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一死,紅澤等人面如死灰,一切都完了。
內心苦澀無比,他們來的時候是多么的風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但現在,連離開的資格都沒有。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他們被對手隨意拋給了手下之人,身上的穴竅被封,皇氣被壓制,與一個普通人無異。在找到江殘之前,他們還有價值。
田柳兩家之人可不會對他們客氣,表面上不動聲色,在綁繩子的時候卻沒少背地里下黑手。尤其是紅澤,田家之人對她都報著很大的敵意,她差點殺了一位田家的頂尖戰(zhàn)力。
田濟將這些小動作看在眼里,沒有在意,只要不弄死紅澤,他不會去管。
醫(yī)者仁慈,但也分情況,不可能在別人殺你親人的時候,你還能無動于衷。
他踏空而行,像是走階梯一樣,在田影的面前剛好雙腳落地。
“影兒,你們沒受傷吧!”
“沒有,我和我姐很好,可是跟隨我姐的那位姐姐不知怎樣了?!碧镉暗谝淮稳绱饲逦乜吹剿鍪?,想不到他那平日里不茍言笑的爹竟然這么厲害。
一想到之前在煩躁的時候總喜歡頂撞對方,田影頭皮發(fā)麻,幸虧是他爹,不然隨便一掌就拍死他了。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尊老,最次也要做到不惹對方生氣。
田瑤沖田濟點點頭,表示自己無礙。
自己這對兒女是自己的一切,田濟不允許對方出任何意外。猶記得當年那道柔弱的身影躺在床上,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水晶般透明的眸子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滿臉淚痕的自己。
“濟哥,不要悲傷,有生之年能遇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不,你不要說了,快休息?!碑敃r的田濟還有一些青澀,淚水就像決堤一般,很難想象一個大男人會哭成這樣。
“我的身子我了解,人總會死的不是嗎?咳咳!”話音未落,嘴角溢出的鮮血使得本就蒼白的臉頰慘白的嚇人。
“不會的,不會的!”
“照顧好瑤兒和影兒,對不起,我不能陪你……”
任憑田濟如何聲嘶力竭,手中的溫潤手掌漸漸冰冷。
淚水的作用在這個時候顯得如此微弱,所以從那以后田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兒女長大成人,這令他倍感欣慰,往日的悲傷在不經意間被沖淡。
“刷……”一道黑影快到不可思議,嚇得柳家?guī)孜婚L老急忙擺出架勢迎擊,同時還在納悶,該不會是江殘來了吧!如果是敵人的話,現在過來與送死無異。
在經過田濟的時候,黑影總算停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容顏,唯一能稱之為特點的就是黑。這是一位黑臉漢子。
“見過少爺!”
“嗯,下去吧!”在黑影出現的瞬間,田影就知道了來者的身份,除了一直未露面的田五還能有誰。
在場之人重新繃緊的神經再次放松下來。
原來是相識之人。
田濟并沒有詢問田五為何不在田影的身邊,田五對田家的忠誠不需要質疑,他相信田五的離開是為了解決更大的危險。
他猜的沒錯,被田濟定義為危險的人士,之前還在遠遠的看著場中的情景。江嵐一死,他便停下了追趕田五的步伐,扭頭就跑。
白鶴終于知道田五為什么敢折返回來了,原來對方的實力遠超自己的想象,連實力強大的江嵐都死了,那他上去不就是以卵擊石嗎!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去意在停頓的瞬間形成,沒有猶豫,他為了使逃跑更合理一些,不惜咬牙刺了自己一刀,不然回去沒辦法和江殘交待。
紅澤等人被捕,他就有了發(fā)揮的空間,撒謊也無人揭穿。你說那些普通山賊?不存在的,他們跑的比誰都快,敢不敢回山寨還兩說。況且白鶴他們初來乍到,山賊不認識他也是正常。
田五向田濟問好之后便不停地環(huán)顧四周。
一圈,兩圈……依然未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該不會……?不會的,對方可比他的實力強多了。
心跳加速,無緣由地出現慌亂,這時的他有些手足無措,想要詢問但又不知道問誰。
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轉身,同樣是一身黑的田一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妹受了點傷,裴家的大人正在救治?!彼麄兪切值?,更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對方想什么彼此之間都很清楚。
田五這才注意到田柳兩家的隊伍中有一處地方被不少人圍著。
田一接下來說的是什么他根本沒有聽清,他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他不敢過去,但是身體根本不由他控制,慢慢地往那邊挪著。
裴璃不愧是地皇級強者,通過特殊手法施展出來的皇氣宛若輕紗,覆蓋于田四的身體之上,維持著對方的生機。同時田瑤在一旁替田四清理血污,包扎傷口,論醫(yī)術,還是田家比較在行。
很快,田四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整個人氣息從急促變?yōu)榱司d長,雖然沒有醒,但眾人都清楚,她的命算是保住了。
“勞煩璃仙子出手!”以田濟為代表的田家之人紛紛向裴璃拱手,表示感謝。
“舉手之勞罷了,客氣!”裴璃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是本著幫忙的心態(tài),想不到還真把對方從地獄中拉了回來。
在裴璃起身的同時,田瑤也擦擦額頭的汗水,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田四睡的祥和,只是偶爾會有身體的痛楚讓她的臉微微顫抖。
柳家用來運輸貨物的馬車被騰出了一輛,用來載受傷之人,凡是傷到腿的,都上了馬車。那些傷到其它地方和那些傷勢不怎么重的人選擇了步行。
田瑤在離開的時候,與田五擦肩而過,同時留下一句話。
“姐姐她虛弱,路上需要人照顧,我還有點事,不知閣下可否代勞?!?p> 田瑤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黑臉漢子和這位受傷的女子定是田家的暗中力量,而且二者關系匪淺。不然男子在看到女子受傷的時候不會是那種表情,焦急中摻雜著擔憂,期盼中又隱藏著害怕。
“我?”田五沒有反應過來。
“正是閣下!”
“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現在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小輩們毛手毛腳的,也只有你看起來比較沉穩(wěn)一些。”田瑤是打定了主意讓田五干看護的工作。
這句話說到了田五的心坎里,說實話,他也有這樣的顧慮,他沒有干過照顧人的工作,第一次難免會有些生疏。
田濟在和裴璃聊著什么,田一整個人被黑色披風包裹著,也就剛才出手的那一刻他動了一下披風。
他看到田五詢問的目光后,田一面無表情!
看我干什么,自己決定!
詢問無果后,田五“勉強”地接過了這項重任,小心翼翼的抱起田四,他的動作很輕柔,生怕觸及田四的傷口。
這是他第一次離一個女子這么近,木訥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對于不常笑得他來說,笑容十分僵硬,在他人的眼中,這人笑的著實有些瘆人!
田瑤揉了揉酸痛的手掌,這種精細的醫(yī)診是很費精力的,在解決完田四的傷勢之后,她總算是想起,還有一位因她而昏迷的男子躺在那里,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若是柳風意識尚存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自己未來的媳婦總是在不經意間把自己忘掉,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柳家的危機解除,可以說多虧了田影和田瑤姐弟二人到來,這次危機才能如此化解,否則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
在田柳兩家所有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神涯嶺上某處山寨卻風雨欲來。
為了將舊傷徹底壓制,江殘閉關了一段時間,等出關之后發(fā)現自己的身邊人少的可憐。
“老鬼,其他人呢?”屋中只有老鬼哈欠連連,半躺在剛剛修好的虎頭椅上,聽到江殘的聲音后,差點從椅子上翻下來。
這兄弟二人都這么喜歡嚇人嗎?老鬼抱怨,臉上卻沒有顯露絲毫不滿。
“幫主,你恢復了?”
“嗯,將舊傷暫時壓住了,怎么不見江嵐?!?p> “他出去了,說是要給幫里弄點錢?!?p> “胡鬧!”江殘怒了,他們是缺錢沒錯,可是他們現在正處于風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江嵐這個時候出去無異于去找死。
老鬼也知道其中的關鍵,慌忙道:“幫主別擔心,這里除了紫漪和我,其他子皇級高手都去了,那里有一處由小家族負責開采得紫金礦,想必江嵐早已將其拿下?!?p> 江殘黑著臉,一言不發(fā),心中卻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
小家族……但愿沒有遇到強敵,嵐弟平日里做事謹慎,應該不會有事,江殘這樣安慰自己。
就在這時,寨中突然喧鬧起來,聲音正朝著這邊涌來。
不久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破門而入。
看到來者之后,老鬼松了口氣,準備迎上去??山瓪埍人斓亩?,直接出現在了來者面前,原因無他,因為他看到了對方的血衣。
“發(fā)生了什么?江嵐呢?”
“嵐哥他,他死了!”白鶴一把鼻涕一把淚,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