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鎮(zhèn)不大,只有一條大街,里面只有肉鋪、農(nóng)具鋪、種子鋪以及雜貨鋪是常年開著的,這跟李耳的想象有極大的出入。
兩人首先來到了農(nóng)具鋪里。
這里從日常的農(nóng)具到捕魚的工具都應有盡有,而且后院還叮叮當當?shù)貍鱽龛F器敲擊的聲音,顯然有很多東西都是自己打造的。
“要點什么?”
一個肥頭大耳的婦人磕著瓜子走了過來,用綠豆般大小的眼睛分別瞄了一眼兩人。
“能隨便看看嗎?”李耳問。
“看吧看吧,選好了叫我?!眿D人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然后拉過一張凳子在門口坐下。
需要繩子、刀具……
李耳心里盤算著,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漁網(wǎng)上。
要是有漁網(wǎng)應該會更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猿猴掙扎的力道。如果是自己選好繩子自己編的話……
一旁的張本對農(nóng)具鋪里的東西沒興趣,他無聊地東張西望著,忽然目光落到大街對面的一條小巷子里。
兩個莊稼漢模樣的人似乎用麻袋套住了什么活物,正在扎緊袋口。只是麻袋里的活物在瘋狂掙扎著,很快就從中露出一個被毛巾塞住嘴巴的女孩來。
女孩吐掉塞得并不牢固的毛巾,想大聲呼叫,其中一個莊稼漢急眼了,抄起旁邊的棍子就朝著她的頭上狠敲了一記。頓時,女孩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很快就滿頭血污,被莊稼漢輕輕松松地裝進麻袋里,用繩子扎好袋口。
正當兩人以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恰好看到大街對面的農(nóng)具鋪里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盯著自己兩人看。
不過他們沒有害怕,反而是笑著沖對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后合力把麻袋抬走。
張本把整個過程分毫不差地看在眼內(nèi),他哪里見過這樣的事情,直直地愣在那里。
“你怎么了?”
李耳發(fā)現(xiàn)張本像是傻了一樣愣在原地,于是乎問了一句。
張本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李耳已經(jīng)選好了他要的東西,一個鐵鍬(qiao)、一大捆織漁網(wǎng)用的繩子以及兩把菜刀。他剛剛在選這些東西的時候,忽然有些后悔沒拿走女孩的兩把短刀了,否則能省下柴刀的錢。
“一共一銀?!眿D人算了一下,給報了價格。
“這點東西就這么貴?”
李耳察覺不對勁,語氣頗為不善。他現(xiàn)在雖然看起來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可近一米九的個子和已經(jīng)不再消瘦的身子始終還是能給人壓迫感。
婦人臉色微變,慌慌張張地說:“我…我可能算錯了。你等一下!”說著仔細計算起價格來。
片刻后,婦人才又一次報價:“一…一共20銅?!?p> 兩次報價可謂有天差地別,李耳丟出一銀,毫不客氣地說:“找錢,快點!”
婦人很快找了錢,目送兩人拿著東西離去。待他們走遠后,才呸的一聲,小聲嘀咕道:“兩個小崽子毛都沒長齊就敢兇老娘,早點去死吧!”說著又嗑起瓜子來,卻不小心咬到舌頭,臃腫的臉上頓時表情扭曲,不由得又罵了起來,對象自然是剛才得罪過她的兩人。
離開農(nóng)具鋪的李耳兩人又去了肉鋪和雜貨鋪,買了大量的肉和油紙,還臨時起意買走了掛肉用的一副鐵鉤子。這些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品類不多,但數(shù)量可不少,裝在麻袋里滿滿當當,差點就拎不下了。
東西買齊,李耳帶著張本很快離開。剛出建安鎮(zhèn),又遇到了先前的兩個兩個莊稼漢。這兩個人一路沉默著,衣衫不整的,看著有幾分狼狽,其中一個衣服還被活生生撕出了幾道大口子,也不知遇見了什么。只見他們腳步匆匆,其中一個還扛著一個麻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著進了建安鎮(zhèn)。
小男孩張本不由得多看了兩個莊稼漢一眼,猛然發(fā)現(xiàn)他們扛著的麻袋里竟然伸出了一只手,不過很快被走在后面的莊稼漢硬生生塞回麻袋里。
李耳察覺到張本的不妥,剛才在農(nóng)具鋪里就是這樣,于是問:“你又怎么了?”
“沒…沒什么!”
張本急急地跟了上來。
兩人很快回到漁村,開著著手準備工具。
繩子是織網(wǎng)用的,韌性好,可惜太細,所以要編成更粗的繩子才行。
李耳把編繩子的辦法交給了張本,這個小男孩還喊來自己的姐姐張小月,兩姐弟開始細心地編織起繩子來。
剩下的,譬如菜刀和鉤子,需要磨得更加鋒利。而肉要煮熟,用油紙細細包好,捆成做成四方形的樣子,然后快速浸泡在煮肉剩下的肉湯里。
這些工作一忙活,很快就到了半夜。張家姐弟早已經(jīng)被張父喊回家了,李耳匆匆吃過東西,就上床休息起來。
現(xiàn)在東西已經(jīng)備齊了,猴群的所在地也讓張家姐弟指了出來,等休息一晚,每日一早就進山去把剩下的猴子給除掉。
李耳心中那股憤怒到現(xiàn)在還沒平息,反倒是有越演越烈的感覺。也虧得他多年來養(yǎng)成了時刻保持冷靜理智的習慣,能夠壓制得住心中的怒火,要換作是其他人,早拎著柴刀進山找猴群拼命去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本來李耳以為自己能壓制住這股憤怒,可很快發(fā)現(xiàn)行不通,所以這才會大費周章地制作工具,甚至不惜動手殺人。
想察覺這樣的變化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李耳也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難不成自己的內(nèi)心其實是個變態(tài),現(xiàn)在才表露出來?
李耳略帶玩味似的想道。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從前那么多次的生死經(jīng)歷,都沒有出現(xiàn)像現(xiàn)在這種的情況,那么這種變化很可能是這副身體或者是紋章引起的。
他是個初來乍到的穿越者,剛剛成為紋章武者沒多久,雖然有這副身體原主人的一些記憶,但對這方面的事情依舊是沒有任何頭緒。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興許等廉山回來的時候,自己能從對方身上了解到答案以及應對的措施。
李耳想著想著,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