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醉酒
陳百金也不在意許一陽的態(tài)度,樂呵呵的將一個個木盒打開,“來來來,吃這些,我剛剛特地喊人做的!”
“嗯?!痹S一陽便一把將手中串著兔子的木棍立在了土里,拿起一雙筷子同陳百金一起吃喝了起來。
突然,許一陽好奇的問道:“對了,你女兒什么時候不是一個人了的?”
而后陳百金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臉色的笑意更濃了,“千鶯啊,你剛走不久,她就不是一個人了?,F(xiàn)在的她可不像之前那么柔弱了,商行大部分實物我都交給了她處理,不然我怎么能有時間隨商隊到處游玩呢?”
然而這話在許一陽卻如同驚雷咋響,直接半舉著碗,渾身一動不動!
陳百金突然收起笑意,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許一陽,“一陽,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來你想要的是家人的嗎?”
許一陽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
“因為你和千鶯的相處,就像是兩姐弟,她有個親弟弟,但是卻不搭理她。而你,你的情況,你自己也知道!”
許一陽頓時回想起往日與陳千鶯的相處,‘是啊,不管是兩人相處,還是我對她出謀劃策獲得商行部分決策權(quán),都摻雜著類似于一個哥哥看見柔弱的妹妹被人欺負(fù)了,想要她往后不再被欺負(fù)的情感’
而后許一陽便看見了玩鬧的德昌等人,‘我想要的,是親人。雖然我和瓦爾勒、德昌等人沒有血緣,但是和他們相處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內(nèi)心很舒服。沒有束縛,什么都可以說?!?p> ‘木成,雖然他老是動手打我,也特別皮。但也都是類似打是親罵是愛,如果他不在乎我,肯定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p> ‘師父,他雖然窮,雖然很不靠譜。但是只要是他能拿的到的,并且覺得是我需要的,那么不管是耍賴也好、強搶也罷,甚至是坑自己兄弟,他都會想辦法搞給我。他明知我是不懷好意的錦衣衛(wèi),卻還是不曾虧待過我。師父師父,是師也是父?!?p> 許一陽想明白后,不由轉(zhuǎn)過頭看著陳百金微笑著說道:“老陳,謝了!”
陳百金隨意的擺了擺手,“誒,你這說的什么話,怎么說我也勉強算是你的長輩嘛!如果你非要感謝我,以后就多照顧一下我家嘍?!?p> “嗯。”許一陽點點頭,伸手入懷從空間中掏出一瓶回春丹塞入陳百金懷中,“老陳,這瓶回春丹拿去,保命用的,就當(dāng)是補上千鶯的新婚之禮!”
陳百金眉頭一挑,隔著衣服摸了摸懷中的玉瓶,而后喜笑顏開的拍了拍許一陽的肩膀,“沒想到你還有這樣買不到的好東西,那我就先替千鶯收下了,等哪天她找到了如意郎君,我就幫你給她!”
許一陽聞言瞳孔一縮,呆呆的問道:“你不是說她早就不是一個人了嗎?”
誰知陳百金輕輕推了一把許一陽,一臉奸笑的說道:“我啥時候說了她成婚了?她那個時候管著商行在應(yīng)天府內(nèi)的所有事,怎么可能還是一個人?”
而后陳百金將懷中玉瓶掏出,張開手?jǐn)[在許一陽身前,“怎么?她沒成婚你就不想讓我捎點禮物給她了?”
許一陽立馬搖頭,這問題難道能回答不嗎?只能強忍著肉痛,擠出笑容回答道:“不是不是,她身體不有點不太好,吃個一兩粒養(yǎng)養(yǎng)身體挺好的。我許一陽送出去的東西,是絕對可能收回的!”
看著陳百金將玉瓶重新塞入懷中,許一陽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八瓶了!我只有八瓶了!’
許一陽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痛,而后幽幽的說道:“老陳,如果哪一天我回了應(yīng)天府做千戶,我一定天天和一眾同僚來找你討杯茶水喝!陳大掌柜你可別舍不得啊!”
聽到這話的陳百金頓時一呆,面部僵硬的斜著眼看向許一陽,仿佛在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隨后陳百金擠出苦澀的笑容,無辜的眨著眼看著許一陽說道:“如果你真的做上了應(yīng)天府的千戶,你別說天天來,就是要捎帶點走,都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你不嫌棄我的茶水低劣就行!”
半個時辰后,二人將兩壇酒喝空,吃飽喝足后,陳百金便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的營地。
而許一陽,則靠著大樹迷迷糊糊的看向圍著火堆玩鬧的眾人。
突然,許一陽腦袋一熱,翻身而起,快步?jīng)_至火堆。而后猛的伸出雙手,一把握住正坐著看著火堆出神的德清的雙肩,將其掰正面向自己。
許一陽看著德清清秀的面孔,頓時腦袋一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德清聞著許一陽一身濃厚的酒氣,不由伸手摸了摸許一陽的額頭,“一陽,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緩緩?”
許一陽一愣,而后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清姐,你…會…你會不會…討厭我?”
周圍玩鬧的瓦爾勒等人頓時一靜,齊齊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二人,就連宗斌也睜開了雙眼!
德清頓時臉色一紅,“我…”
“啪!”喝多了的許一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并且還舒服的抿了抿嘴。
“切!”瓦爾勒等人失望的一揮手,而后便扭頭繼續(xù)做著原來的事。
…
第二天,頭疼欲裂的許一陽在劇烈的搖晃中睜開了眼,只見自己正被瓦爾勒扛在肩膀上!
“師兄!”許一陽拍了拍不適的腦袋,而后問道:“放我下來吧!”
“嗯!”瓦爾勒笑容詭異的將許一陽放下,并且貼心的遞上了一個水袋。
許一陽腳踏實地后,晃了晃腦袋,而后接過水袋大口灌了起來。
許一陽喝了半袋水后,不由皺眉問道:“師兄,你這表情是啥意思?”
瓦爾勒頓時笑容更加詭異,并且挑著眉小聲問道:“一陽,還記得昨天晚上發(fā)生了啥不?”
許一陽撓了撓腦袋,一臉的疑惑不解,“昨天不就是你給我送了三只烤兔子,然后陳百金來找我喝酒嗎?你這詭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不記得喝了酒后的事?”
許一陽頓時掏出身后的銀扇打開,露出‘正人君子’一面,而后一臉正氣的說道:“我喝了酒不就睡覺了嗎?難道我還做了什么?我許一陽豈是那種酒后亂性之人?”
而瓦爾勒看著許一陽手中的銀扇,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口中義正言辭的說道:“小師弟你絕不是那種酒后亂性的人,師兄我相信你!”
而后瓦爾勒看了眼前方遠(yuǎn)去的眾人,扭頭看著許一陽信誓旦旦的說道:“一陽,昨天你喝多了便睡覺了,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不過現(xiàn)在伯祖他們都走遠(yuǎn)了,我們快點追上去吧!”瓦爾勒說完后便邁開腿朝人群狂奔而去。
許一陽一愣,而后收起銀扇,提步便朝頗有點落荒而逃模樣意味的瓦爾勒追去,‘昨天晚上我肯定做了點什么,不然瓦爾勒不可能跑這么快。不行,我得問清楚!’
然而許一陽剛跟上隊伍,便被停下腳步,臉色微紅的德清攔住了!
“一陽,你好點沒?要不要喝水?”
“額…昨天酒喝多了到現(xiàn)在還沒喝水,剛好渴了,多謝??!”許一陽見德清這這幅模樣,不忍心拒絕,便選擇性的遺忘了剛剛瓦爾勒的那半袋水,微笑著接過德清手中的水袋便大口喝了起來。
德清反手又從身后拿出一個布袋,“一陽,今天早上走的時候還喊不醒你,我給你留了一份烤肉,如果不夠的話,待會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多吃點!”
許一陽一摸肚子,而后將水袋遞還給德清,并順手接過布袋,隨后便大口啃了起來。
德清見許一陽這幅模樣,捂著嘴輕笑道:“慢點吃,別噎著了!”
吃著東西的許一陽便與身旁的德清遠(yuǎn)遠(yuǎn)吊在隊伍之后。
許一陽吃完后,扭頭剛想將布袋還給德清,便看見一塊白錦朝自己而來,“一陽,你看你,吃的滿嘴都是油!”
許一陽站著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臉色微紅卻細(xì)心給自己擦拭嘴角的德清。
‘其實這樣,不也挺好?’
給許一陽搽干凈后,德清便收回白錦,捏著衣角扭捏著說道:“昨天晚上你不是問我討不討厭你嘛,我不討厭你!”
許一陽看著逐漸跑遠(yuǎn)的德清,瞪大雙眼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原來我昨天喝醉后就干了這事?我堂堂正人君子許一陽居然會問這種問題?我是那么矯情的人嗎?’
“哦~哦~不討厭哦~”
許一陽抬頭便看見原本慢慢前行的隊伍竟齊齊回頭看向自己和德清,一伙人正嬉皮笑臉的在起哄,而帶頭起哄的…正是宗斌!
許一陽腦袋一甩,內(nèi)心滿是無語,‘宗斌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作為一個耳力驚人的先天,你居然干這種類似聽墻腳的事!老不羞!為老不尊!’
然而許一陽卻根本不敢說出口,上一次對宗斌說了大實話,換來的卻是宗斌異常愛護(hù)晚輩,害怕自己趕路累著了,所以提著自己的腿在隊伍周圍狂奔了一天!
緊接著許一陽便聽見了瓦爾勒的喊聲,“一陽,快跟上,再走不遠(yuǎn)便是一個鎮(zhèn)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