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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女孩對我說

《初戀篇》32 云回來,奶奶也來

那一年的女孩對我說 薔薇與云 3221 2020-05-19 08:30:00

    云到達綿陽鎮(zhèn),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她沒有打電話給衛(wèi),因為她知道,這個小鎮(zhèn)只有一家中學,而且姓強的老師應該不多,她能找到他們家。

  坐上搭客的小邊三輪,云一路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地到了綿陽中學。

  此時正是上課期間,學校大門緊閉,她向大爺說明了自己是衛(wèi)的同學,是學生會的,受學校委托在他家里調(diào)查情況(不知為什么,她不愿意以私人的名義來找衛(wèi))

  大爺大手一揮,就放行了。她往前走了兩步,轉(zhuǎn)身又向大爺打聽:“大爺啊,強衛(wèi)同學現(xiàn)在家里有多少人啊,我好準備禮物?!?p>  “他們家啊,原來兩個,現(xiàn)在三個,老衛(wèi)了,小衛(wèi)了,小蘭了,三個人?!?p>  (雖然蘭姨已經(jīng)是50多歲人了,但在60多歲退休反聘的大爺那里,可不是小蘭)。

  云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又不死心地問:“我原來聽說他家里只有兩個人呢,這個小蘭?”

  大爺:“哦,那老衛(wèi)不是出事了嗎?所以小蘭就住進去了,難得的好人啊,有情有誼啊。”

  他搖搖頭,唱著小曲走進了值班室,留下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話是實話,但云聽到的,是另一種“實話”,她遲疑了。

  她拖著行李箱,在空曠的操場慢慢走著;這時下課的鈴聲響起,同學們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甚至有些調(diào)皮的男孩跑得太快不小心撞翻了云的行李箱,她也反應良久,才記得把箱子扶起來。

  然后象傀儡一樣拖著木然的步子,找了操場邊的一張長椅坐下來,她需要好好想想。

  來之前,她曾考慮過所有的可能性,比如衛(wèi)會回避不見她,比如衛(wèi)的父親傷得很重,比如衛(wèi)如何勸她回去等等,這些她都有辦法應對,但是,她沒有想到,會有“小蘭”的存在。

  她絲毫沒有擔心衛(wèi)的移情別戀,但是他為了自己的父親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甚至結(jié)婚,這是衛(wèi)會做出的事情。無關風月,只為親情,想到這里,云的胸口一陣地絞痛,以至不能呼吸。

  她現(xiàn)在這樣上去,會讓衛(wèi)很難辦,也會讓小蘭很難堪,想來一個明知對方有一個臥床老人還愿意嫁的,不管怎樣,也是善良的,她不愿意傷害這樣的人。

  但是衛(wèi)就在眼前,她不能上去看他一眼,又很不甘心,她該怎么辦呢?

  云坐在操場邊左右斗爭的時候,衛(wèi)早就看見了,這個校園是他的主場,他知道在哪個地方可以看到她而不被她發(fā)現(xiàn)。

  他深深地,甚至用貪婪的眼光看著遠處的云,那樣熟悉馬尾辮和那套灰色黑邊的運動服,看得出來她有些消瘦,臉色有些蒼白和疲憊,這段時間,她應該很不好受吧。

  衛(wèi)因睡眠不足而充滿紅絲的眼睛似乎涌上一些水意,這是這二十多天以來,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他忙昂起頭,把這點悲情咽下,現(xiàn)在不是溫情的時候,不然前面的所有努力、克制就全白費了。

  她看到旁邊有老師在向云詢問什么,然后指指他們家的陽臺,如果說,云剛才還存最后一絲希望的話,那位老師的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問小蘭?是阿蘭吧,對啊,她現(xiàn)在就住在他們家,也難為阿蘭了,強老師都成那樣了,她還不嫌棄?!?p>  這話在老師那,沒有錯;但聽在云的耳里,小蘭就成了“在衛(wèi)家艱難之時,與他攜手同行的人”。

  她抬頭往衛(wèi)家的陽臺看去,在陽臺上,蘭姨穿著紅色的衛(wèi)衣,在陽光下曬著被子,一如他當初在云的家鄉(xiāng)第一次見到她那時一樣;蘭姨用雞毛撣用力地在被子上拍打著,灰塵在陽光下跳躍著,揮灑出不同的圖案,給這個家?guī)硪恍┥鷻C和活力。

  “幸好蘭姨長得瘦小,從背景看也象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衛(wèi)不無慶幸地想。

  再往操場看時,云已不知所蹤。

 ?。ㄓ锌垂賳?,如果云當時不顧一切,上衛(wèi)家一看,不就全明白了嗎?

  這種可能性衛(wèi)也想過,如果真是這樣,他就用全部的身心擁抱他的云,接受她所有的處罰和決定,一起承擔命運的安排,以后用十倍的愛報答云。)

  但是他判斷,或者他賭,云十有八九不會這么做,因為他的云是如此的善良,而且,她也有她做為女孩子的自尊。

  看來他賭贏了,他深吸一口氣,預算了一下時間,朝門口走去,云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讓他有些不放心。

  經(jīng)過門衛(wèi)時,大爺說:“剛才有個女同學找你,你見了嗎?”

  他隨口應了一聲,繼續(xù)朝車站方向走著,這個距離,他不會跟丟她,也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她,應該也沒有心思回頭看吧。

  這也許是他最后一次送她回去了,他心里有些難過地想。

  云果然頭也不回地,腳步雖然有些不穩(wěn),卻堅定地往車站的方向走去。

  看著她在候車室呆呆地坐了兩小時,看看她在自己沒有跳出來之前,用冷冷的眼光逼退了一名搭訕的男子,看看她買了最后一班回C市的車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拜托熟悉的乘務員幫忙看著點如何如何。

  他能為她做的,只有這一點點了。

  車已開出很遠,衛(wèi)毅然轉(zhuǎn)身回家: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呢;這條路,還很長呢。

  云回到家時,把爸媽嚇一大跳:“你們實習不是要一個多星期嗎,怎么三天就回來了?!?p>  云淡淡地說:“哦,我去了幾天,沒什么意思,就提前回來了?!?p>  然后丟下一句:“我累了,想睡一覺,晚飯不用喊我?!?p>  關上房門,再無聲息。

  這時,遲鈍如云爸,也感覺女兒出事了,兩個大人嘀嘀咕咕半天,也不敢去問云。

  云一直睡一直睡,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走出房門,爸媽都不在,但留了字條在桌上:讓她起來好好吃飯,都做好溫在鍋里。

  現(xiàn)在還沒有假期,悠還在學校,家里只有云一個人,空蕩蕩的,如她此刻的心。她隨便吃了幾口飯,再轉(zhuǎn)向睡覺,繼續(xù)睡覺,一副想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模樣;

  但到了晚上,云怎么都睡不著,睜大眼睛,似乎什么都沒想,似乎什么都想了。

  之后,云回到學校,因為要參加論文答辯、畢業(yè)典禮,按部就班。

  別人都覺得她沒有太大變化,但熟悉她的人知道,云再次變成了“冰某人”,而且冰凍程度更甚。

  之后的時間過是很快,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云后來不管怎么努力地想,都想不起來了,她最后的記憶,停在轉(zhuǎn)身離開綿陽中學的那個時間段。

  生活仿佛按照日常的設計,徑直地繼續(xù)往前走著。

  在這個重要的假期,悠依然與她的朋友在一起,參加各種學習,參加各種活動。

  爸媽感覺云很不對勁。

  說云有事嘛,也不象:因為到單位報到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云也乖乖在家,早睡早起早鍛煉,吃飯睡覺做家務;沒事就在家看書寫日記,從不外出惹事,就象原來一樣;

  說云沒事嘛,也不象: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原來還顯豐潤健美的身材日漸纖細,反而有點那“風吹楊柳般”風韻,消瘦的臉龐更顯五官的立體,當鄰居夸獎,云變得更美了,更有氣質(zhì)時,她總象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什么反應,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私下里,爸媽溝通了好幾天沒有結(jié)果,他們好幾次問云“怎么了”也毫無收獲;但按大人的經(jīng)驗看,一定與“感情有關”,甚至有一次媽媽小心翼翼地問云,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時,被云淡漠的眼神絕殺:“沒必要”,沒撤了。

  有一天在路上,云媽正巧碰見同村的大妞媽,才知道那個寒假發(fā)生的一些事情,爸媽猜測云現(xiàn)在的狀況肯定與那個衛(wèi)有關,如獲珍寶的他們,再次去找云想要深度溝通,被云毫不留情推出房間道:“與他無關,”爸媽只好使出殺手锏了。

  一天中午吃過飯后,爸媽神神秘秘地出了門,云照常收拾好碗筷,回房看書。

  過了差不多五十分鐘,門口傳來聲響,再過了一會,先傳來媽媽的聲音:“小云,小云,看看誰來了?!?p>  又傳來一個有些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小云,我是奶奶?!?p>  云驚得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沖出房門,只見客廳里站著一個滿頭白發(fā)但精神矍鑠的老人,不是奶奶是誰。

  “奶奶”,云驚喜地撲了過去。

  奶奶抱著撲過來的孫女,心疼地說:“咋這么瘦了啊,咋這么瘦了,怎么回事,這么瘦了?!?p>  “奶奶”,云撲在奶奶的懷里,忍了這么久的眼淚終于洶涌而出。

  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清醒過來時,客廳里只剩下她和奶奶,奶奶胸前的衣襟全是她的眼淚和鼻涕,爸爸和媽媽都不在,在她看不到的時候,被奶奶揮手趕回房間去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奶奶一身皺巴巴的衣服,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奶奶?!?p>  奶奶又是氣又是心疼地用手指頭狠狠點了她一下額頭,說:“這下子可哭出來了?!?p>  云點點頭,又想哭的樣子。

  奶奶說,如果想哭,就再哭一會,反正我這件衣服也被你糟蹋了;等哭停了,就不許再哭了,我沒有這么多衣服給你做抹布。

  云也羞赧地笑笑,不敢看奶奶的眼睛,哭了那么久,現(xiàn)在她也不想再哭了。

  奶奶也恨恨地戳了她一指頭,回屋換衣服去了。

  這時媽媽也得以釋放出來,到廚房準備晚餐,讓云和奶奶去她房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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