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友與我西方有緣
最終在二師兄的幫助下,以黑曜石為原料,鍛造出一柄兩米長的洛陽鏟,鏟頭為普通的土鏟。
對于修士來說,黑曜石并不是理想的煉器材料,黑曜石異常堅硬,這是它的優(yōu)點,也是缺點。因其內部構造十分緊密,導致仙力附加在上面時,流暢度并不是很好。
當然它還有另外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便宜,郭楊最看重的就是這一特點。
結合各方面因素,黑曜石的性價比最高,畢竟這把洛陽鏟不是用來跟人打斗的,對于仙力的加持,要求也就沒那么高。
凝形時,二師兄對這柄“武器”多次發(fā)出感慨……
黑狗血也好找,這些年,他在柏若峰上閑來無事,倒養(yǎng)了不少狗,有意無意,這些狗的顏色好像都是黑色,每條狗都放點血,湊足一小罐,雖不覺得祖師爺墓里會出現什么邪物,卦象上也說自己此行順利,但帶上總共是沒錯。
至于黑驢蹄子,郭楊準備明日去峰外兜一圈,若能遇到野生黑驢那最好,遇不到就不強求了,順便還能觀察到穴的位置。
翌日,太陽自東方升起。
郭楊悄悄溜了出峰去,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大師兄發(fā)現了。
不得不說,柏若峰不愧是仙峰,青山綠黛,在宛如天幕下幔,浪濤翻滾的云霧中,如浮出海面的礁石,正值夏末,峰上已綠意黯然,青松,翠竹,綠草,都在展示著無限生機。
環(huán)顧周圍青松,蒼蒼郁郁,挺拔堅毅,神態(tài)萬千,林間偶遇幾只吸收仙氣而長的靈兔,毛色純白,晶瑩剔透,頗有玉兔風范。
在柏若峰的后山逛了大半天,野獸倒是遇到了不少,只是并沒有自己期待的。
郭楊搖了搖頭,此行本就是來碰碰運氣的,沒遇到也無妨,斷不會因此感到失落。抬頭看了看天色,大約未時,時間上還算充裕,他打算再去一趟柏若峰山腳,尋一尋穴的位置。
“尋的真龍不識穴,不識穴時總空說。識龍識穴始為真,下著真龍官不絕?!焙芏嗳硕颊J為龍脈難尋,其實不然,俗話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由此可知,點穴要比尋龍難,況且此時的洪荒,風水秘術尚未定型,各門各派標準不同,甚至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后世尋穴之法,只能用作參考。
具體還要實地考察,用洛陽鏟仔細辨別地下土質,不得不說這是一項大工程,郭楊摸著下巴,連連感慨,要是自己開局就投入玉虛宮門下,哪怕是做個三代弟子,那也美滋滋。闡教的人都是護犢子的主,只要不拜在云中子的門下,十二仙哪一個都行,到時死乞白賴求著師傅教自己一手地行術,也不用練到日行千里的地步,只要能下地,便是極好。
然而這些都是空想,只能老老實實的一鏟一鏟的挖。
“咴咴”
就在郭楊放下念頭準備去實地考察時,忽然林間傳來一個叫聲。
前世沒少跟驢子打交道,驢的叫聲他自然能分清楚,郭楊眼里放光,喃喃道:“此行必定是順應天道,希望是頭黑驢?!?p> 郭楊袖袍一揮,施了土遁,轉瞬便到了叫聲的來源處,收了法術的那一刻,一抹絢麗的黑色映入眼簾,有了這條黑驢,他對這次行動的把握又增加幾分。
看著黑驢矯健的身姿,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
黑驢正吃著林間綠草,被摸后,一邊嚼著草一邊悠悠轉頭回看,眨了眨銅鈴般大的眼睛,隨后又埋頭吃起草。
真是一只不怕生的小毛驢,郭楊走到它的面前,這時才發(fā)現毛驢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麻布袋,袋里空蕩蕩的,似乎什么也沒裝。
原來不是野生的毛驢,難怪自己摸它一點反應都沒有,郭楊一邊摸著毛驢的頭,一邊回憶,柏若峰只有自己這一脈,也從未聽那位說起有這么一只毛驢,難道是百靈峰上的師叔伯們養(yǎng)的?
可為何會將驢子帶到柏若峰來呢?再回想起昨日卜的兌卦,初九,“和兌”之“吉”,行未疑也。意思就是讓自己和悅待人,做事應正大光明,如此卦象才為吉。
所以他便打消偷摸砍條驢蹄的想法……
于是郭楊站在一旁看著毛驢遲早,時不時的還用手安撫一下它。
沒過多久,迎面走來一位老者,一襲白袍,鶴發(fā)童顏目光炯炯有神,在茂密的山林中穿行,卻沒收到任何阻礙,仿佛他與天地融為一體。
老人悄然從郭楊身邊走過,仿佛沒看到他似的,只見對方伸手輕輕拍了下驢頭,毛驢抬頭在老人的身上蹭了蹭。
而后老人抬腳便走,毛驢緩緩跟在他的身后。
郭楊傻愣在原地,難道自己無意識施了隱身術?所以對方看不到自己?也不對,憑自己化神境的修為卻感受不到對方仙力的波動,想來老者至少是天仙級別,沒道理看不見自己?
百靈門天仙級別的人物只有兩位,一位是自己的掌門師伯,還有一位是只見過一面的小師叔,很顯然老人并不是百靈門的人。
對方既沒跟自己說話,更沒表現出敵意,難道只是正巧路過柏若峰嗎?
一陣思索,老人已經走出百余步,郭楊這才記起自己等半天是為了什么,他急忙大聲的喊道:“道友留步!”
這一次老者并沒有裝作沒聽見,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郭楊,臉上古井無波,目光依舊炯炯有神。
郭楊一路小跑過去,等了片刻,發(fā)現老者并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他摸摸鼻子,訕笑的說道:“道友,我想買你的驢?!?p> “買驢——”老人的嗓音非常中正,隱約的還帶有一絲威嚴,威嚴中夾雜著少許的冷漠。
看來老者的身份并不簡單,想必這驢應該是買不成了,方才他已經探查過驢身,并無半點仙氣,比起之前遇到的兩只兔子還不如,百分百的凡驢。
所以他才起來買驢的念頭,誰能想到,驢主人竟這般不凡……
心中暗嘆,郭楊拱手,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歉然道:“道友出現在我百靈門,在下還以為是同門師兄,一時唐突了,還請道友勿怪?!?p> 這句話中的信息量很多,但最重要的部分是假的,老者明顯不是善茬,郭楊并不知道自己的無禮之舉有沒有惹到對方,只能主動出擊,告知對方這是自家地盤,并且門內仙人很多,只盼能唬住對方。
老人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隨即搖搖頭,并沒說什么,轉身摸摸驢腦袋,小毛驢很乖巧的俯下身子,而后老人跨坐在毛驢背上,悠然離去。
郭楊看著他的背影,懸著的心松了下來,在自己的記憶中,騎驢的仙人似乎只有張果老一人,但張果老似乎是唐朝人,況且他騎驢的姿勢也很奇特,此人應該不是張果老,莫非是他前世?
甩了甩頭,郭楊不在糾結這個問題,管他是誰,只要不找自己麻煩就行了。看著毛驢瘦小的脊背,他忽然鬼使神差的大喊道:“道友,騎驢沒有騎牛舒服。”
話音剛落,就后悔了,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急忙施展土遁溜出千米之外。
驢背上的老人上下顛簸著,回頭朝郭楊遁去的方向看了看。隨后驢蹄下升起朵朵白云,飄飄然然走上天去。
柏若峰萬里之上,一位頭戴玉清蓮花冠,身穿玉縷金絲霓裳袍的威嚴中年,手拿一桿拂塵,恭恭敬敬的站在騎驢老者身邊,他拇指在指尖動了動,而后眉頭緊擰,搖了搖頭,問道:“師兄,自師尊合道后,天道一直穩(wěn)定,為何七十年前出現一絲紊亂,師兄此去有什么發(fā)現嗎?
師尊合道前,曾說西方教當興,莫非天道紊亂,和西方二圣有關?”
“師弟,”道祖含笑摸著驢腦袋,對著元始天尊擺了擺手,想到方才遇見的那個七十歲少年人,頓了頓說道。
“未曾有何發(fā)現,我要回去將驢換成牛?!?p> 說罷,道祖所在的那片空間便泛起一片漣漪,隨后道祖和毛驢便消失了蹤跡,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
元始天尊站在原地,眉頭擰到了一塊,“將驢換成牛”,師兄此話究竟何意?
忽然,他大手一揮,憑空出現一道虛幕。
幕中之人竟是郭楊,此時他正在柏若峰的山腳下亂逛。
元始天尊看了片刻,并未看出有何不妥,正當他準備撤法時,虛幕中又出現一人,頓時,他的眉頭越擰越近。
山腳下,郭楊正專心致志的考察著山脈氣穴,雖不一定有用,但若尋到好穴,可以測測土質,也好過東一鏟西一鏟的亂搞。
正伏在地上聞土,一根翠綠色的竹子突然插在自己的面前,抬頭看去,是一位披著茶褐色袈裟,面瘦耳大的和尚,對方正用慈祥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隨后溫柔的嗓音響起,“我觀道友,與我西方有緣?!?