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和極限,是人類為自己橫加的桎梏”一一摘自關瑩瑩日記
“人工智能?”張謙嚇了一跳?!斑@種東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嗎?”
“喂,小子,叫別人‘東西’可不是個文明人會干的事啊。”那聲音接著說?!岸铱茨愕姆磻?,應該是個新來的吧?小劍,是你帶下來的?”
只聽“呵啷”一聲巨響,張謙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回頭一看,只見王劍雯已經(jīng)把刀鞘砸在了地面上,全身竟然散發(fā)出一股寒氣。
“你剛才叫我什么?”
“王劍雯中尉,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這位大人是您邀請下來的嗎?”這個家伙立馬就慫了。
“沒錯!他是關瑩瑩教授專門請來的客人,給我好好招呼,還有一一”她一停,聲音變得更加凜冽?!耙俏以俾犚娨淮问裁础髣πΑ?,我就立刻去主控室把你的ID徹底格式化一遍!聽見了嗎?”
“是!”人工智能顯然被嚇住了,如果他有形體,那么此刻一定在拼了命地點頭哈腰。
王劍雯聽罷,斂起了一臉怒容,轉(zhuǎn)身又向張謙行了個禮?!昂昧?,接下來就照著這個人工智障的話辦理手續(xù)就好了,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還要上地面去交接,我們回見吧?!?p> 說完,女孩一個利落的轉(zhuǎn)身,回到了停著的轎廂內(nèi)。女孩的動作揚起了自己的發(fā)絲,一旁的張謙甚至感受到了一陣微微的風從側(cè)面滑來,風中有一種很好聞的氣味,張謙不禁愣住了。
轎廂上行了,當其底部剛剛消失在天花板上緣后,叫做“曲航-1α-暢行”的人工智能又恢復了懶洋洋的語氣,說道:“我說兄弟,你從哪兒來?你是來搗亂的嗎?直接給我整下來這么個瘟神。。。我琢磨著‘小劍’什么的挺好的啊,親切時尚,霸氣中透著一點可愛。算了,怎么一輪到我值班就出這么一檔子麻煩事,真不省心。你,別發(fā)呆了,抬起你的頭,看著你左前方的那個攝像頭!”
張謙從發(fā)愣中清醒過來,猶豫了一下,抬頭看向了那個攝像頭,攝像頭發(fā)出了一陣“嗡嗡”的電機聲,但一動也不動。
“該死,什么破齒輪,都什么年頭了還用這種傳動裝置,明明都生銹了還不愿意換,姓董的那個老摳門。。?!比斯ぶ悄芟袷且а狼旋X地罵了幾聲,然后隨著“咔咔”兩聲,攝像頭終于慢悠悠地轉(zhuǎn)到了張謙這一邊?!昂昧耍涯愕氖?,隨便哪一只,按到墻上去,快!”
張謙照做了。
“喲,你叫張謙啊,不錯不錯,你的個人信息包括虹膜、指紋、腦波,還有步態(tài)和面部什么的我都已經(jīng)錄入成功了,現(xiàn)在你的權(quán)限是初級,別小看了初級權(quán)限,你能進入的地方還是挺多的。。。”
人工智能絮絮叨叨地碎碎念著,幸好他沒有口水,否則一定是場災難。
張謙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工智能說話的一個空隙,連忙插話道:“那個,請問關瑩瑩教授在嗎?我還是先去找她。。?!?p> “啊,我看看。。。不巧,教授暫時不在研究室,這樣,你先去她的辦公室,我找人聯(lián)系她,跟我來吧?!?p> 話音剛落,一旁的白色墻壁上出現(xiàn)了一條光束,在一塵不染的墻面上形成了一條淡綠色的光帶,最后收束成了一個箭頭,正指向前方。張謙連忙依據(jù)指示走上前去。四周依舊空無一人,上下左右的墻面都是千篇一律的白色。
“那個。。。你叫什么來著?”張謙試圖進行溝通。
“啊,我好傷心,你居然還沒有記住我的名字!我就在別人心中這么掀不起波瀾嗎?我可是個人工智能??!你曾見過情緒這么豐富的人工智能嗎?你記住了,本大爺?shù)拿?,‘曲?1α-暢行’,宇宙邊疆里唯一人格健全的人工智能!當然啦,這個名字太長了,所以平時大家都叫我‘曲子’你也這么稱呼好了?!?p> 前方的走廊一側(cè)出現(xiàn)了一條側(cè)口,地板上浮現(xiàn)了一個向里的箭頭,張謙跟著走了進去。
“哦,曲子,你是說這里還有其他的人工智能?”張謙問。
“廢話!要是沒有別的家伙我還用得著害怕小劍威脅我那一套?沒有人工智能這里根本就運行不了!只不過我是第一代人工智能,人格健全,他們都嫉妒我,說我不夠聽話,其實都是小心眼,哼!”人工智能像是顯示自己的傲嬌屬性一樣,還特意在句尾加了個“哼”。
張謙陷入了沉思。曲子剛才所說的一系列話,包括說話的方式和語氣,讓人感覺這個人工智能的心理年齡好像只有十多歲的兒童。但不管年齡怎樣,人工智能具有人類的情感這一點就已經(jīng)使人震驚了。如果人工智能擁有了情感,就真正意味著他們可以開始進行學習,那么這樣一個可以學習進步的人工智能是真正潛力無限的。
“曲子,你的本事還真不賴,那你應該不會每天只干干接客人這種小事吧?”張謙試著問。
“當然不是,我有著世界上最強的計算能力,我每天還有將近幾萬兆次的計算任。。。嗚嗚嗚。。?!?p> 突然,曲子發(fā)出了像是嘴巴被堵上了一樣的聲音,要不是人工智能沒有嘴,張謙都以為他被綁架了。
“曲子?曲子?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曲子才重新說話:“算了,剛剛的話題不要再繼續(xù)了,有個老流氓不讓我說?!?p> 張謙聽了這句話不禁啞然失笑。看來剛才的話里有了不得的信息,有個管理員之類的東西判定剛才的話題不應該繼續(xù),或者不應該被外人知道,這才強行制止了曲子說下去。
突然,曲子停住了他的喋喋不休,對張謙說:“辦公室到了,教授一會就來,你先進去等等吧。我還挺喜歡你的,畢竟你是為數(shù)不多的想聽我說話的人。。?!?p> 張謙沒等他說完,就推開了眼前的門,走了進去。門在身后關上,曲子的聲音瞬間被擋在了外面。
這是一件陳設極其簡單的屋子,全房間只有中間的書桌和一把椅子,房間是純白的,地板、四壁、天花板,沒有一個斑點,這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在椅子背后,有一扇大窗戶,通向一片未知的空間。幽幽的藍光從窗外射進來,在桌上投下點點光斑,詭異而寧靜。
張謙不由自主地走進那扇窗戶,努力向外邊看著。他瞇起了眼睛,直到整個視野被藍光所充斥。他想移開目光,卻發(fā)現(xiàn)辦不到。藍光好像有種奇異的魔力,吸引著他的眼神、注意力,甚至思想。。。張謙的面前好像展開了一幅幽藍色的水卷,光芒透過水面,不斷扭動、滑行,光怪陸離,妖冶萬分。藍色仿佛穿透了他的腦域,侵染了他的識海,他在下沉,不斷地下沉。。。
“什么都不用想。。。”他對自己說?!昂檬娣?,就永遠這么下去吧。。?!?p> 就在他馬上便要放棄抵抗時,腦后突然一疼,于是,張謙今天第二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