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意火爆
這天晚上七點，某個莊子里玩游戲的大學生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秦腔旋律，接著傳來了院子外面婦女們的吵聲。
“今年十瓦還唱戲？”
“一點風聲沒聽到！”
“上個月咱們還栽樹的時候，聽十瓦的一個婆娘說今年不唱的”
“那就最近準備的，要唱的話肯定要收錢，人家能不知道嗎？
“今年不唱現(xiàn)在響的是啥？”
“唱的話明天把包谷放完可以去”
“你家子那口去嗎？”
“哎，鳥都有時間，我還要去賺錢呢～”（鳥，“你們”的意思）
“哦就明天你忙完叫我”
“我后天正戲去”
……
七點響起的旋律便是召喚著人們的聚集，催人們早做打算。
晚上九點，十瓦村附近穿著花花綠綠的小朋友們爭先恐后地東張西望，圖個熱鬧，唱戲已經(jīng)熱絡了起來。
而在博文回來的半小時后，早在戲場搭棚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人員和生意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輕松一下。冉春整齊地擺放了啤酒桌，擦亮了啤酒椅，插上了傘架，撐開了太陽傘，藍白配色的太陽傘和雪白的桌椅，使顏色單調(diào)的地方多了一份清雅閑致。
“年輕人，啤酒怎么賣的？”一幫人邊上的瘦黑男子問到。
“哥，你想喝什么牌子的？我這里搞活動，你要想優(yōu)惠的這里有……”
冉春笑著啰嗦，瘦黑男可沒這個耐心，“你就說最便宜的多少？”
“最便宜的55一箱，單買一瓶5元”
“這么貴？”
“有，有便宜的，微信發(fā)個朋友圈集贊120個這箱65元的啤酒免費喝”冉春炫耀著指向那箱啤酒。為了使啤酒讓人看起來就胃口大增，冉春把帳篷打掃后還裝飾了一番，給人食欲。
“算了吧，先給我們每個人來一瓶”瘦黑男掏出了手機鄒眉問了多少錢，
“一共30，老板喜歡哪個桌子先坐，我馬上把酒拿過來。”一行六人落座，博文拿酒杯和酒，冉春拿了餐桌紙和起子?！袄习澹@盤瓜子是贈送給你們的，有啥需要喊我就成?！?p> 瘦男一邊抓起瓜子一邊問冉春，“小伙子你那個優(yōu)惠活動具體怎么個況情，你說說看”
“奧，這個好說，操作很簡單”冉春掏出了自己的蘋果Xr，把朋友圈動態(tài)翻給瘦黑男看，看了一會啊，這簡單啊，“我微信里幾百人，120個贊很容易啊”幾人紛紛掏出了手機加了微信，發(fā)了動態(tài)，喝完酒后，幾人中集贊最多的也就12個，遠達不到優(yōu)惠的程度，便說了下次再看后忙去了，這時冉春的啤酒攤上坐著休息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冉春便給沒有消費的幾人推銷了酒類，賬本上已經(jīng)寫著收入詳情，博文第一次見賺錢這么容易，這么快，擦洗著剛用完的玻璃酒杯開心地笑道“阿冉，牛逼啊”
“那是”冉春嘴上說著，但跟以前在溫泉景區(qū)賣啤酒相比，戲場的收入也令他嚇了一跳，尤其是晚上的夜場，一個晚上可以賣出十幾箱八十多元的迷彩裝的勇闖，這還不包括其他的收入。
十七日，天氣晴朗，下午微分。周六，人來人往。冉春羨慕地看著那些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她們總有男孩子們請喝酒；那些喝酒的男孩子卻羨慕冉春，年紀輕輕就開起了啤酒攤，用上了蘋果手機。而且，外人眼里，冉春這種開啤酒攤的，不是混社會的，就是耍流氓有靠山的，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人們普遍認為這種人很有出息。晚上龍飛帶著單位的一行人來捧場，都是上次在宴席上喝酒碰過面的，大家自來熟，喝得盡興，很晚后才開車回去，但是花銷龍飛怎么也要給，給再多的優(yōu)惠都不好使。冉春看著喝了很多酒卻一點不顯醉意的龍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灑脫和人情事故。常龍飛初中畢業(yè)后打了半年工，隨后被事業(yè)單位當老總的舅舅安排進了事業(yè)單位，后來買車，跟讀高中的冉春借了幾百塊錢，那錢陸陸續(xù)續(xù)沒有還清，但常龍飛的車已經(jīng)不開了。因為一次醉駕把人撞進了醫(yī)院，沒有消息過一段時間，在南方躲了半年多便回家結(jié)婚生子了。常龍飛個子不高，長相精致，皮膚偏黑，性格開朗圓滑。冉春看著龍飛離去的背影漸遠，“路上注意點”冉春喊著提醒道。走遠后冉回到攤位。
“你和常龍飛的關系真得好”博文湊過來皮癢道?！澳阏闯鰜淼?？”
“從他喝酒時替你擋下很多酒看出來的”
“厲害呀，現(xiàn)在酒場上學會觀察眼神了”冉春和常龍飛不是酒肉朋友，有一段精彩的人生曾經(jīng)共同演繹過，屬于交心朋友，雖然多次聊天龍飛說以后冉春創(chuàng)業(yè)算他一份子，但冉春多少知道有家庭牽絆的是，很少再會和自己瘋狂。野心在每個年輕的心里種著，勇氣才是野心的靈魂。歷代野心家從來不乏心狠手辣，心慈手軟少有成事。冉春負責記賬，博文負責招呼客人，啤酒攤的生意一直進行著，夜深，博文休息，冉春擦洗桌椅，打掃場地，心思飄到了野心的實施中。
啤酒攤只是一時興起，賺再多的錢都不是長遠之計，冉春必須在大學剩下的兩年內(nèi)擁有足夠的啟動資金，要么出國發(fā)展，要么國內(nèi)創(chuàng)業(yè)，要么先選擇考上研究生，掛一個飯碗，再謀殺路。但不管咋樣，冉春的心都覺得不夠踏實，心也無依無靠。
好像幾年前的年輕無知，不僅僅是把心藏在了錯誤的地方，而且一個不留心，把心墮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冉春找不到一個可以安心睡眠的地方，冉春也找不到一個可以開懷大笑的地方。
正戲這天，天氣多云，整個山場一片悶熱，雪糕袋隨處都是，啤酒瓶也隨處可見。傍晚7點，雷聲滾滾，十瓦廟坐于主山之頂，山脊向八爪魚一樣向四周擴散，在陰沉壓抑的氛圍下，一道閃電劃過天穹，少年們仰望穹頂，黑云攢動，十瓦廟據(jù)守在山頂，隨時抵抗著滾滾天雷的摧毀，大風起，雨點落，豆大的冰雹打在黃土高坡的泥土上，在風的作用下黃沙滿天，天色更暗。
安靜了片刻后，一條水線潑墨劃開，把在雨線前亂跑的人們趕到了一個個角落，有不懂事的，便渾身濕透，當?shù)赜幸环N說法，熱人被雷雨淋濕會得病，聽到最多的就是出了汗的淋濕得皮膚病。冉把6個太陽傘全都打開，帳篷里也躲了很多人，雷雨下了半小時后轉(zhuǎn)為小雨，一直持續(xù)到晚上九點，期間有事的趁著雨小冒雨回家，沒事的便要了酒和小吃，打起了撲克牌。
戲段上演的是白蛇和許仙的故事，冉春聽不懂，但還是被演員的表演感染，多了份對白蛇的同情，少了份對許仙的怨恨。
一場陣雨給正戲的一天畫上了完美的句號，開啤酒的最后一天因為周一的緣故，生意不如前兩天，但還是賺了個油光滿面。
冉春在進了三次酒，第一次是開攤前，第二次是十六日下午，酒的銷量樂觀；第三次是最后一天，因為正戲天氣悶熱和暴雨的緣故，存貨所剩不多。剩下沒有賣出去的酒冉春給自己和博文各留了兩箱，便全退給了候叔；飲料小吃缺貨后由博文騎車進貨。其中飲料小吃賺了五百多，酒賺了三千多，博文分了一千，冉春剩了三千多一點。
……
唱戲最后一天的下午。
“博文，這是咱們這次賣啤酒的賬單，拔去所有花銷投入，賺了四千多”冉春看著往車廂里放傘的博文說道。
“這么多，果然跟你干沒錯”博文在等待后續(xù)，“我打算給你一千，怎么樣？”
“草，這么多，真的？”博文有點不自然的樣子說道。
“真的，因為前面咱們沒講分成，后面也一直忘了提……”
“哎，不用說的，咱們這關系，所有的錢和東西都是你出的，我就出了個車，我預期的一天掙個一百零花錢就夠了，你不用想那么多”博文打消顧慮地說道。
“那行，錢就這么分了，咱們早點收拾回家，這幾天太熬人了！”
冉春結(jié)尾式地帶過了這個話題，冉春本可以給博文多分一點的，但冉春還有花唄和白條等著，博文則期待著下一次和冉春一起擺攤。
……
舞臺上的一個戲唱完了，生活中的戲天天上演。但冉春沒有在擺攤的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