也沒有什么不好的,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譚皓文最后留給他們的線索和提醒就是譚家的事是締世做的。孟初晗記得紹于白說完這句話之后的反應,他淡淡的笑了笑,很是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譚家已經(jīng)倒了,紹家離這一天還會遠嗎”。
孟初晗第一次覺得,所謂紹家的這個異類,其實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遇到事情會暴怒,會瘋狂的大喊大叫,喊打喊殺的人并不是真正恐怖的人,那些受到巨大刺激之后還能讓自己保持冷靜的一步一步都算計好的人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好。”紹于白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孟初晗說什么,他就應什么。說完,好像真的上樓去打算休息了。
他走上幾節(jié)臺階之后,忽然對孟初晗說:“把那個箱子拿給我吧?!?p> 唐蓓瑤拼命拿回來的那個箱子,可能是他們現(xiàn)在唯一能拿到的線索。孟初晗那天把箱子給鐘震遠保管,紹于白出院前才剛剛拿回來的。里面的東西孟初晗沒有細看過,但她知道,如果這里面真的是當年秦熙拿到的那些用來檢舉穿越時空項目害人的證據(jù),時隔這么多年,這些東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紹于白看到那個箱子的時候,好像也只是看到了再平常不過的一件東西,只是隨手接過來說了一句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就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了房間里。孟初晗不知道他拿著那個箱子都去研究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清晨,他一切如常的出門回去見邵凜了。
她不能和紹于白一起去見邵凜,即使不放心,也只能讓他一個人回去。不過幸好,在他出門的時候,林澤彥就在門口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