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紹于白此時才完全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抬起頭望著孟初晗,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來殺我的?”
孟初晗打量著他的神情:“你好像不太意外,是早就猜到了嗎?”
紹于白搖搖頭,睜開眼睛向周圍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實驗室,而是舊實驗場。
“也是,我有那么多破綻,你應(yīng)該早就懷疑我了吧?!泵铣蹶蠌乃韨?cè)走過去,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扇一扇的拉下了窗簾:“不對,你是從來都沒有真的相信過我?!?p> “孟初晗,我曾經(jīng)把你當(dāng)做過我最信任的人,我是真的相信過你的。”助聽器在耳中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吵得他太陽穴都在怦怦作痛。他搖搖頭:“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確實懷疑過你是宏信的人,我也確實查過你,但是在我確定的你的身份沒有問題之后,我就再也沒有懷疑過你任何事??晌覜]想到,你竟然是締世的人?!?p> “是么?!泵铣蹶陷p輕笑了笑:“那看來我們的謀劃很成功?!彼阉械拇昂煻祭希哌^來打開了他身后不遠處的一盞燈。眼前孟初晗的臉半隱在黑暗中,看起來晦暗不明,仿佛遮上了一層黑霧。
“邵公子是個疑心極重的人,既然你總是要懷疑的,不如就讓你懷疑我是宏信的人。等到我?guī)湍惆押晷虐獾梗愦_定我不是宏信的人,一直以來最大的懷疑打消了,當(dāng)然就會相信我了?!?p> 紹于白掙扎著坐起來一點看著她:“締世忽然在背后扶持宏信對付時間輪,就是為了讓你得到我的信任?”
“沒錯,為了得到邵公子的信任,我們做的努力可是比你想象的多多了。”孟初晗冷冷一笑,一手按在紹于白肩上把他推回去:“在我接近你之前,我們研究了你很久。你在邵氏內(nèi)部也算是個神秘的人,家族的生意基本不參與,那些藏在陰暗角落,見不得光的生意也基本和你沒有關(guān)系。就像個普通人家的人一樣一路上學(xué),然后出國留學(xué),回國之后就一直在做研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黑道集團的少爺。但盡管如此,紹家還是把你保護的非常好,你身邊不僅有保鏢團,還有林澤彥這個特殊的保鏢,二十四小時守在你身邊,想對你下手幾乎不可能,甚至和你多說幾句話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好在我們的人在你這里潛伏了一段時間之后,發(fā)現(xiàn)你對你的研究非常認真執(zhí)著。如果你的實驗中出現(xiàn)了什么前所未見的特殊問題,你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把這件事研究清楚,所以我門才決定讓我以這種方式引起你的注意?!?p> 孟初晗垂下頭把戴著的項鏈的吊墜從衣服里拿出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第一次出現(xiàn)在你的實驗里的時候,明明是一個使用實驗芯片的普通被試,為什么會假死,還會被送到管理芯片專用的那間停尸房嗎。就是因為這個,這是一個小的屏蔽器,可以減少時間輪對我的一部分影響?!?p> 紹于白看著她的那條項鏈,他曾經(jīng)看到過,卻從來沒有多想過一分?,F(xiàn)在看那個吊墜的形狀,竟然覺得有幾分像締世的標志。
“締世安插在我的實驗室里的人,是鐘伯吧?”紹于白慢慢抬起眼望向她的眼睛,答案他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問只也僅僅是想問一句,他頓了頓又問:“可他不知道時間輪的核心技術(shù),怎么能給你們消息做出這么精準的屏蔽器?除了鐘伯,是不是還有別人?”
“沒有了,你的防備太重,想混進你的實驗室比進邵氏總部都難。鐘伯也是運氣好,被邵凜安排到了你的實驗室里,你因為他是邵凜派來的,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他可能是締世的人,所以他才成為了締世唯一一個潛伏進你實驗室的人,和我們成為一條線上的伙伴?!泵铣蹶洗瓜骂^,拿起胸前的吊墜:“至于這個,因為沒有時間輪的核心技術(shù),我們只能試探著做出這樣一個屏蔽器。它究竟能在你的實驗中發(fā)揮什么樣的作用,達到什么樣的效果,誰也不知道,我很可能會在實驗中被你們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這是我做的所有事情中,最冒險的一次。”
“如果當(dāng)時被發(fā)現(xiàn),你會死的?!苯B于白看著那張他熟悉的臉,可不知為何,現(xiàn)在看起來卻這么陌生,他深吸了幾口:“我到底做過什么,你會這么恨我,冒這么大的險來也要殺了我?”
“你終于問到這件事了?!泵铣蹶陷p笑了一聲:“紹于白你知道嗎,加入締世的每一個人都是因為被邵氏傷害到走投無路,活不下去的人。如果沒有締世我們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所以對于我們的這條命來說,只要能報仇,冒險算什么,反正都是死,死在報仇的路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問我是為了什么?!泵铣蹶险酒鹕硐蚝笸肆送?,冷聲問他:“你看看這里,覺得眼熟嗎?”
這個舊實驗場他最熟悉不過了,可他不知道孟初晗要他看什么。忽然,孟初晗在他眼前打開了這里所有機關(guān)的總開關(guān),機關(guān)在那一瞬間一起啟動了。當(dāng)所有機關(guān)完全打開的時候,紹于白才發(fā)現(xiàn)這里雖然看起來差別不大,但一切卻都恢復(fù)了以前這里作為實驗場時的樣子。
“在這里發(fā)生過的事,難道是……”紹于白努力回想著在這里可能發(fā)生的事,忽然想起了在邵凜辦公室里找到的那張文件,忽然像是有一道閃電忽然從他腦海中劃過,他頓時怔住了。
“孟清平?!泵铣蹶弦е揽粗蛔忠痪鋯枺骸吧酃討?yīng)該還記得吧?”
聽到這個名字,紹于白頓時僵住了,這個名字他當(dāng)然記得,不只記得,而且記憶深刻。
“你應(yīng)該記得,你不是還一直號稱內(nèi)心深受譴責(zé)嗎,名字都不記得就不像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