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河神,序列三千階位。
一位在套疊世界內(nèi)掌管河川的神明,信眾從沿海到內(nèi)陸,曾盛極一時。
河流水道哺育生命,尤其對農(nóng)耕階層的民眾而言,這位神明的地位不言而喻。
當然,排序只有三千,是因為這尊神明并沒有很強的自身實力,其領域往往只能作用于外物,而不是自身。
就好像醫(yī)者不自醫(yī),很多的‘神’都比‘鬼’的排序要落后。
序列一千以內(nèi),百分之八十是‘鬼’。
‘神’壯大自己靠吸食香火,而‘鬼’則是靠吞噬生機。
當然,還有一部分像白面花刀一樣的鬼神,吸食香火的同時也會吞噬生機。
崔遠走出神社時,整個人有點蒙。
舉頭四顧,時不時能看到天地間有匯聚而來的香火之力,朝自己灌涌而來。
與此,大腦意識中似乎可以感受到藍色神格在燦燦生輝。
每一柱香火的匯入,都會讓他體內(nèi)的‘時流’領域加強一分。
原本的饑餓感逐漸消退。
揮了揮手上的太刀,感覺力道都大了不少。
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撿到了一個不小的機緣,不過并沒有因此激動,現(xiàn)在所處的這種環(huán)境,根本就沒法讓人高興起來。
套疊世界,據(jù)他所看的書籍記述,是鬼神處在的界域,詭譎與怪誕,潛伏的危機隨時可能爆發(fā)。
現(xiàn)在最應該考慮的辦法,是怎么回到原來的位面。
揉了揉額頭,他感覺很頭痛。
自己是經(jīng)歷時空洞跨越空間,想要回去,同樣得倚靠此法。
也就是,需要有線橋,將自己同現(xiàn)世內(nèi)的人連接,在強大的因果作用下,才能觸發(fā)滑梯洞事件。
現(xiàn)在的自己并不具備這種觸發(fā)條件,繼承川河神神格從而得到的藍色線橋,也只限于對外物使用。
怎樣才能達到觸發(fā)條件呢......
崔遠想著。
一瞬間,他想到那根紅色結繩。
自己在松雄時,莫名帶在的紅色結繩,仿若鬼神的信物,能觸發(fā)在落桐學府的某種聯(lián)系。
只是想法一起,他內(nèi)心就迅速冷卻。
結繩已經(jīng)被他斬斷遺棄了。
這下徹底沒辦法了。
只有回宇山家,用超弦試著溝通老頭,看看能否尋得對方的幫助。
......
“不愧是胥之華小姐,已經(jīng)霸占三周中濱時報的頭版了。”
“可不是,連那什么原田武道協(xié)會,都花大價錢聘請胥之華來當代言人?!?p> 琉璃火,夜未央。
香車寶馬,浮世街頭,流溢著香水、酒精、金錢和欲望的糜爛氣息。
歌舞升平,歌舞廳里抹著濃艷口紅的女郎,用綿軟到讓人骨頭發(fā)酥的語調(diào),哼唱著屬于這個時代的風華。
名媛、豪商和貴公子,甚至富有名譽的武士,都聚集而來。
只因為那位燭光美人,她讓這個沉寂已久的中濱小城陷入了騷亂,高漲的熱度持續(xù)了三天依舊未能退去。
不管是報刊亭還是咖啡屋,到處飛揚的傳單和報紙,無不是為這位佳人灌注熱點之火。
行走在這條燈霧迷蒙的長街上,與多數(shù)人的亢奮不同,宇山耶柳很慌亂。
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極其荒誕的事。
三天前的中濱日報上,關于那個充滿噱頭的“十七歲十段”的報道沒了。
所有報紙最顯著的版位上,都成了胥之華相關的內(nèi)容。
甚至沒有人再去提起,去議論,似乎那段充滿噱頭的報道,從來未被刊登過。
就連原田協(xié)會的留影墻上,那位十段刀王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他在這座小城中留下的痕跡,好像一日之內(nèi)就被全部撫平。
“一個罪惡的人低著頭。
一個說謊的人被看透。
腐爛的腦袋喂了狗。
該死的心臟被解剖。
那個孩子來復仇......”
幽幽小調(diào)傳入耳中。
宇山耶柳躁動的心緒因此波動了一瞬,這首歌記得小時候時常聽到。
是爺爺很喜歡的一首歌,每每能從他的留聲機里傳出。
女人用慵懶和推搡的語氣哼唱。
歌名叫‘復仇’。
.......
翌日,回到宇山家莊園。
宇山耶柳率先去向老爺子問安,順便想訴說下自己遇到的情況。
只是到了庭院時,就被攔住,院落里進進出出的全是穿著長袍的牧師。
老爺子的情況又惡化了,在昨天下午的道場比試時突然昏厥。
因為這點,所有排序好的比試都被取消。
她莫名感到一絲煩躁,趕往崔遠被安排所在的別院。
她想去看看,對方會不會自己回來了。
只是才到別院門口,她身形便滯住。
朱紅木門上被纏了鐵鎖。
在宇山家,只有無人定居的院子,才會掛鎖。
這很反常。
正當他費解時,旁邊別院的門卻被推開了,一個穿著棕黑色馬褂的小老頭走了出來。
行動間,還在闊腰揮臂,很是精神。
“三共大師?!庇钌揭匀坏睾白Ψ?。
小老頭止住手上動作,這才注意到她。
有點好奇,這個只打過照面的宇山家小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有什么事否?”三共老頭換上笑臉,立即,一副祥和導師的模樣油然而生,像是回到了落桐學府的課堂。
宇山耶柳皺了皺眉,他沒想到三共老頭會回以這樣的表情。
實在是太過平淡了,就很不正常。
兩天前,是他告知自己崔遠失蹤的位置。
這些天,對方不應該也是著急找尋青年的下落嗎,怎么會顯得這樣平靜,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崔遠不是對方帶到宇山家的嗎。
兩人不是師生關系?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您那位學生有沒有回來過?”宇山耶柳勁量讓自己神情顯得平淡,回以微笑。
“哪位學生?”老頭面露疑惑之色,女子的問題讓他覺得云山霧罩。
“崔遠。”宇山耶柳說出這個名字的同事,表情呆了呆。
她心跳的更快了,宛如某種不好的預感正要應驗。
“崔,崔遠......”三共老頭摸著自己的地中海,仔細搜尋著關于這個名字的記憶。
他的學生很多,在軼會,還有落桐學府,那么多學生,他沒法一一記住,只有幾個印象深刻的。
女子說的這個名字,他更是沒有半點印象。
“這位學生是誰,我好像不記得?!睕]有結果,三共老頭只能歉然道。
“沒印象。”宇山耶柳重復了一遍,面色開始泛白,“就是和你一起,來這里的學生?!?p> “嗯?”三共老頭砸了砸嘴,看向女子的眼神逐漸怪異,“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