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點了點頭,被店小二帶到角落一張小桌坐下,開始點菜。
“你們這里的魚品種都有什么?”許凝問道。
店小二熟練地回答:“本店的魚都是從城里魚商那里進的,全都是魚縣有名的江鯉。更有江鯉中的極品,號稱‘靈魚’的大個魚品,一條就有一人手臂長短,肉質(zhì)鮮美,就是價格貴了一點,一條得五錢銀子?!?p> 許凝點點頭:“要一條靈魚,就做成你之前說過的翡翠魚吧。”
“得咧!客官可要喝酒?”
“你這里有什么?”許凝問道。
“本店有遠近聞名的梨花香,和江鯉一起吃最是有味道?!?p> “來一壺?!?p> 店小二應聲離開,招呼廚房做菜。
許凝從筷筒里取出兩根筷子,自從穿越過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正常地吃過飯了,連使筷子的技巧都生疏了不少,要想享受美食,多半還得練習一會兒。
許凝本體是魔眼之靈,幾乎不需要進食,也沒有人類應有的味覺,還得在寄生狀態(tài)下才能嘗出味來。但許凝畢竟曾經(jīng)為人,很久沒有品嘗美食,終究有些饞嘴,這才決定了在這家酒樓吃頓好的。
而且吃飯也能補充能量,雖然這份能量比起修煉和吞噬得來的量要差得遠,但進食終究不算浪費時間。
此時正是廚房最忙的時間,許凝左右無事,練習筷子的同時,另一只手在桌下練習玄麟身體自帶的道術(shù)。
好不容易等到酒菜上桌,那所謂的翡翠魚其實就是一鍋酸菜魚湯,熱氣騰騰,味道鮮美。
許凝好久沒吃到這般精致菜肴,放開腸胃,大塊朵股起來。
“聽說了嗎?林員外家的千金得了怪病?!?p> 吃得正香時,領(lǐng)桌突然傳來議論聲。
聽到“怪病”兩字,許凝眼神一動,放慢了進食速度,凝神聽起來。
“這我知道,林員外發(fā)出賞金千兩求醫(yī)呢?!?p> “林員外膝下無子,就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千寵萬寵。聽說那個女兒出生時,懷她的林夫人出了岔子,女兒從小就身體不好,只是一直壓著。近來終于撐不住了,這才病倒的?!?p> “這...可憐了那女孩了?!编徸朗晨瓦吅染七厙@氣。
“真希望有人能治好她,賞金有足足千兩銀子呢?!?p> “是啊,也不知道誰能治好?!?p> “要是我就好了。”
“切,你還別說,真有許多人上門胡亂嘗試,這幾天去了好多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在說我是江湖騙子嗎?”食客佯裝生氣地說道。
“哈哈,喝酒喝酒。”另一個食客舉起酒杯,將這玩笑略過。
“哎,只可憐林員外,明知道上門的都是騙子,卻也不放棄希望,各個都好吃好喝的供著?!?p> “真是可氣?!?p> “喝酒,希望林員外能找到妙醫(yī)。”
許凝突然加快了進食速度,不一會兒就將菜肴消滅,喝完梨花酒,起身找店小二結(jié)賬,順便還買了三條靈魚帶走。
玄麟隨身物品里沒有許凝好奇的仙家事物,但凡間金子銀票卻不少,全都成了許凝之物,這才讓他不至于一窮二白。
出了酒樓,許凝提著一捆巨大的“靈魚”,找路人打聽林員外居所,便快步趕去。
怪病,這兩個字讓許凝心生同情。
前世,自己得了絕癥,父母也是傾家蕩產(chǎn)嘗試治好自己,可惜到最后自己還是沒挺過來。
也不知道沒了自己,父母會怎樣度過晚年。
林員外家里的遭遇讓他回想起這段往事,自己正好離得近,不如上門看看,所謂的怪病如果不難,就順便幫忙處理了。
許凝有此信心,也是因為,他的氣血之力可以增加生物的生命力,而玄麟軀體自帶的靈氣則能沖刷凡間大部分病害之氣。兩相結(jié)合,這凡間還真沒什么病痛是他解決不了的。
除非是大限已到,或是仙家奇毒。但許凝覺得自己多半遇不到。
所以,日行一善,有何不可?
也算是了了前世一番心愿。
不一時終于找到了林員外家門,只見林府前放置著兩頭頗為氣派的石獅子,兇狠地注視著前方,凸顯出林家在城里的威勢。
許凝正要上前叫門,突然被人叫?。?p> “且慢,施主留步。”
許凝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華麗袈裟,長得肥頭大耳的和尚站在身前,正笑著打量他:“施主請回吧,林家千金的病并無大礙,我來醫(yī)治就好。”
難道這和尚也是修真者?
許凝仔細觀察起大和尚的身前,卻沒看到修真家的真氣環(huán)繞,便問道:“大師可是醫(yī)生?”
那大和尚搖搖頭,說道:“這貧僧不是醫(yī)生,但林家千金生的不是病,再好的醫(yī)生來了也醫(yī)不好?!?p> 許凝起了好奇心:“那你說說,她不是病,卻又是什么?”
大和尚神秘一笑,說道:“自然是撞了鬼,被鬼纏身了?!?p> 許凝皺了皺眉。
經(jīng)過齊尋一番對修真界的講解,許凝已經(jīng)知道,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鬼。無論是人,魔,妖,身死之后,魂魄都會在天地間散去。想要保全魂魄,甚至讓魂魄長期存在,據(jù)說只有在中央七國才有法門,西地是小地方,卻沒有這等傳承。
他思索了片刻,讓開了路,說道:“既然大師這般說,便請進吧。我也隨著一起觀看,見識見識大師的手段?!?p> 大和尚面色有些不喜:“你可是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我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也算有些把握,不信這鬼神之語罷了?!痹S凝淡淡地回答。
“哼,那就讓你見識見識貧僧的手段!”
大和尚不去理他,自己敲了敲林家大門。不一時,一個青衣仆役打開大門,見到兩人,恭謹?shù)氐匦辛艘欢Y:“兩位可是為了我家小姐之事而來的?”
“我是,他不是。”大和尚指著許凝說道:“這人是個江湖騙子,想來騙你家銀子,你別讓他進來便好。”
那仆役搖了搖頭:“老爺有吩咐,不管來了什么人,都要恭謹?shù)卣埖嚼锩妗!?p> “我堂堂紅霞寺住持,豈能和這等江湖騙子一起進去?”大和尚面色不善:“我告訴你,你家小姐這方圓千里只有我一人能醫(yī)。如果我不來醫(yī),你家就準備后事吧。”
他說話中氣十足,雖是粗魯,卻給人一種“確有其事”的錯覺。
仆役一時沒了主意,只得小聲說道:“這事我立刻去通報老爺,讓他來做決定?!?p> “快去快回,和這江湖騙子多呆一刻,我佛都要氣惱。阿彌陀佛?!贝蠛蜕袡M眼掃向許凝,滿臉都是不耐。
仆役慌忙離開,許凝也不多說,只是掛著淡淡的笑容,閉目養(yǎng)神著。
不一會兒,那仆役就帶著一個滿臉愁容的華服男人走來。
華服男人看了看大和尚和許凝,說道:“我就是林員外,兩位貴客請進。”
大和尚不愿進門:“林員外,我提醒你一句,你家千金得的病非比尋常,這天底下只有我能治她。其他閑雜人你就不用請了,讓他自己離開吧?!?p> 林員外苦著臉陪笑道:“大師自有自己的妙招,但別人既然來我家,便是貴客。這個,大師您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的女兒,我愿分大師一半家產(chǎn),以作診金。”
大和尚雙手合十道:“不用客氣,這錢交給紅霞寺打理便好,貧僧分文不取?!?p> 許凝忍不住露出微笑,卻也沒說什么。
兩人便隨著林員外走進林府后院。隱約間聽得某處房間里似有爭吵,有人大聲自稱只有自己才能治好林家千金。
想必那些林員外留下的江湖騙子,都在此處。
大和尚滿臉不快:“林員外,不是我說,你家這些人一聽就知道是騙子,你怎么還放了這么多進家門,真是擾了此地清凈?!?p> 林員外無奈地說道:“還請大師見諒,只要我女兒病一好,自然會好好款待大師的。還請大師先來看病?!?p> 大和尚一擺手:“此事不急?!?p> 林員外奇道:“為何不急?”
大和尚神神秘秘地搖了搖頭,念了會兒經(jīng)文,突然看向林員外,語出驚人:“令千金,已經(jīng)被閻王盯上了。”
林員外不由得大驚:“這怎可能?”
“怎么不可能?”大和尚哼了一聲:“我問你,令千金可是自出生時便一直疾病纏身?”
“對啊?!?p> “她出生那一天,她的母親可是因生她時,心力交瘁,最終不支而亡?”
“對啊。”林員外臉色有些悲傷。
“她出生之時,院里梅花開得正艷?”
“的確,我女兒乳名便叫阿梅?!?p> 大和尚點點頭,面露了然之色:“我已經(jīng)有三分把握了?!?p> “請大師解惑?!绷謫T外趕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